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得之物
我時常想,如果人生能像游戲一樣可以存檔讀檔多好,那我就可以回到過去修改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或是將一些當時不如人意的事稍加彌補。
可夢終究是夢,沒人讓我走到聚光燈下,再說一句:
“讓夢想照進現(xiàn)實。”
我的意思是說,遺憾,終究只能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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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教學樓忽上忽下。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樓前空曠的石磚地面上。
喇叭里面急促的廣播使得再困的人都能清醒起來。
這可不是什么地震演習,而是每日例行的體操。
自軍訓結束后,這課間的廣播體操已經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我也從剛開始時的驚訝到接受現(xiàn)實,機械的跟著前方帶隊的同學做著動作。
還好吧,畢竟與軍訓時的訓練量比,這點體能消耗連牛毛都算不上。
不過就是有些麻煩就是了,當然,我說的麻煩并不是指體操……
此時,老師已經下達了解散的命令,廣場上的學生們也逐漸散去,我則站在原地無動于衷。
雖說這樣回到教室的時間會有些晚,但也比人擠人要強的多。
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做此抉擇哦,廣場上還有許多人和我一樣。
“哈哈,真可憐,一群沒有朋友的家伙。”
什么?你說我也一樣?拜托,我是因為沒人和我回去才這樣的,才不是沒有朋友。
就在我思考下節(jié)課要做些什么時,麻煩的家伙找上了我。
“下節(jié)課上什么來著?”
季遠山問著一些標準的季遠山式問題。
“語文?!?p> 我胡謅了一個回答。
“語文?早上不是剛上過語文嗎?”
我面不改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自從他發(fā)現(xiàn)我每次都晚回后,也開始學我等人群散去后再回教室。
順帶一提,現(xiàn)在是上午第二節(jié)課后的大課間。
“你說,咱們學校會不會在哪里埋著些寶藏啊。”
季遠山一邊說著些不切實際的話,一邊踩了踩腳下的地磚。
不愧是他,連昨天夢里的臺詞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我還是沒有答話,只是在心里默默冷笑。
“你小說看多了吧?!鳖愃七@樣的低級吐槽我已經不屑說出口。
季遠山好像還在嘟囔著什么,我無視他,追上了人潮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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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剛回到教室,季遠山便開始抱怨。
一邊抱怨的同時,還一邊從書立中抽出語文書,全然不顧黑板上寫的清清楚楚的課表。
為什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就這樣想著,視線的余光瞥到了教室某處。
楊生生正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距離軍訓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而我所在的這座城市還算是四季分明的氣候,氣溫也降了下來。
在軍訓結束后開學的第一天,我們便在老師的安排下更換了座次。
我也終于得救一般離開了原來的方。
雖說不知為何被調到了靠窗邊的第一排,同桌還好巧不巧是這位季遠山,但是……
“起碼不用和不認識的人做同桌?!?p> 我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楊生生則被調到了教室中間的位置,自開學我將傘還給了她之后,我們兩個便再無交集。
就連偶爾碰面時尷尬的機會都不曾有過,我不否認這是我刻意為之的結果。
照這樣的進度下去,我們很快會變成就算碰面不打招呼也完全不會尷尬的普通同學。
到那時,我的目的便達到了。
我正在腦海里構思我的宏大計劃,老師已經提前走進了教室。
“啊?這節(jié)課上數(shù)學嗎?”
耳邊,季遠山聒噪的聲音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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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的教室很安靜,像被摘掉了聲帶。
我雖一向有午睡的習慣,但在趴在桌子上卻總睡不著,索性便直接放棄了。
此時,我正翻看一本不知哪來的小說。
這本小說的來源有些離奇,在我將位置換過來之前它便放在桌上了。
起初我以為是原位置同學的書,結果詢問之后他告訴我,在開學他第一次坐到那里時,那本書就已經在桌洞里了。
他這么說了,我也只好無奈地先將書帶回來暫時保管。
說實話,起初我對這本書并沒有什么興趣。
首先,它的封面極其粗糙,是那種摸起來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材質,而且封面上的內容也很簡陋,尋常小說都會標注的出版社呀,書籍信息呀之類的一概沒有。
唯一存在的只有書名以及書脊上標注的作者。
不過以上都還是次要,畢竟評價一本書的好壞主要還是看內容。
可當我第一次掀開它的時候差點被晃了眼,當然,我并不是說它的內容如何閃光,而是它的文字排版和格式簡直像是堵的密密麻麻高速路口。
我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還會有這種書籍存在,我小時候從地攤上買的盜版貨都要比它強上百倍。
于是,我將它放到了書立的最里面。之后這將近一周以來的午休時間里,我一直在看其他東西解悶,以至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而今天手頭上的東西已經看完,極度無聊的我又想起了它來。
本來我對這本書并沒有什么期待,只是抱著消磨時間的想法,但在我硬著頭皮看了兩頁之后,卻發(fā)現(xiàn)它并不像我想的那樣,是某種內容俗套的爛作。
正相反,它的故事內容相當引人入勝,不知不覺間我就沉浸到了里面。
回過神來時午休時間已經快要結束,我被從樓道涌來的腳步聲拉回了現(xiàn)實。
午休結束了。
不過我并不著急,畢竟這本書的內容并不是很多,大概明天中午我就能全部讀完。
于是,我伸了個懶腰,有些意猶未盡的將書合上,再橫過來輕輕前推。
不一會兒,季遠山便從前門晃了進來。
“中午沒睡嗎,這么精神?”
聽到這話,我努力耷下眼皮,裝出一副很疲倦的樣子。
不過或許我真的有些困了也說不定。
“唉,你在看什么?”
季遠山好像突然被什么東西吸引,手向我桌上伸來。
“不好……”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讓季遠山碰到這本書的話會發(fā)生很不好的事,于是我也條件反射般伸手。
不過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慌亂之下本就在書桌邊緣的小說被我不小心推了下去。
“啪……”
我聽到了書脊與地面相撞的聲音,不禁以手扶額。
“這么急?”
季遠山瞅了我一眼,起身將書撿了起來。
“罷了,頂多被他拿去看兩天”
我如此安慰自己。
果不其然,季遠山立刻發(fā)出了一聲驚咦。
“這么沒見過世面?”
我剛要忍不住出言諷刺他兩句,話還未出口卻看到了他手里拿的東西。
“這是什么?”
只見季遠山左手拿著掉落的書本,右手中捏著一張不知哪來的,在背面畫滿條條框框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