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禁衛(wèi)軍副都尉尹紹斌前往嶺下賑災,戶部尚書何生親自運送災糧以及官銀共同前去,待賑災物資抵達后方才回京述職。
周慷震怒的聲音聽在何生耳里卻如重錘一擊,讓他的心狠狠震蕩,隨即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皇上明鑒!臣確實是如數(shù)將物資全都移交給了嶺下官員,又等賑災糧發(fā)了下去這才回的京??!”
“那你說說,朕命人前去救災,他們救到什么地方去了?為什么還會有流民涌入京城?”
周慷料到會有貪墨,但沒想過這些人竟然貪到這種地步,陽奉陰違,百姓流離失所,無一人呈報上來!如果這些災民沒有涌入京城,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少人命!
袁序在底下細細觀察何生,陷入沉思。
何家兩代為官,何父更是上一任吏部尚書,一家的守正廉明,書香之家,如果說何生貪墨還不如細查禁衛(wèi)軍副都尉尹紹斌,這人至今未歸呢。
賑災糧還好說,沒有人胃口這么大能貪的下這么多的救濟糧。
但銀子經(jīng)過層層剝削,到百姓手上的可沒這么多了!
不對!周慷的信息網(wǎng)比這些人可廣多了,這時候拿何生開到,高高拿起,最后想必也是低低放下。所以周慷這是在引蛇?
“臣,臣不知!”何生嚇得臉色發(fā)白,這賑災糧分明看著發(fā)下去了,怎會!
“你不知?!呵,好一個不知!你這官帽朕也不知該不該留了!”周慷冷笑道,掃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百官們。
“皇上息怒!何尚書為官清廉,想必其中有什么誤會?!痹蛎髁?,周慷這是在借何生由頭敲打不安分上蹦下竄的猴子呢,那自己推一步送人情不是更好?
“定王現(xiàn)下怎么看?”周慷面上嚴肅,心里確是對傻弟弟越發(fā)滿意了,有眼力見,不錯。
“皇兄,災民不斷涌入京城勢必造成京城紊亂,現(xiàn)在重中之重是安撫救治災民,至于嶺下的情況還要兩頭核實。”
“恩,眾愛卿有何方法?”周慷贊賞的看了一眼袁序,小子不錯。
“啟稟皇上,現(xiàn)如今應立即再撥款前往嶺下。涌入京城的災民一多,恐有些個疫病爆發(fā),但時候恐怕都來不及醫(yī)治,京城必定大亂!
第一個搭話的可不是剛正不阿的曾廣言么,袁序轉過頭看一了眼。
“皇上,戶部這......”何生一聽,有些為難。
“怎么,何大人可要和朕說無銀可用?”周慷的眼神越發(fā)冷了,盯著何生。
“皇上息怒,前幾年的苛察兵亂之戰(zhàn)用去不少銀子,賦稅又免了三年,這......”何生苦著一張臉,今日自己這烏紗帽想必是要掉了,可就算掉了這國庫之根本也沒多少了??!
“皇兄,眼下災民漸多較為緊急,這些大可先放下。”袁序接收到周慷的眼神示意,無奈的站了出來。
“何生,還不謝過定王?!敝芸短裘迹瑖鴰煦y子多少自己自然知道,就該這些貪了狼出出血了。
“謝皇上,謝定王!”何生大喜。
“既然災情緊急,那這般好了,本王捐米兩萬石,藥材三車,白銀三萬兩用以救災!”袁序一臉正義,說完又看了一眼心思不定的百官。
“定王大義,各位愛卿如何?”周慷樂了,這小子怕是把家底都搬空了。
“臣,臣附議!捐米......”
“臣捐白銀......”
沒看定王都出錢了嗎?還是在皇上面前,自家不出怕不是嫌命太長!
百官們有苦無言,有的扣的大臣恨不得就此隱身了,奈何周慷一句話令他們斷了心思。
“眾愛卿皆大義,徐河去記下捐贈的糧銀,愛卿的大義朕只會記得。”周慷瞇起了眼,不錯不錯。
早朝就在百官心中吶喊聲中結束。
回到王府后,袁序便將此時說與了簫絡。
“既如此,我待會讓青峰將些首飾當了換些銀兩,我的體己也拿出來?!焙嵔j想了想說道。
“絡娘真是聰慧過人?!痹蛳采厦忌摇?p> 由定王府帶頭捐贈,想必會有些官眷和權貴夫人也會跟從,畢竟這事過了周慷的眼,誰想在這時掉鏈子?
簫絡這一出果不其然被周慷點出贊揚了其美德,京中婦人紛紛爭前恐后的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