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人復活
深夜一點……城市里面靜寂的有些可怕。
偶爾馬路上面走過一兩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傳出細碎的腳步聲。
一些私家馬車時不時的奔馳而過,發(fā)出馬蹄踐踏與車輪輕刮地面的聲音。
小巷里面時不時的傳出來幾聲夜貓的叫聲,像是嬰幼兒的啼哭。
還有其他一些來路不明的奇奇怪怪的聲響。
這些在平日里面都不會被人注意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中,都遭到了某種程度的扭曲與放大,讓身處在黑暗中的人們,難免會腦補出來一些恐懼的畫面。
夜風輕飄飄的翻飛著,一些穿過了鐵格狀下水道蓋,灌入了更加深沉的黑暗里,發(fā)出呼呼呼的聲響,像是生命垂危者艱難的呼吸。
現(xiàn)在是秋天最干燥的時間段,只偶爾淅淅瀝瀝的下過幾次小雨,下水道里面的水幾乎都已經(jīng)干了,這個時候,里面的老鼠就會特別的多。
幾只饑餓的老鼠在下水道里面尋了好一會兒,最后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兒,順著這股味兒,它們發(fā)現(xiàn)了一具癱倒在下水道深處的尸體。
這是一具男尸,已經(jīng)發(fā)臭了,看樣子死了有好幾天了,身體都已經(jīng)僵硬了,胸口處的衣服被撕裂,左胸處有一道異常猙獰醒目的傷口,心房處空洞洞的,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未知的恐怖事物,直接活生生的在胸膛開了一個洞,掏出了里面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如果這是人為,那么如此殘忍的手段,簡直堪稱變態(tài)。
幾只老鼠快速的跑到了尸體旁邊,想要舔食尸體傷口處的血肉。
就在它們即將下嘴之即,尸體突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這使得向來以謹慎膽小出名的它們,本能的放棄了嘴邊觸手可得的食物,而選擇先逃開幾米遠,觀察之后,再做定奪。
只見尸體胸口處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起來,他空洞的心房開始生長出了新的心臟,逐漸充實跳動了起來,以普通人好幾倍的速度,開始造起了新的血液。
隨著心臟的重新跳動,以及不斷的造血,他全身的血液又開始正常流轉(zhuǎn)了起來,僵硬冰冷的身體,開始活轉(zhuǎn)溫熱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里?”
他有些懵逼的在心里吐槽出了一句大多數(shù)昏迷很久的人醒來時,大概率都會有的一個想法。
終于,這具原本已經(jīng)是尸體的家伙徹底活轉(zhuǎn)了過來,他睜開了雙眼,勉強可以看見旁邊的墻壁,和一些模糊的景物。
“唔——痛……”
他想要用手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卻被心口處傳來的一陣絞痛阻止,面部一陣扭曲后,他終于還是選擇停下了動作。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左胸口處竟然有一個直徑目測三厘米的大洞,這洞直通心臟,要不是太黑,他基本可以看清楚他這部位的骨架,或許還能看見自己正在跳動著的心臟。
“一個人受了這么重的傷,竟然還沒有死?”
這么一觀察,他自己也被自己左胸口處的傷勢給嚇了一跳。
不過仔細觀察,他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傷口的不同尋常之處,這讓他在有些害怕的同時,立馬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因為這傷口竟然在快速的自愈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這種場面,雖然在科幻電影以及玄幻修仙題材里面都只是些最基本的操作,看慣了的小場面而已,可現(xiàn)如今它竟然真真實實的發(fā)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切給人的感覺,只有——驚悚!
