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熬出頭了!
痛快的洗了個全身澡,這個月來第一次走出房門的王大妹,有一種放聲尖叫的沖動!為了不被人當成神經(jīng)病,王大妹在心里面大喊著!
“老子自由啦!”
覺得自己宛如重生的王大妹,馬不停蹄的趕到發(fā)廊,讓老板娘給自己做一個一次性的離子燙,立志成為今天女兒滿月宴上的閃耀之星。
可惜老板娘正忙著呢,便讓自己的學徒給王大妹做頭發(fā)。
所有的人都知道,托尼老師的天生技能就是尬聊,這一幕被等的不耐煩的文遠東趕來看到后,本來就長得很長的臉拉得更長了。
“你居然和別的男人說笑?你果然是不甘于室!”果然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利刃,而是從嘴里吐出的傷人的話。
王大妹心里成千上萬的神獸奔襲而過,但是想到今天是女兒的大日子,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到齊了,好像吞了一口翔一樣的又忍了下來。
滿月宴是在街上的一個飯店里舉行的,夫家的親戚都到了,可是因為兩人還沒有正式辦婚禮,所以娘家的親戚只有父母和弟弟。
王大妹其實知道父母的心里是非常不滿意的,可是自己被愛情沖昏的大腦里面,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看著父母在桌上食不知味,臉色不佳的樣子,王大妹心里還是有一點愧疚。
“媽媽,要不我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吧!”
“好啊,你都多久沒回去了!”媽媽依然提不起興致。
王大妹自己沒有奶,全家人也沒有最基本的奶粉喂養(yǎng)常識,女兒吃的是最便宜的奶粉,奶瓶日常消毒什么的,更是聽都沒聽說過,用的也是十多塊錢一包的尿不濕。
這個命硬的小女孩兒還是健康的成長著,長的白白嫩嫩,玉雪可愛,長如冬瓜的頭也越長越圓,回歸到最正常的狀態(tài)。
就是顛倒的作息時間,讓人窒息,每天晚上十點鐘準時開哭,必須要人背著或者抱著不停的走動,一旦停下,立刻魔音穿腦。這一個月全家人就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
為了改變文千臨的作息,大家什么辦法都試過了,白天睡覺的時候就捏他的鼻子,或者用力搖晃不讓睡。
更有甚者,婆婆連封建迷信都試過了,把褲子倒著掛在門上,還是毫無效果,只有捏著鼻子認了,自己家的孫女兒除了寵著慣著,還能怎樣?
也幸好,有兩個妹妹和婆婆大力幫襯著,王大妹才順利的保住了十幾斤產(chǎn)后肥在身上,每每在鏡子里看著自己粗了一圈的腰,王大妹都欲哭無淚。
不哭的時候,文千臨就挨著爸爸媽媽睡,一旦開哭,就被爸爸丟給姑姑們,如果姑姑們帶著還有哭聲的話,爸爸就會很兇的吼姑姑們。而這時候的王大妹,裝聾作啞,以賴為賴,簡直人人得而誅之。
“給你們兩分鐘,馬上讓她閉嘴!”咆哮帝大哥上線。
姑姑們委屈,但是姑姑們不敢說。對這個不茍言笑的大哥,姑姑們是從心里面害怕的,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爸爸的害怕。嚶嚶嚶,惹不起也躲不起,因為大家住在一起。
說到文千臨的爺爺,那可真的是個寵孫女如命的老頭。
是白天的時候,因為要和婆婆一起賣煤炭,現(xiàn)在又正是生意最好的時節(jié),忙的是不可開交,可是就算只有十幾分鐘的空閑,他都要跑上來抱一抱孫女,直到婆婆的奪命連call響起,王大妹覺得自己從電話里都能感覺到婆婆的怒意。
所以這種情況導(dǎo)致文千臨每天早上換的衣服,一到晚上,腋下就是兩個黑黑的兩坨手掌印,看起來十分滑稽。
可是誰又能責怪這樣一個疼孫女的爺爺呢?
文遠東在一個手機賣場上班,這時候的手機還沒有,后來那么單一,大大小小幾十個品牌,市場還是挺廣的。
文遠東每個月工資加提成也就2000多塊,對于這個清貧的家庭,是遠遠不夠開支的。
于是天生反骨的文遠東便漸漸有了自立門戶的念頭,正好有一次,文遠東毆打了一個碎嘴的客人后,被扣光了整個月的工資,索性便辭職不干了,拉了兩個同事做合伙人,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
所謂的創(chuàng)業(yè),也就是自己還有另外兩個合伙人一起租了一個幾米的玻璃柜臺,干起了老本行一———賣手機。創(chuàng)業(yè)資金還是公公婆婆贊助的。
受大環(huán)境的影響,生意不好不壞,總算是沒有賠個底朝天。
可是這一切離文遠東想要的局面還很遠很遠。
從來不甘人下的他,暫時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屈于線下的狀態(tài),只是脾氣在女兒出生后日益見長。
王大妹回了娘家,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交通不便,通訊也不便。還好,家里裝了座機,可以隨時和婆婆通通電話,了解一下女兒的現(xiàn)狀,聊表安慰。
不過突如其來的一場凝凍災(zāi)害,讓王大妹本來準備呆一個月的時間,延長到了三個月。期間停水停電,電話也打不通了,每天盯著昏暗的蠟燭火苗發(fā)呆,想女兒想的心口疼。
在第四個月的時候,對女兒的想念終于戰(zhàn)勝了一切,王大妹走了近50里的山路,爬坡上坎,期間還坐船渡過了一條河。
摔了無數(shù)個跟頭后,衣著狼狽鼻青臉腫的王大妹終于到了鎮(zhèn)上,這里有裝著防滑鏈的公交車到城里,只是車速超級的慢。
坐上車的王大妹,想到終于可以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自己的這一番辛苦也就值得了。
到了家里,女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因為分開的時間太久,女兒已經(jīng)開始認人了,而且居然不認識她了?。∫槐Ь烷_始哭!
沃特惹法克!??!
不過也沒讓她沮喪太長時間,可能是血緣的羈絆吧!沒有超過五分鐘,女兒便重接受了她。
老母親表示很欣慰,不枉自己丟了半條命。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天氣預(yù)報說凝凍災(zāi)害還將持續(xù),而且會更嚴重,所有的城鄉(xiāng)公交已經(jīng)全部停運!
拍拍胸口,王大妹覺得自己的堅持還是蠻幸運,不然真的不知道要等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看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