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最棒啦
秋落前腳剛走出門,春雨等幾個小姑娘便齊刷刷的站起來,朝著她一陣猛笑。
“回屋吧?!鼻锫湫∈忠粨],完全看不出是個六歲的女娃子。
周小妞看著春雨她們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跑過去,面色凝重,低著頭不敢抬腳走。
她和秋落只是表姐妹,雖然外公一家人對自己都很好,可不同姓氏的區(qū)別,讓周小妞很不自信的有點自卑。
好在大大咧咧的夏蘭看到,轉(zhuǎn)身拉著周小妞的手,“表姐,我們得趕緊走?!?p> 周小妞推開了夏蘭的手,尷尬一笑,“你們?nèi)グ?,我還是先挑野菜?!?p> 說完,周小妞露出比哭還難看的假笑,蹲下來就要開始挑野菜。
夏蘭見狀,一頭霧水,在她眼里堂姐沒和表姐妹一樣重要,都是姐妹,沒有世人眼里的親疏之別。
周小妞從小敏感多思不自信,極度缺乏安全感,別人不在意的事,她會在心里繞幾個彎,很怕別人對自己有看法。
這樣的人活的特別累,很容易因憂傷多思產(chǎn)生心理上的問題。
夏蘭就不一樣,王家雖然窮,也同樣說過要把她們拿來給哥哥們換親,但周婆子和王老爺子對孫子孫女的一視同仁,讓她不會那么的憂愁。
“表姐,不要緊的,野菜我們一會兒挑?!毕奶m大聲叫著周小妞。
周小妞低著頭,紅著雙眼,不想讓人看到她悲傷的一面。
跟著秋落進屋的幾人見狀,紛紛走出來,春柳是大姐姐,直接蹲下拉著周小妞的手臂,輕聲開口說,“進屋!”
“大表姐,我......”周小妞哽咽了,她奢望的東西不多,能在外公家多住幾日就好。
“小妞表姐,我們一起進屋說悄悄話吧?!鼻锫溟_始反思,難道她把人給忽略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對家里的我姐姐妹妹向來一視同仁,不管是不是和她一個爹娘生的,不會有差別待遇呀。
“我......”周小妞一臉別扭,自卑的我人多半自尊心很強,她不希望看到別人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們?nèi)グ??!?p> “都是一家姐妹,一塊玩去才好。”聽到屋外動靜的周婆子大聲說出話,揮手讓三兒媳婦出去,“你去吧,小妞那丫頭心思重。”
“娘,我這就去?!睂O苗苗笑了笑走出來,朝著周小妞和藹可親的語氣說,“外婆說了,都是一家姐妹,不分你我,一塊玩才痛快?!?p> “走吧?!毙袆优傻那锫淅苄℃さ氖郑泻舸蠹疫M屋,“見者有份?!?p> 周小妞見大家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親昵,開始覺得自己小心眼,各種糾結(jié)的情緒,“哦!”
進屋后,秋落脫了鞋爬上床,大家圍著她坐。
秋落把布袋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一床的耳釘和頭花,笑嘻嘻道,“一人一對耳釘和頭發(fā),喜歡啥樣的自己挑。”
秋落笑瞇瞇的看著一群發(fā)呆的人,感覺特別棒,雖然做不到無所不能,但至少能憑本事,讓周圍的親人開心點。
“耳釘!”夏蘭眼明手快的挑了一個耳釘,“三妹,你挑的耳釘真好看。”
夏蘭開始選后,其他人也加入進來,各個臉上洋溢著青春活力,滿滿的幸福感裝滿矮小的屋子。
“真好看?!贝毫斨掷锏亩斂磦€不停,眼睛都忘了眨,“比大美的那對還要好看?!?p> 大美是王大里的小女兒,嫁給縣令為妾的時候,王里正怕她穿著太寒酸,特意讓王老婆子給添的。
要不是大美具有利用價值,重男輕女的王老婆子才不舍得花這個錢。
“也比小美的好看?!贝河旮袆拥囊凰?,一會兒看看耳釘,一會兒看看秋落,恨不得抱著秋落猛親,“這下子看小美還敢得瑟啥?!?p> 小美是王大正的閨女,她爹人是不錯,可挨不住有個奇葩的娘,外加上王里正給她們灌輸了不少欺凌弱小的思想,讓小美變得特別的勢利眼和蠻橫無理。
周小妞見大家都挑完了才敢伸手,拿著心心念念了多年的耳釘,偷偷勾嘴笑。
農(nóng)村的女娃子通常三四歲的時候開始穿耳釘,手法很傳統(tǒng),就是用縫衣服的針硬生生的刺進去。
痛,那是必然的。
但是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也就沒人敢說什么。
穿過耳洞的女娃子,耳朵眼通常只有細木棍,家庭富裕的才會用銀耳釘。
不僅僅是周小妞,春柳她們同樣幻想多年,希望自己將來能有對屬于自己的銀耳釘。
“頭花呢,不要啦?”秋落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心里的感觸良多,她好像隱隱約約抓到了親情的尾巴。
“要!”夏蘭第一個搶著拿頭花,色彩鮮艷的頭花小姑娘怎會不愛,“三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p> “是啊,我、我、我,最喜歡你了?!贝河曛苯颖W∏锫?,用這種直白的方式表達感情。
“呦,不是最喜歡娘啦?”喂完豬的李香香故作生氣,她是進來叫小姑娘們出去吃晚飯的,“收拾收拾,該吃晚飯了?!?p> “娘!”春雨難為情的吐吐舌頭,把頭花放到頭上比劃了兩下,“娘,好看嗎?”
“好看,這頭花可不便宜吧。”李香香并不知道是秋落花的銀子買的東西,她只知道是婆婆給秋落的小零錢。
不過李香香腦子比較簡單,不會像別人家的親娘,孩子手里有一文錢也要扣回來。
婆婆給閨女的零花錢,閨女愿意給她這個娘她就收,閨女不愿意給的話也沒事,她還懶得費心操心錢呢。
與此同時,鎮(zhèn)上的趙家,趙文杰黑著臉盯著王稻花,兇巴巴的眼睛沒有一點溫度,“死娘們,自己不給喔生兒子,還不許別人生,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趙文杰一想到王稻花敢拿石頭騙自己是銀子,僅存的夫妻情誼消失不見。
“杰哥,不是這樣的,我、我真的沒有推她?!蓖醯净ǘ⒅蝗舜蚰[的豬頭臉,一把鼻涕一包眼淚,心里恨死了搶走自己男人的賤人,“是她,是她故意栽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