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隨之而來的爭吵
“于是,我到底要干嘛?”
是夜,比企谷八幡跟雪之下雪乃再次坐在了一起。
“就是陪同對方的人了解一下千葉的環(huán)境還有我們公司了,我們又不用做別的?!?p> 看著八幡正襟危坐的樣子,雪乃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雖然重要,但是實際上已經(jīng)成了七成以上,接下來只要好好對接基本就沒什么問題了。
——也就是說,比企谷八幡是個徹頭徹尾的吉祥物。
吉祥物才好呢,吉祥物賽高!
我在心里腹誹著這次的決定。
畢竟不用自己出力就行的任務,還真是少見。
“大概明天對方就會來人了,到時候我會讓陽乃來接你?!?p> 怎么又是那個家伙?
一想到明天還要和雪之下陽乃接觸,我就有些頭疼。
“那個...我為什么和你姐姐關(guān)系這么差啊。”
“差?”
驚訝于八幡的發(fā)言,雪乃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意外。
“我姐姐可不會跟關(guān)系差的人那么說話,倒不如說我還沒見過她跟第二個人這么肆無忌憚的交流過,哪怕是我她也是經(jīng)常說一半留一半的?!?p> 回想起了高中時代陽乃對自己的樣子,雪乃嘆了口氣。
“在我看來那反而是你們倆關(guān)系要好的證明?!?p> 聽著雪之下的回答,我心里毫無波動,還有點想笑。
“要好?那我寧愿關(guān)系差點,那家伙多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p> 我向著雪之下發(fā)起懟他姐姐的牢騷。
像個小怨婦一樣。
?。?p> 這是什么比喻,真惡心。
我連忙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到回收站。
“真是天真啊,陽乃那家伙對你可是‘關(guān)愛有加’啊。”
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一旁的平冢靜突然插話。
察覺到了加入對話的平冢靜,八幡挑了挑眉毛。
“老師這是結(jié)束教學了嗎。”
平冢靜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沙發(fā)上,活像一個黑道大哥。
“啊,小尤奈學的很認真,可比你當年好多了。”
我?我當年也是好好認真聽課的好吧,不就是有時遲到一下和寫點稍微奇怪點的文章嗎。
“哦,那平冢老師可以回家了,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故意拖著長調(diào),我催促著平冢老師快點離開,別來搗亂。
但是換來的只有愛的肘擊。
“什么啊,比企谷,想讓我留下來還用什么激將法呢,直說不就好了,哈哈哈?!?p> 日常教訓了八幡一頓的平冢靜心情格外的好。
“不,我——”
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摩拳擦掌的平冢老師。
于是
——我慫了。
我開始把對話的中心扯回原來的話題。
“那家伙是不是跟人相處的方式有問題啊,要是稍微放松一點的話,我就感激不盡了?!?p> “什么嘛,雪之下你還沒跟他說啊?!?p> 平冢靜聽了八幡的抱怨后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于是轉(zhuǎn)頭就問詢雪乃。
嗯?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我看了看雪之下和平冢老師,發(fā)現(xiàn)二人之間竟是維持起了詭異的沉默。
許久
“沒,我想著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沒跟他說,而且某種意義上跟他也無關(guān)?!?p> 考慮到后續(xù)的發(fā)展,雪乃還是打算坦誠地跟八幡說一說。
“是小尤奈的教育問題?!?p> 原本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在談及她女兒的時候,開始出現(xiàn)了掙扎的表情。
“小尤奈?”
我看著雪之下的臉龐,開始意識到問題的根源。
“嗯,你應該知道我和姐姐都是雪之下家的直系繼承人,那么我們的下一代自然也會是參與到繼承家業(yè)的環(huán)境中來,而姐姐又不打算結(jié)婚...”