他本能的有些顫栗,慌亂使他原本就混亂不堪的思維變得越發(fā)混亂,這使得他本能的就有些頭暈目眩,像是要再次昏迷過去的樣子。
深吸了好幾口下水道的臭氣,在一頓惡心感的平衡下,他終于還是緩了過來,保持住了一絲清醒。
傷口幾乎已經(jīng)完全自愈了,只剩下了一道淺淡的傷疤,并且還在持續(xù)的淡化著,終于……他的傷口徹底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要不是因為被撕裂的衣服還穿在身上,還有衣服和地面上已經(jīng)干掉的血跡,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曾經(jīng)受過很重很重的傷。
他嘗試著用雙手撐起身體,這一次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很輕松的就坐了起來。
他頭往后面一仰,便靠在了下水道的墻壁上。
再一次深吸了幾口氣,剛剛還在這里的幾只老鼠已經(jīng)奔逃而去,此刻此地,出奇的安靜。
借著這股安靜,他閉上了眼睛,開始挖掘著大腦內(nèi)部的記憶,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理清楚一下目前的情況。
“嗯,我叫司徒栗,今年算起來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大四……是東大陸一落后大國——貝勒王朝中攝政王府的少爺,老爸是大貝勒王國四大勢力之一?!?p> “在兩年前洋務(wù)大改革的熱潮中,跟著一批被王朝挑選出來的公子哥和貴族小姐們,以及太學府里面表現(xiàn)優(yōu)異的普通學生們,漂洋過海的,被送到了目前掌握著最先進技術(shù),經(jīng)濟遠超世界各國的超級殖民大國古貝爾蘭帝國中的古貝爾蘭第一大學,學習新興的自然科學專業(yè)……”
他努力回想著,突然眼睛猛得睜開!
“我X,我不是應(yīng)該叫江末,現(xiàn)代普通三流大學一大三歷史系學渣?!”
“我怎么……怎么就變成司徒栗了?”
“我特么這是人格分裂了?”
他情緒有些激動的快速自語了好幾句,但馬上又鎮(zhèn)定了下來。
“難道……我是穿越了?”
“算了,先不管是不是穿越了,我覺得再不離開這里,我可能就真真正正的得穿越去了?!?p> 嗅了一鼻腔的臭氣,他面部再次出現(xiàn)些許扭曲,這讓他立刻意識到了目前的當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做什么。
往前方摸索了好一陣之后,他才終于尋找到了一個下水道出口。
費了好大的勁,頂開了井蓋后,他才終于鉆出了又黑暗陰森又臭氣熏人的下水道。
他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外界新鮮的空氣,持續(xù)了近半分鐘,體內(nèi)強烈的惡心感,才終于緩解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給他帶來光明的路燈,竟然是類似70年代西歐風格的煤氣燈。
周圍的建筑物,多為三到四樓高,密度較緊密,窗口呈現(xiàn)拱形,或者下方矩形上方等邊三角形,一排排方向統(tǒng)一且對陣工整。
屋頂最高處,都是以尖塔形狀收尾,塔頂多為紅色,墻壁多粉白,充滿一種浪漫與莊嚴的氣質(zhì)。
因為眼前宛若夢境的都市景象,這讓他在忍不住贊嘆的同時,大腦又一次空白。
“我這真的是——穿越了?”
“看這建筑風格,有點像古哥特式,但是又不是那么像……”
“莫非——這里是19世紀的西歐?”
在現(xiàn)代地球,好歹也是個歷史系大學生,他就算再怎么學渣,對于一些歷史知識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不少的。
所以,此情此景,讓他不由然的與腦海中西歐的建筑風格掛上了鉤。
低下頭,在算得上明亮的煤氣燈光下,他開始觀察起了自己的服裝。
上裝是一件純黑色的尼龍外套,沒有任何花紋,摸起來布質(zhì)手感絲滑,而且袖口寬松,領(lǐng)口處束著——長度達到上腹位置上一點并且?guī)ё仙z綢邊的領(lǐng)帶。
外套里面配了一件白色長袖襯衫,領(lǐng)口處高高豎出,下面接著有三顆紐扣。
褲子與外套同色,同樣沒有任何花紋,就大腿部兩側(cè)有個口袋,褲腳很緊,顯得特筆挺。
“看上去,和現(xiàn)代的西裝差別似乎不是特別大?!?p>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后,本著一個現(xiàn)代大學歷史系學生,對于古物都會有的好奇心,準備再看一下鞋子的成色如何,有何風格和特點。
但這個時候冷風一吹,讓他直打哆嗦。
“這里又臭又臟的,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p> 他轉(zhuǎn)身蓋好下水道蓋子,便往煤氣路燈的方向走去,畢竟有光的地方總是可以給人帶來安全感。
因為他的大腦目前非?;靵y,所以他也無法分辨出這里是哪里,應(yīng)該怎么走,自己的家又在哪里。
走了幾步后,快到路燈下了。
拐過路燈,繼續(xù)往前,他進入了一條小道。
“不對勁?!?p> 他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zhèn)鱽砹艘蝗喝诵÷曊f話的聲音,如此深更半夜的,還會有人聚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開會?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什么本地奇怪習俗之類的,但他覺得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實在無法方便見人,所以還是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比較好。
“這是我從煉金術(shù)師邁赫波爾那兒偷出來的魔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拿了好幾瓶?!?p> 正準備繞開的他聽見拐角那邊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對方用的是正規(guī)的古貝爾蘭語,他發(fā)現(xiàn)他完全可以聽懂,也許是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會古貝爾蘭語吧,而自己繼承了他的記憶。
“煉金術(shù)師?魔藥?”
