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無胥悠悠轉醒,剛想翻身,卻覺得自己被什么重物壓著,睜眼一看,不是不歸還能有誰。這丫頭枕著他的胸膛,一只手伸進了他衣襟,一條腿還攀上了他的腰。
無胥的腦子突然炸開,伸手便把不歸往外推,誰知越推這丫頭反而抱得越緊。
“別推別推,再睡會兒,昨日可累死我了?!?p> 無奈之下,無胥只能僵直的任由不歸抱著,抬眼望去,身邊的小人兒肌膚如雪,長長的睫毛,挺立的鼻子,嘴唇鮮嫩欲滴,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竟出落的如此美麗。
再往下瞧去,不歸衣襟凌亂,長長的頭發(fā)也散亂在她的胸前…
突覺下身有點異樣,“轟!”無胥再也不顧其他,一腳將不歸踹了下床。
“疼?!辈粴w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嘟囔。
“你這姑娘,為何這般不知羞恥!”無胥見狀決定先發(fā)制人。
“你昨日醉酒,我扶你到床上,可老頭兒這院子就這么一間多余的屋子,難道我睡地上?”不歸昂著頭不忿道。
“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你這人好生奇怪,只是在一張床上相伴而眠,又沒生出那些公子小姐的心思,你,你臉怎么紅了,可是我踢了被子,讓你著涼了?”不歸義正言辭的說著,發(fā)現(xiàn)無胥臉色變化,又趕緊爬上床摸了摸他額頭。
“你莫要著急,我上次風寒的藥還有,我去給你煎來喝了便好?!辈粴w慌忙穿起衣服,光著腳就跑出了屋子。
灶間,不歸坐在板凳上拿著扇子不停的對著爐火扇著,兩只小腳就這么的踩在地上。無胥走過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后便蹲了下來,抬起不歸的小腳,用布仔細的,輕輕的擦拭起來,并細心的為她穿起了鞋襪。
“我并未生病,你先去洗漱吧?!?p> 聽到這話,不歸踮起腳,伸手摸了摸無胥額頭,嗯,似乎確實沒有剛剛燙了。
匆匆用過早飯,二人便坐上回侯府的馬車。
此刻侯府上下,所有人正跪著接旨,北方戰(zhàn)事吃緊,當朝天子下令安遠侯帶兵支援,立即出發(fā)。
送走傳旨大臣,安遠侯府便開始忙碌起來,安遠侯將無胥喚至房內(nèi):“吾兒無胥已是少年,將來是要世襲爵位的,為父此次出征,不知歸期,這家中,可就要靠你了?!?p> 無胥看著一身鎧甲的父親:“父親此行定要多加小心,無胥定不忘父親囑托?!?p> …
距離安遠侯帶兵出征已經(jīng)半年有余,前線頻頻傳來捷報,不出10日,便可班師凱旋。
這半年,不歸跟在無胥身后,倒也學了不少東西,字認識了不少,棋藝也精進了些,對于不歸時不時的親呢,無胥也早已習慣了。
過了10日,已是大軍凱旋之日,上京所有百姓均出城相迎,安遠侯府眾人更是盛裝出席,連天子尊駕都移步城外。然而,遠處卻浩浩蕩蕩的揚著靈幡,碩大的棺槨正停在馬車上緩緩駛來。人群開始騷動,這規(guī)格,明顯是主將級別的人物戰(zhàn)死沙場。
大軍來到城下,皇帝示意太監(jiān)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遠侯驍勇善戰(zhàn),臨危不懼,為國征戰(zhàn),孤軍深入,舍生忘死。特追封安遠侯為安國公,世代承襲,安國公世子安無胥,文韜武略,人中龍鳳,官賜刑部尚書,即日上任,安國公府賞銀萬兩,絹帛千匹,良田百畝?!?p> 無胥在震驚中接下圣旨,內(nèi)心悲戚,五味雜陳。
接著便是一輪論功行賞。
得知老國公爺戰(zhàn)死沙場,老國公夫人一病不起,在老國公下葬當日也撒手人寰。
大喪過后,國公爺安無胥身著嶄新朝服,正式走馬上任。
這日晚間,無胥從刑部回來,不歸陪伴在側:“無胥,當官的感覺可好?”
無胥搖了搖頭,嘆氣道:“我這人性子閑淡,與這朝中大臣相處,甚是為難?!?p> “看來明日我得去廟里拜一拜,給你求個官運亨通!”
