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祝長壽最后的心愿
祝長壽到死才明白,原來東家做的是走私火藥的生意,煤炭什么的,不過是掩蓋而已。
他在倉庫干了這么長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火藥通過這個倉庫,走私到了平陽城和四周郡縣。
這些人要火藥干什么?
祝長壽不知道,王大力也不知道。
王大力首先想到了風(fēng)云武館倉庫爆炸案,這案件的背后元兇還在大力面館里愉快的當(dāng)老板娘呢。
風(fēng)云武館的火藥,是不是就來自這個祝長壽看守的倉庫,背后有何目的?
一個武館,沒有必要私藏火藥,這可是重罪。
不過,目前那風(fēng)云武館還好好開著呢,這事最后定性為紅衣刺客蓄意炸毀風(fēng)雨武館倉庫。
這群豬也不想想,一個人就算再能搬,一個雨夜能搬多少火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入風(fēng)云武館的倉庫里頭。
火藥濕沒濕先不說,那么大的動靜,得多少火藥爆炸才能產(chǎn)生。
很明顯,這案件有人給壓了下來。
陸家商行,平陽城里面只有一個陸家商行。
陸千機(jī)陸大人家的,何書恒,那個喝了忘情水的陸家掌柜負(fù)責(zé)管理陸家商行。
陸千機(jī)掌握平陽城工部大權(quán),他若想通過陸家商行偷偷運送一些火藥進(jìn)入平陽城,確實不難。
可王大力通過真心話卡牌,從何書恒那了解過,陸家并沒有做過走私火藥的生意。
陸家做的都是正經(jīng)生意,煤炭生意確實做,但火藥是碰都沒碰過。
不排除一種可能,這火藥生意只有陸千機(jī)陸大人一個人知道,何書恒也被瞞在鼓里。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王大力的猜測,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幕后主使自己知道。
王大力哪管這火藥被什么人拿走了,又要拿去干嘛。
你們就是拿去炸州牧府,炸郡衙,炸錦衣衛(wèi)千戶所,別碰我這貧民區(qū)里那小小的茶樓和隔壁的面館就行。
不值當(dāng)。
祝長壽死的冤呀,粉身碎骨,渣渣都沒剩下。
家人即使給他弄墳,也只能搞個衣冠冢。
祝長壽是怨氣沖天,不肯轉(zhuǎn)世投胎,兩個鬼差拉都拉不動。
他要去報仇,他要去找那個給他介紹工作的管事,他要弄死這個管事。
你說說這個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還賴到別人身上。
陸家商行不敢去,就找個小小的管事撒氣,難怪一輩子沒出息。
王大力覺得那場爆炸是一場意外。
祝長壽覺得那場爆炸是管事的害了自己。
其實,祝長壽還真猜對了,那場爆炸,不過是一個命中注定的意外。
自從祝長壽進(jìn)入這倉庫的第一天起,他的命運就掌握在了別人的手里。
他注定要在一場爆炸和大火中,和這個倉庫一起消失。
王大力提起有些瑟瑟發(fā)抖的祝長壽,因為乾坤八卦符咒的鎮(zhèn)壓,這惡鬼在王大力手里就像一只沒有反抗能力的小貓崽子。
“說吧,你還有什么心愿。記住,那個管事的我可不會幫你去找?!?p> 祝長壽似乎看透人生一樣,對王大力說道:“我想回家,再看看老母親和妻兒。”
“行,你去吧?!?p> 王大力拿掉了乾坤八卦符。
“記得回來,你跑不掉的。”
“我現(xiàn)在去不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要是能去,早就去了?!?p> 祝長壽有些失落。
“為何?”
王大力好奇道。
“我沒了身體,無法回魂附身,城里到處都是禁制和符咒,我根本無法自由行走。我能穿過城墻,到達(dá)爺爺您這,都算幸運的了。”
王大力……
“你別叫我爺爺,太別扭了,叫我掌柜的就行。”
“好的,掌柜爺爺?!?p> 王大力問清祝長壽家的地址,把他扔進(jìn)了五方雜貨鋪里面。
祝長壽看到正在打麻將的五具尸體,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平常都是鬼嚇人,這頭一次鬼讓人給嚇的不輕。
王大力踏上房頂,嗖嗖嗖,踏風(fēng)而行,向祝長壽家奔去。
不多時,打?qū)γ嬉瞾砹艘粋€人,這人在房梁頂極速前進(jìn),速度可比王大力快多了。
輕功和內(nèi)功功力應(yīng)該都不錯。
看來大家都是穿美特斯邦威的同道中人,喜歡不走尋常路。
王大力會心一笑。
嗖嗖嗖嗖,那人沖著王大力就飛了過來,他的身影擦著王大力一閃而過,給王大力后視鏡碰了一下,差點造成嚴(yán)重的碰擦事故。
王大力被這人風(fēng)罡吹得有些站立不穩(wěn),差點從房頂?shù)粝聛怼?p> “尼瑪,有毛病呀飛這么快。又不是媳婦生了,趕著回家抱兒子?!?p> 那人最后落在大力茶樓樓頂,觀察了一會。
“掌柜的難道不在嗎,那我明日早點再來?!?p> 原來,這人是來找王大力的。
此時,王大力也來到了祝長壽家門口。他放出膽戰(zhàn)心驚的祝長壽,說道:“是這兒吧。”
祝長壽看著熟悉的門庭,點了點頭。
“行,你去吧。”
祝家是個破落戶,曾經(jīng)也有點小錢,但到了祝長壽這代,就只剩下了這個還算可以的家宅。
現(xiàn)在,祝家里外是滿堂掛白,祝長壽的兒子跪在空空如也,只有幾件衣服的棺材旁邊,正給他爹守靈呢。
這小子哭的眼睛紅腫,人是一搖一晃,來一陣風(fēng)就能給吹到了。
他的老娘傷心過度,大病一場,祝家也沒多余的錢醫(yī)治,正躺在床上等死呢。
就這樣,嘴里不停念叨自己的兒子。
祝長壽的妻子只能挑起這個家的大梁,忍著悲痛,忙前忙后,一邊操持丈夫的葬禮,一邊照顧生病的老娘。
祝長壽看了一圈,心中不忍,又回到王大力身邊。
他哭的很慘,似乎要把這輩子的淚水都哭出來。
“有何感想?”
王大力淡淡問道。
“我對不起老娘,我對不起婆娘,我對不起兒子,我不是人,我混賬呀,我怎么就這么不是個東西??!”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p> 等祝長壽哭夠了,王大力取出一百兩紋銀,用布包好,遞給祝長壽。
“你自己送過去吧?!?p> 祝長壽接過銀子,對王大力三叩九拜。
“謝謝掌柜爺爺?!?p> 夜半,靈堂。
棺材里咣當(dāng)一聲傳出。
祝長壽兒子瞬間驚醒,他往棺材里一看,多了一個布包。
打開布包,里面是十個銀元寶。
祝長壽兒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抬頭對著四周喊到:“爹爹!是你嗎!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想見你!”
祝長壽的妻子聽到動靜,看到兒子手里的銀子,淚流滿面:“你個沒良心的,給我回來呀,我不要銀子,你快回來!”
四周,寂靜無聲。
時光會沖淡悲傷,祝家的日子還要繼續(xù)過。
回去的路上,王大力又碰到了那個差點和他相撞的人。
邪門了唉!
回到大力茶樓,王大力放出祝長壽。
“我來送你最后一程吧,下輩子投胎,別再這么游手好閑了?!?p> 一根三魂七魄定神香,從此不見人間百樣苦。
祝長壽走了,笑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