他有些好奇的又靠了回去。
“這東西,你確定是人喝的?”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不確定?!遍_頭說話的那個人回答道,“但是,你們不是想要獲得超自然的力量么?”
“也許,這確實是獲得力量的唯一途徑。”
另外一個聲音開口。
“可是我在一個俱樂部,聽一個自稱神秘專家的家伙說,喝了這種東西,也可能會立即暴斃身亡,沒有死的話,也會變成一個瘋子?!?p> “獲得力量,總是要承擔一些風險和代價的?!?p> “你們,誰喝?”
“……”
貌似所有人都猶豫了……
“我還有老婆孩子,冒不了這風險啊?!?p> “我也一樣?!?p> “雖然我是孤寡一人,可是我珍愛生命……”
“我前些天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姑娘,或許我的愛情就要來了?!?p> “我老婆要生了……”
“狗屎!你們這五個慫包?!?p> “那你喝一瓶給我們看看,沒有事的話,我們也喝?!?p> “……”
“不敢了吧?!?p> “呃,這群人是在搞笑么?”聽到這,他大概已經(jīng)明白了他們聚在這兒是怎么一回事了。
還超自然的力量,一群傻子吧,還活在動畫片里呢!
轉(zhuǎn)過身,他準備離開,于是剛轉(zhuǎn)身便對上了一雙發(fā)著綠光的眼睛。
“喵!”
“我艸!”
他被嚇了一跳,直接就喊出了聲。
那只貓顯然也被他給嚇到了,直接一個翻身爬上一棵小樹,跳到一棟樓屋頂?shù)募t瓦上了。
“什么人?”
轉(zhuǎn)瞬間,剛剛在那討論的六個人已經(jīng)全部先后沖了過來。
暖哄哄的煤油燈都快要拱到他臉上了。
站他面前的一共有六個人,年紀各異,著裝也各異,看上去有富商,有農(nóng)民,有工人……貌似各階級都派出了代表哈!
“這家伙竟然在這偷聽!”
農(nóng)民階級代表發(fā)言。
“大哥,我只是路過……”
他企圖狡辯。
“只是一個流浪漢啊?!?p> 富商階級代表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衣裳破爛的年輕人,開口道。
“流浪漢,太好了!”
其中一個不明階級開口道。頓時其他人都露出了意外深明的微笑只有工人階級代表一臉懵逼。
“為什么?”
工人階級代表發(fā)問。
“在王都,這種流浪漢多得去了,而且都未登記戶口,政府根本就不會理會他們死活?!?p> “所以,我們拿他試藥?”
“喂,我不是流浪漢?!?p> 這群瘋子,他觀察四周企圖逃跑,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趣高大的古貝爾蘭人圍得死死的。
“看你身上那shi黃色的東西,你還狡辯,餓得不行了,剛剛從廁所里面翻出來吧?!?p> “喂,我這衣服上面明明是血啊,怎么就變成shi黃色了?大哥你色盲癥患者吧?!?p> “好像真的是血唉!”
