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讓你手賤,沒事搞什么發(fā)明啊,這下禍?zhǔn)铝税桑?p> “校尉不必?zé)┬?,什么狗屁太原王家,刀把子在咱們手里,屬下今晚就帶人去搞死那個王參軍。”
“然后呢?”
李念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二貨,開口道:“王參軍白天剛和我結(jié)怨,晚上就死了,鎮(zhèn)將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刺殺同僚,壞了官場規(guī)矩,都不用證據(jù),只要是懷疑,我就無法在靜邊軍立足?!?p> “那怎么辦?”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財路斷了,送他一條便是?!?p> “校尉要去拜訪王參軍?”
“不可以嗎?要下雨了,今夜恐有不速之客,招待好了。”
“諾。”
夏天的雨來的又快又急,還有風(fēng),雨被吹成了斜的,李念打著雨傘還是濕了衣衫。
在王參軍家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衫,敲響了門。
“帶李校尉換身干凈的衣衫,讓廚房煮姜湯送來?!?p> “謝參軍?!?p> 王玉臣搖了搖頭道:“上門是客,自當(dāng)以禮待之,不知李校尉冒雨來訪,所謂何事?!?p>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雖說耕牛之事是在下無心之過,可也確實造成了王家的損失。今日在傷兵營參軍也品過那燒刀子,在下愿將釀酒的秘方賣給王家?!?p> “賣?你知道我王家這次損失了多少錢財?十萬貫,整整十萬貫?!?p> “十萬貫,五萬頭耕牛!參軍還真敢開口,耕牛一事雖說給王家造成了損失,可那只是暫時的,從長遠(yuǎn)來看王家反而得利。
太原毗鄰草原,有的是牛,穿個鼻環(huán)賣到中原就是耕牛,中原的耕牛價格就算有所下降,三五年內(nèi)也不會下降太多,王家賺大了?!?p> “李校尉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梁王朱溫篡唐建梁,圍攻潞州,梁晉對峙中原商路早已斷絕?!?p> 李念笑了笑道:“梁晉對峙能攔住尋常商賈,豈會攔住堂堂太原王家,相反,梁地的耕牛會因此漲價,王家只會賺的更多。
在下不愿和太原王家這等千年氏族,簪纓世家結(jié)怨,是敬重這份千年傳承,不是懼怕。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亂世之中風(fēng)雨飄搖,五姓七望又能保全幾家,釀酒秘法是在下化解恩怨的誠意,卻也不是白給?!?p> “你要多少?”
“一萬貫?!?p> 王玉臣搖了搖頭道:“我做不了主?!?p> “不急?!?p> 李念站在雨幕里,回看一眼身后關(guān)上的門,吐出胸中濁氣,搖頭輕笑。
“回來了?”
客棧沒什么生意,卻坐滿了人,一群傷殘老兵滿臉希冀的看著李念,欲言又止。
跑堂的老白迎上來,接過雨傘低聲道:“傷兵營假肢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都是來求假肢的,你白叔這個胳膊什么時候給弄一下?!?p> 李念看著一群傷殘老兵開口道:“諸位叔伯兄長安心,明日便可去傷兵營登記,假肢每個人都有?!?p> 杏花樓,靜邊城唯一的青樓,官辦。
李念站在街上,望著杏花樓,有些小激動,李師師、陳圓圓、李香君、顧橫波......不知道這杏花樓里的花魁是不是也是人間絕色。
踏入杏花樓,李念心涼了三分,和電視里演的一點都不一樣,沒有輕衣薄紗的漂亮小姐姐,沒有妖嬈嫵媚風(fēng)韻猶存的老鴇子,沒有吹拉彈唱,沒有歌舞表演......
進(jìn)門左手邊是一個柜臺,柜臺后面有一老嫗,靠坐在椅子上瞇縫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老虔婆,別睡了,大爺來翻牌子了?!崩钅钌砗筮M(jìn)來兩個軍卒,各自把一塊木牌扔在柜臺上,李念瞄了一眼,上面刻著‘丁’字。
虔婆一個激靈,像是從夢中驚醒,愣了一會,起身收起柜臺上的木牌,從身后的架子上端出一個木盤,放在柜臺上,木盤里擺放著十幾塊牌子,上面刻著‘春花’‘秋菊’之類的藝名。
兩個軍卒各自挑了一塊,帶著猥瑣的笑去了后院。
“我是傷兵營校尉李念,奉命抽調(diào)營·妓到傷兵營護(hù)理傷兵,讓所有姑娘集合?!崩钅畛鍪玖怂抉R盧長林簽發(fā)的調(diào)令。
虔婆接過調(diào)令看了一眼,開口道:“煩請李校尉到后院稍待,老身這就去召集姑娘們?!?p> 沒有鶯鶯燕燕,沒有環(huán)肥燕痩,沒有鶯歌軟語十丈軟紅,李念看到的只是一群表情麻木,眼神呆滯宛若行尸走肉的人,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
李念的心咯噔一下子,莫名的感到憤怒,白嫖還打人,太過分了,我要拯救她們。
“各位,我是傷兵營校尉李念,今天要從你們當(dāng)中帶走一些人到傷兵營做護(hù)士照顧傷兵,愿意去的站出來?!?p> 場面一片寂靜,這就尷尬了。
良久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人群里傳來:“照顧傷兵,要陪睡嗎?”
聽到這個聲音,虔婆皺起了眉頭,側(cè)頭看向左邊的月亮門。
李念走進(jìn)人群,說話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聲音還帶著童稚,和如風(fēng)如云一般大,個頭不到李念腰間。
李念蹲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開口道:“生病受傷有人照顧才能好的快,護(hù)士只需要照顧傷兵,不用陪睡,入了傷兵營就是我李念的兵,不再是營·妓,誰都不能讓你們陪睡?!?p> “我去?!?p> 李念尋聲望去,那是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清澈的如同一汪秋水。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這才是想象中青樓該有的女子,李念想到她穿護(hù)士服的樣子,不由的翹起嘴角。
“不行?!?p> 虔婆老梟般刺耳的是嗓音打斷了李念美好的幻想。
李念回頭看著虔婆,陰沉著臉道:“司馬調(diào)令在此,你想抗命?”
虔婆陪笑道:“老身不敢,只是姜尋是王參軍看中的人,調(diào)教好之后便要送到府中,李校尉若是帶走老身不好交待?!?p> “王參軍那里不好交待,本校尉就好欺負(fù)了,告訴你今天人我必須帶走,王參軍若是問起來,讓他來找我便是?!?p> 李念拍了拍老嫗的肩膀,走到姜尋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你或者王玉臣,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還是有的,挑一些人隨我去傷兵營,要絕對信的過的,明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