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好奇心大起,幾步追上阿妙:“等等,你怎么不問問陸休?”
阿妙語氣很平靜:“問他做什么?”
我狐疑地看著她:“你倆……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卑⒚钗⑽⒌拖铝祟^,“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見過陸休了?!?p> 我一愣:“這是為何?”
“最近正林堂人手不足,實在太忙,我便讓他不要找我,這幾天我又來了吳陵,更見不上面?!?p> 我疑惑道:“過年時他不是帶你回家見過父母了嗎?怎么感覺……你們反倒更加生分?”
阿妙的臉一下子紅了:“他告訴你了?”
“是啊,還說你似乎不急著成親。”我說著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一聲,“哈哈,我從沒見陸休那么垂頭喪氣過!”
阿妙聞言,怔了怔,抬起頭來時,眼眶已有些泛紅:“我并非有意為難于他,只是——”她嘆了口氣,不再說下去。
我見她這樣,一下有些慌:“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與你無關(guān),是我自己不好?!卑⒚顡u搖頭,“比起相夫教子,我更喜歡行醫(yī)救人,或許我本就不適合成親?!?p> 我聽得糊涂:“成親后也可以繼續(xù)行醫(yī)啊,陸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p> “陸休自然不是?!卑⒚畈患偎妓鞯氐?,隨即又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是我刻意躲著他,你回京之后也莫要與他提起我在吳陵?!?p> 說完,她快步離開了,我莫名其妙地想了半天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出了正林堂,去往案發(fā)之地——酒中仙。
酒中仙是吳陵城內(nèi)一家比較大的酒樓,劉萬里就是在酒中仙后院的廂房中殺了掌柜吳昊,巡捕接到報案后一刻鐘左右就趕到了現(xiàn)場,將身受重傷神智模糊的劉萬里當(dāng)場擒獲。當(dāng)日酒中仙所有客人、跑堂、雜役以及后來的巡捕,都說沒有看到任何人從后院出入,所以基本能認(rèn)定劉萬里就是殺人兇手。
如今,掌柜突然身亡,這里也關(guān)了門。我在外圍繞著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后院院墻極高,即便是我,想不驚動任何人翻進(jìn)去,也有些勉強(qiáng),如果沒有任何人看到有人從后院出入,第三個人又是如何出現(xiàn)的?
我在酒中仙對面的茶樓里坐下,細(xì)細(xì)梳理整個案情。
即便殺害吳昊的另有其人,吳昊死前曾與劉萬里廝打過是確信無疑的,可是劉萬里堂堂總御司副執(zhí)令,為何要與一個酒樓掌柜扭打至重傷,一副性命相搏的模樣?
正苦思冥想間,忽覺身后有異,我忙一閃身,就見一只手拍了個空,又隨之抓來,我一腳踢開面前的桌子,騰空躍起,翻了個身反落在那人身后,一把扭住他。
那人回過頭來,一臉驚詫地望著我,我瞬間面紅耳赤——是樂王。
我忙松手,幫他理好衣衫,扶起被我踢翻的桌椅,將他請入座中,被我驚嚇得正要離開的茶客,這才猶猶豫豫地回到原處。
樂王一直沒說話,看著我忙乎,直到我也坐下,這才開口道:“你有仇家?”
我尷尬道:“沒有沒有,方才有些出神,覺察到有人過來,就想也沒想地動了手?!?p> 樂王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想不到你反應(yīng)還挺快,不過也是,畢竟是特使?!?p> 我愈發(fā)尷尬:“是我不對,萬望見諒?!?p> 樂王一擺手:“沒事,但我必須說清楚,我只是沒料到你會動手而已,不然,怎會這樣輕易地被你制??!”
我連連點(diǎn)頭:“對對對,是我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呃,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處的?”
樂王撇撇嘴:“我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就知道你來吳陵是為辦劉萬里的案子,此案發(fā)生在酒中仙,我當(dāng)然要來酒中仙附近找你?!?p> 我一驚:“這么快就傳開了?”
“是啊,最近吳陵城發(fā)生的大事,就只有酒中仙掌柜被殺一件,早已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了,我一聽兇手是京城的大官,立刻猜到你一定是為此事而來。你看,我猜得這么準(zhǔn),是不是也能進(jìn)欽臬司了?”
“不錯不錯,很厲害?!蔽倚牟辉谘傻貞?yīng)和著。
看來,劉萬里案已在坊間徹底流傳開來,這段時間,關(guān)于他借口彈劾清除異己的傳聞本就已經(jīng)沸沸揚(yáng)揚(yáng),現(xiàn)在再加上殺人,劉萬里真是徹底惡名遠(yuǎn)揚(yáng)了。
想到這里,我心念一動,劉萬里偏偏在流言四起的敏感時候找一個酒樓掌柜打架,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舉,莫非是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流言跟吳昊有關(guān)系,所以劉萬里才如此激動?
樂王見我半天不說話,就道:“既然我已知道是何案,即使你同我談?wù)摪盖?,也不能算泄露,所以,這個案子我們可以一起查?!?p> 我正要拒絕,忽然想到我似乎也曾對陸休說過類似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便改口道:“好,那你先給我說說這酒中仙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