“鬼知道他去哪里翻過垃圾,沾上些血也正常。”
“還廢話那么多干什么,兄弟們動手!”
工人階級代表率先沖了上來,接著其他人也撲了上來,他的身體被按在地上按得死死的。
“我去,我不是穿越者么?我的主角光環(huán)呢?怎么才第一集就要死了?”
他奮力掙扎著,當根本無濟于事,以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六個大漢的束縛。
看著眼前這個流浪漢被徹底制服后,農(nóng)民階級代表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塞著木塞子的小玻璃瓶。
小玻璃瓶內(nèi)裝著淡黃色的液體,液體還冒著白色的泡沫,咋看上去還有點像是“人類排出的那種東西”呢……
“我去,不要哇,我剛剛好像才死了一回啊!”
他想要開口大喊,可是剛一開口,對面就直接打開木塞,將液體全部灌入了他的口中。
當液體進入口中的那一瞬間,他只感覺口中一片清涼,接一下一種貪婪的饑渴感開始出現(xiàn),就仿佛他這輩子沒喝過水似的,無法控制自己,他猛得將所有液體全部咽進了胃里。
液體入胃的那一刻,他大腦突然傳來一瞬的沖痛感,那感覺轉(zhuǎn)瞬即逝,仿佛被人在靈魂上釘下了一顆釘子。
緊接著他的耳邊開始傳來了模糊不清的囈語聲,這聲音不斷重復著,就如同手指甲刮在玻璃板上的那種聲音一樣,直刺著心臟發(fā)慌。
盡管無法聽清楚囈語聲的內(nèi)容是什么,但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那種濃濃的惡意,以及一種歇斯底里般的瘋狂。
“啊啊啊……”
他身體劇烈抽搐著,發(fā)出極其痛苦的嘶吼聲,腦袋猛得撞擊著墻壁,盡管頭破血流,那股囈語聲卻始終在耳畔停留。
“糟糕,他瘋了!”
“看來那神秘大師說得是真的,不要試圖觸及超凡,否則會很慘?!?p> “他吼得這么大,周圍人被吵醒肯定會報警的,我們快跑吧。”
“不再等等么,看看結(jié)果會怎么樣?”
“我還有老婆孩子呢,先溜了?!?p> “我也一樣!拜拜”
“我的身份可不能沾上這種不光彩的事,先撤退了?!?p> “我的愛情還等著我呢!再見!”
“我老婆要生了的說,告辭!”
“喂,你們!罷了,真該死!”
六人很快便跑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他不斷在心里重復著冷靜這一個詞語,他不再發(fā)瘋般的用身體撞擊墻壁,而是靠在了墻上,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從耳畔不斷重復的囈語聲中轉(zhuǎn)移出去。
他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開始想象其他的什么事物,他在現(xiàn)代社會的時候,對于心理學有過一些研究,冥想能夠很好的緩解掉這種痛苦。
可是因為受到原主記憶的干擾,他始終無法將注意力集中于現(xiàn)代社會中自己感興趣的電子游戲中去,于是他便打算順著原主的記憶來,于是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孩,身材高挑,金發(fā)碧眼……
“我去,這原主腦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垃圾,這怎么看著都像島國特產(chǎn)女主角??!”
他無聲吐槽了一句后,才發(fā)現(xiàn)耳畔的囈語聲已經(jīng)消失了。
“剛剛應(yīng)該驚動了這里不少人,我還是趕緊溜比較好!”
他想了想后,打算把這事放在一邊,先逃走再說。
可他剛剛起身,一隊穿著黑白條紋制服的人便往這邊沖了過來。
“站住,手舉起來,不準動!”
五六把手槍齊齊對向他。
按照原主的記憶,他們是這個世界維持治安的警察。
“沒辦法,跑是不可能跑了,害……”他在心里嘀咕著,然后乖乖地舉起了手。
接著他被三個警察押上了馬車,其他警察打理著現(xiàn)場。
很快,此處終于又恢復了夜的寂靜……
下筆有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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