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這里并非你我的歸處(十八)
“彭!”
齋藤的雙腳踏在地面上,發(fā)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好似大象的一只大腿落下。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還是正常人嗎,怎么比城山發(fā)出的聲音還大。
但局勢并沒有留給我繼續(xù)思考的時間。
在對方那沙包大般的拳頭落下前,我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呼?!?p> 雖然只是剛開場,但我的腎上腺素什么的東西都已經(jīng)爆發(fā)出來了。
望著突然停下腳步的齋藤,我緊緊握住了雙拳,生怕無法躲開對方的下一次攻擊。
不同于城山那如同浪潮般的接連不斷進(jìn)攻,齋藤意外的是一位等待進(jìn)攻時機(jī)的選手。
糟糕了,這種家伙是最難對付的。
不過好在這樣的話也能多拖一些時間。
我向后默默地退了一步。
“!”
突然間,齋藤雙目猛地睜大。
就在我雙腿向后擺動的瞬間,他整個人好似一條猛虎,直接朝著我撲了過來。
好快!
見狀,我不禁暗暗心驚。
這個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應(yīng)對范圍,待到我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面前。
短短數(shù)米的距離仿佛不存在一般。
“切。”
沒辦法,這個時候只能舍車保帥。
我向身旁伸出一只手,整個人卻向著另一側(cè)倒去。
見狀,齋藤冷哼一聲,直接拉住了我的手臂。
頃刻間,我感覺一陣巨力從我的手臂上蔓延開來,簡直是想要將我撕碎一樣。
下一秒,我整個人都被拋飛了出去。
“彭!”
還沒等我多享受幾秒空中飛人的感覺,整個人就砸在了地板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好在被扔出去時我調(diào)整了身姿,根據(jù)記憶中的受身姿態(tài)減少了沖擊力。
“哈...”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我連忙站起身來。
我當(dāng)然知道剛才伸出手臂是一個破綻,完全是給了對方一個著力點。
但也正因如此,我的身子才會被投擲而出,而非直接被直接壓在地面上。
雖然說很疼,疼的嘴角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但卻避免了直接的失敗。
也算是舍小為大了。
我盯著眼前的齋藤。
對方或許也在懊惱剛才的舉動,畢竟如果直接使用身體壓倒我的話,比賽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但或許是本能反應(yīng),見到了機(jī)會身體自動就動了起來,因此才給了我一絲周旋下去的機(jī)會。
“真是抗摔啊?!?p> 少見的,齋藤竟然主動跟我搭起話來。
賽場上的交流,這對于比賽雙方來說幾乎不太可能。
但如果出現(xiàn)了的話,也只能像眼下這般,雙方的實力差距宛如天塹。
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閑心來嘲諷對手。
“呵?!?p> 齋藤的言語進(jìn)攻,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
自尊心什么的早就被我拋在了腦后。
再說了,曾經(jīng)那群人說的可比他過分多了,這點只算是小意思而已。
我調(diào)整著腳下略顯虛晃的步伐,強(qiáng)行穩(wěn)住了身體。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緩緩滑落。
汗水的滋味從我的嘴角蔓延開來。
好吧,剛才那一擊并非沒有造成任何效果。
即便我將受身練習(xí)的再怎么爐火純青,純粹的物理打擊也不會真的完全無效化。
我又不是什么史萊姆,怎么可能真的沒用。
“噔!”
或許是觀察的久了,齋藤嘴角噙著一絲略顯危險的笑意,整個人突然沖了過來。
見狀,我連忙抬起手臂,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沖擊。
但...這畢竟是柔道比賽,不是拳擊。
“喝!”
就在即將發(fā)生碰撞的瞬間,齋藤瞬間止住了步伐,一把扯向我的手臂。
頃刻間,手臂像是被臺鉗固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該死,被將軍了。
我呲著牙,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但卻沒能撼動齋藤半分。
迎接著我的將會是比之前那一次更加猛烈的摔擊。
一發(fā)利落無比的過肩摔,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直接被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彭!”
