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程
寧晚桑放火，這是小說中沒有的劇情，大概是因為白送的加入，才讓劇情發(fā)生了變化，
而時隔半個月之久，白送再次看到了大火肆意燃燒的情景，上次是白家酒樓，這次是南瀾城郊區(qū)。
房屋為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而且雜草叢生，火勢很快便蔓延到全部。
白送和寧晚桑在遠(yuǎn)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等大火燒到一半，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邋遢男人拄著拐杖正一步步走來。
此人胡子拉碴，但依稀可以看出并不丑陋，只是太過骯臟。
他嗅著木頭燃燒的焦味，臉上出現(xiàn)一絲慌亂，腳步也開始急促，又走了幾步，站在原地大聲吼著，“云鴛，你個賤人，你把我的房子怎么了！你給我滾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清晨有鄰居出來倒污穢，看到瞎子家著火，也吱哇亂叫起來，“瞎子，你家怎么會著火啊，你媳婦呢！”
瞎子一聽更急了，站在原地破口大罵，又祈求別人幫他救火，喊了大半天終于來了人，但更多的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寧晚桑冷笑一聲，和白送在一片混亂之中離開了這里。
回去的路上，寧晚桑沉默不語，她靠在白送身上想著心事，最后慢慢睡了過去。
回到客棧，寧晚桑醒來去看云鴛，而白送則要去找離兮。
白送擔(dān)心離兮和云鴛一樣不肯回來，不過就算如此，只要離兮愿意，白送便不會強求。
北慕有云靈告知，正在客棧外的小攤吃早點等白送，見她回來，付錢起身，招呼白送上了馬車。
清晨的早點攤都支了起來，一聲聲的吆喝仿佛催眠曲，白送剛從郊區(qū)回來，又要動身，不免有些疲憊，此時昏昏欲睡。
北慕看了白送一眼，問道，“人救回來了？”
“回來了。”
二人便再無話可談。
馬車行駛的很快，到了昨晚的小巷子不過用了兩刻鐘。
白送快步走進(jìn)去，推開門，一氣呵成，離兮并不在院中，她著急的看向北慕，北慕示意她進(jìn)去，又說道，“離兮昨晚并未離開，現(xiàn)在時辰尚早，應(yīng)該在休息?！?p> 白送放下心來，獨自走向院中，正要喚人，只見離兮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看到白送甚是詫異，隨即驚喜的叫道，“白姑娘，你怎么在這兒？”
白送的心情沒有這么愉悅，她看著離兮臉上的面具只覺得心驚，“離兮哥，你……你的臉怎么了？”
“一點小傷，沒事，過兩天就好了?！?p> “是那天的大火燒的嗎？”
離兮愣了一下，隨即灑脫的笑道，“是，不過別擔(dān)心，我醫(yī)術(shù)高明，不會有大礙?！?p> 白送并不相信，即使皎兮國人擅長醫(yī)術(shù)，他們也不會像大乾國人一樣流血就會輕易死亡，可他們也是人，疤痕一定是留下了的。
此時，一中年人從側(cè)房走了出來，他看著白送冷哼一聲，說道，“什么沒有大礙，好好一張臉毀了半張！”中年人說完，將盆中水猛的一揚，而后利落的轉(zhuǎn)身回屋，啪的一聲關(guān)了門。
離兮尷尬一笑，“真的沒什么，不信你看?！?p> 離兮摘下面具，露出半張皺巴巴的臉，這臉就像百歲老人長滿皺紋的皮膚，又像放了一個月縮水的蘋果，只是那眼睛依舊清亮。
白送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哪有那么夸張?！彪x兮笑著，又重新帶上了面具。
而白送愣愣的看著離兮，隱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是她，都是因為她。
皎兮國人雖壽命短，但容貌上乘，也極為愛惜自己的容顏，可如今離兮的臉就這么毀了大半，皺皺巴巴如同老婦。
白送改變了白家人的命運，也讓離兮的人生徹底改變。
“離兮哥，對不起。”白送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離兮仿佛不以為然，笑道，“道什么歉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按我國人的宿命，十六年后我便不在人世，容貌也會隨之腐爛，化為一抔黃土，何不及時行樂？現(xiàn)在的我很滿足?！?p> 離兮此話真切，可白送內(nèi)心仍愧疚不減，如果再給她一個選擇，她一定不會將離兮牽扯進(jìn)來。
“離兮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臉！”
“好啦?！彪x兮拍了下白送的頭，“不必難過，過些日子我便會回主城，南瀾城還有也幾個病人需要醫(yī)治，我脫不開身?！?p> “好，那我們都等著你?！?p>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白送徹底明白了離兮為何會來到南瀾城。
大火當(dāng)晚，離兮被迷暈，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周圍的路被阻斷，離兮便從火勢較小的圍墻角落逃生，剛跳出去，突然頭暈?zāi)垦?，徹底暈了過去。
等離兮醒來，發(fā)現(xiàn)他被皎兮國使團(tuán)所救，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日子里，使團(tuán)已經(jīng)一路來到了南瀾城。
接著離兮便告別使團(tuán)，替南瀾城人治病，昨晚也是替剛才那位中年人治病，便住在了這里。
離兮沒有死，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白送很快收拾好心情，認(rèn)真的說道，“離兮哥，此事因我而起，我定會找法子治好你的臉?！?p> 離兮苦笑一聲，語氣惆悵萬分，“容貌而已，有什么能比活到老更讓人羨慕?！?p> “如果有辦法能延長你的壽命，我也愿意盡一份力?！?p> 離兮聽言一愣，他看著白送堅定的眼神，神色復(fù)雜，最終還是搖頭苦澀的笑道，“傻丫頭，我們國人努力了幾百年，也只是將壽命延長了五年而已，罷了，不強求。我還要去城東醫(yī)治病人，門外應(yīng)該有你的朋友，快些回去吧?！?p> “好，那你多保重，我們等你回來！”
離兮點頭笑著，目送白送離去，當(dāng)白送的身影消失在門后，離兮收回笑容，看著那棵老榆樹不知在想些什么。
眾人不多耽擱，第二日便動身回大乾國主城。
白送也和寧晚桑待在一起，每次快到亥時，便引導(dǎo)她說一些讓自己留下來之類的話，一路也未發(fā)生任何差池，而白送和北慕在回來之后也未有什么交集。
五天之后，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眾人午時照例在林中休息，白送和云靈等人生火做飯，小廝們在一旁幫忙，一片祥和。
突然，林中似乎有什么動靜，白送警惕的抬頭查看，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再看其他人，也表現(xiàn)正常，正忙著手底下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