“我不信鬼神之說?!?p> “噗?!辈粴w聽了這話,竟笑出聲來。
“何故輕笑出聲?”無胥有些惱怒。
“無事,我只是聽你說不信鬼神,想到了從前的你,便覺你可愛的緊?!辈粴w想起九天之上的庚辰,又聽著他現(xiàn)在說不信鬼神,覺得這定是那司命星君對他的報復。
見無胥有些惱怒,不歸覺得自己應該換個話題了。
“皇帝為何賜你官拜刑部,而不是和老爺一樣,掌管兵部?”
“我無心習武,雖然父親一直讓我學,但總是不見成效?!?p> …
誠然,這句話又讓不歸覺得是司命星君是在捉弄無胥,堂堂戰(zhàn)神,無心習武。
?
轉眼已是來年3月,近日這上京中,幾乎所有官宦人家的家眷都在傳閱一本《奈何公子愛上我》的畫本,里面講述了各種愛而不得的愛情故事,把那些未出閣的姑娘,或者久居深閨的婦人看的春心萌動。
最近不歸總是以各種理由,躲在房里,無胥心中有些煩悶,也有些慌亂。
“查清楚不歸最近和哪些人接觸,都干了什么。”無胥的聲音中透出冷漠。
入夜,無胥身邊的心腹來報:“這幾日,不歸見了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給了人家這個,并且還說想看新的,各位小姐們可以來國公府?!闭f著從袖子里掏出一本書,正是那風靡家眷圈子的《奈何公子愛上我》…
無胥看到畫本,翻了翻內(nèi)容后,額頭青筋一跳,這又是什么幺蛾子。
“還需要再去查么?”心腹輕聲問道。
“不必了,之前派出去調(diào)查的她身世的人也撤回來吧?!睙o胥擺手,調(diào)查了這么久,始終沒有不歸的任何身份信息,她就像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算了,留在身邊,總有一天會知道她為何非呆在我身邊的。
遣開仆人,無胥一人來到不歸的房前,屋內(nèi)燈還亮著,這丫頭,正低頭奮筆疾書。“咯吱”,推門聲將不歸嚇了一跳,抬眼看是無胥,連忙將正在寫的畫本往身后藏。
“藏的什么?”
“沒、沒什么?!?p> “你可是渴了?我給你倒杯水。”說著不歸便起身倒水,身后卻不小心掉出一本《奈何公子愛上我-續(xù)》。
無胥彎腰撿起來,無奈又寵溺的說道:“你腦子里哪來這么多的橋段?”
不歸轉頭,發(fā)現(xiàn)秘密被撞破,便往地上一坐。
“哎,可累死我了,天天寫的我手和胳膊酸疼?!?p> “為何要寫這些?”無胥一邊問一邊將不歸從地上扶起來,坐在椅上。
“我這叫曲線救國,讓這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對國公府充滿喜愛和敬佩,對你今后必有好處。”
…
“徒勞無益,趕緊休息?!睙o胥揉著不歸的手腕輕聲說。
“那不行,我這續(xù)集今天就要完結了?!?p> 結果就出現(xiàn)了以下的一幕:書童在奮筆疾書,國公爺在研墨添茶?
?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國公府的大門就被敲響,好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上門求見,門房趕緊向府內(nèi)通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國公爺,便跑去不歸住處詢問。結果推開門,發(fā)現(xiàn)不歸正躺在床上睡覺,而自家國公爺竟然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睡著了。難道國公爺和小書童…天吶,這是什么驚天發(fā)現(xiàn),怕是要被滅口。門房趕緊輕輕合上門,退了出去。
“國公爺正在休息,各位稍等片刻?!遍T房來到前廳,向來人解釋到。
約莫一個時辰后,無胥和不歸來到前廳,被前廳的形勢弄的一頭霧水。一個打扮嬌俏明麗的女子上前施禮,欠身到:“小女子乃禮部尚書之女,今日前來國公府,乃求畫本續(xù)集,還請國公爺割愛。”
無胥蹙眉,身體略微往后一退,看他這樣,不歸立即上前說道:“有的有的,續(xù)集已出,各位稍等,我這就去取,各位可以和我們家少爺在此聊聊詩詞歌賦?!闭f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片刻后,不歸抱著5本書跑來。“各位小姐且先拿回去看,如遇家人朋友喜歡,可抄錄轉閱。各位,這書雖不是我家公子所寫,但這書中的公子,是以我家公子為原型?!?p> 這話一出,各家小姐看無胥的眼神都變得羞澀起來,似乎已經(jīng)把自己代入了書中的小姐。
…
這些天,國公府所有家丁都莫名的覺得府中氛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