來不及感受疼痛,我連忙調(diào)整身形,避開了齋藤的大手。
防止對方直接利用身體壓在我的身上,導(dǎo)致比賽結(jié)束。
不行,即便要輸也不可以這么輸。
“切,跟個蟲子一樣。”
擒拿對方的手再次落空,齋藤的心情變得愈發(fā)的急躁。
他腳上的動作開始變多,不斷地朝著我逼近,并且封鎖了我的行動路線。
沒辦法,他只要將身體攔在我的去路上,以體量的差距,我是無法對其進(jìn)行反擊的。
外人看來的破綻,在量級的碾壓下壓根起不到一點的作用。
我甚至連嘗試抓住齋藤手臂的動作都沒有,因為我知道,那樣只會讓我露出更多的破綻。
“彭!”
齋藤的雙腳踩踏在地板上,再次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直面他的我被其掀起的氣勢所震撼到,一時間腦海陷入了空白。
沒辦法,無論逃向哪里都逃不過敗北的命運。
但...正因如此,事情才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jī)。
我的身體下意識地行動了起來。
就好似之前與城山對決的那般,直接向著齋藤撲了過去。
見狀,齋藤不禁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斥著不屑。
這種小伎倆用一次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故技重施?
他才不是城山那種會手下留情的人。
齋藤雙手向前一伸,幾乎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將八幡拎了起來。
下個瞬間,我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再次被拋飛了出去。
“彭!”
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撞擊都要來的猛烈。
我甚至感覺到身上的骨頭都在吱呀作響。
該不會有哪里真的斷掉了吧。
“這就是你挑釁我的代價?!?p> 齋藤冷著臉站在比賽場的另一側(cè),甚至連過來補(bǔ)刀的意思都沒有。
在他的判斷中,名為比企古八幡的存在不可能受了這一擊后還能站起來。
確實如他所判斷的那般,別說站起身來,就連呼吸我都感覺有些阻塞感。
“喂,剛才那個...有些過分了吧?!?p> 看臺上,觀眾們看著齋藤那利落的舉動,不禁紛紛議論了起來。
雖然說是比賽,但像這樣一邊倒的狀況,再加上數(shù)次的摔投,多少還是讓身為學(xué)生的他們起了惻隱之心。
換言之,就是齋藤做得太過分了。
察覺到看臺上的騷動,我微微繃緊了雙腿,手向著小腿上猛地一按。
就是現(xiàn)在!
“喂,你沒事吧,還能繼續(xù)嗎?”
裁判向著倒在地上的我走了過來。
但還沒等他靠近,他便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因為在他的面前,一團(tuán)鮮紅的血漬正從八幡的褲腿中緩緩流淌了出來,徹底地將他那白色的柔道服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位同學(xué)!”
裁判的聲音終于引來了所有人的矚目,就連在場地另一端的齋藤也不禁投來了視線。
我困難地舉起了手臂,略顯艱難地道。
“腿...有點疼?!?p> “這都流血了!快去醫(yī)務(wù)室!”
“哈...”
有人受傷,這比賽肯定是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我對著一旁的選手席使了個眼色。
葉山頓時心領(lǐng)神會。
他當(dāng)即帶著材木座將我從賽場山攙扶了下來。
見狀,看臺上的騷動越發(fā)的明顯。
“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肯定的啊,被那樣摔了好幾次,不受傷才奇怪吧。”
“最后登場那個大塊頭應(yīng)該不是在讀生吧,我都沒見過他?!?p> “他下手也太狠了,沒輕沒重嗎?”
八幡的離場為觀眾們的騷動添上了最后一把火,徹底點燃了輿論。
見狀,齋藤臉色鐵青。
“那個,齋藤選手,比企古選手受傷退場了,這場比賽的勝負(fù)...”
“沒那個必要了?!?p> 現(xiàn)在誰還有心情在乎勝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