“所以小尤奈就被定為下一任繼承人了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我心底里確實早就有了答案。
“然后呢,問題就在于教育理念把?!?p> 雪乃聽了我的話,輕微地點了點頭。
“我和姐姐在這件事上意見相反,其實你只是被牽扯進來的?!?p>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食指卷起了發(fā)梢。
我摸了摸椅子的扶手,極為扎實的木料在某種程度上給了人一種安靜思考的氛圍。
“牽扯?不對吧,身為小尤奈的父親,無論什么決定,我都應該是有責任參與的,至少‘牽扯’什么的不對?!?p>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記憶里的那個雪之下應該是堅強,美麗的女孩,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作為大家族的繼承人確實少了點什么,再加上雪之下陽乃又是長姐,那么原定的繼承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那么,理論上來講,雪之下陽乃接受的應該就是完整的大家族式的繼承人教育,而雪之下雪乃是缺失了一部分,甚至是放養(yǎng)的,那么——
“你姐姐想讓小尤奈學習她從前的那些東西,而你要反對?”
我根據(jù)自己的思考流程開始猜測。
但是出乎我預料的是,雪之下?lián)u了搖頭。
她那原本有些掙扎的表情切換為了堅毅的臉龐。
“恰恰相反,是我想要給小尤奈一個更加艱苦的童年,而姐姐是持反對意見的?!?p> 原來如此,雖然跟我推斷的恰好相反,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有好好談過了嗎?”
我清楚這種爭論最怕的就是彼此誤解,但凡誤解了就很容易走歪路。
“那當然,我們又不是你這個別扭怪?!?p> 嗚啊,這家伙還好意思說別人別扭。
我在心里大大地給她畫了個叉號。
不過這么下去問題也是無法解決的,我望了望人生導師平冢靜。
可惜平冢老師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很抱歉,這次我不能為你轉(zhuǎn)身。
于是我嘆了口氣,只能向著當事人了解了解,“能說說你是怎么想的嗎?”
雪乃盯著面前這個男人的臉,想起了高中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她還困于家庭所帶來的壓力,正是面前的他幫助自己真正的走出了那里,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是理解自己的,可是——
“說了又能怎樣,你又不明白!”
想起了前些日子跟他爭吵的場面,自暴自棄的,雪乃的聲音不自覺的就變高了起來。
我看著面前這個情緒激動的雪之下,突然心底里的某根弦被觸動了。
說出來也不會明白嗎?真是有我的風格啊。
聽到她的喊聲,八幡反而會心一笑。
“你笑什么?”
看到丈夫非但沒驚訝,甚至還笑了起來,雪乃像一只受驚了的貓一樣,對這一幕十分敏感。
“沒什么,只是想果然不愧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啊,連思考的方式都那么像了,到底是誰影響的誰呢?”
我很清楚雪之下那句話的含義,有些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明白,無言便能理解是妄想。
“但是有些話是必須要說出來的,對吧,雪之下?!?p> 跟以往丈夫的愛稱不同,高中時代的稱呼讓雪乃瞬間降溫,找回了冷靜。
“你說得對?!?p> 半天,雪乃就從嘴里憋出來了一句話。
啊啊,幸虧有平冢老師在場,要不然剛才那個樣子估計這場談話可能就直接結(jié)束了吧。
我為今天老師閑得無聊的舉動慶幸著。
“我只是想讓小尤奈將來有選擇的權(quán)利罷了,如果小尤奈將來像我一樣放任自流的成長起來,小尤奈未必會遇到真正的朋友去幫她?!?p> 也不會像我遇到你。
雪乃在心底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我能理解,那么你姐姐想的恐怕就是給小尤奈一個愉快的成長空間,外加一份自由的將來吧。”
雪之下用沉默回答了我。
什么啊,這份姐妹,雖然看起來都覺得彼此不對,但其實不是都選擇的是對方的成長道路了嗎,怪不得冷靜下來后,這倆人的關(guān)系還是那么好。
不過,我意識到這件事情應該是沒有理論上完美的解決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