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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她不正常

第73章 我的叔叔于勒之于勒視角

我媽說她不正常 天幕琳瑯 2619 2024-04-03 12:49:25

  我學(xué)完這篇課文以后忽然心血來潮,寫下了這篇文章。借這里保留下來,方便自己長大后查閱。

  以下是正文開始。

  我從前的家在勒阿弗爾,我有一個與我同樣貧困的弟弟。

  我已經(jīng)快要忘掉他的樣子了,但是對他的夫人卻是印象深刻——永遠在掂量著那為數(shù)不多的銅子,嘴里還念念有詞“怎么那么不夠用!”貪婪的眸光好似要把可憐的銅子給吃干抹凈!

  不過我深知,我是最沒資格去評價我最親愛的弟弟——以及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畢竟我曾將我們共同的父母逼到絕境,還占用了他應(yīng)得的遺產(chǎn)。

  真是混賬!無賴!流氓!這是當時人們對我的印象,可能這是我應(yīng)得的吧。

  于是我被趕去了美洲,船在風(fēng)平浪靜的一片中安然行駛著。

  “其實去美洲也不錯?!蔽彝絹碓叫〉陌哆叄袷前参孔约阂话?。

  天氣愈發(fā)晴了,還時不時有海鷗掠過。

  “瞧瞧這虛偽的菲利普夫婦,一定覺著把我這個大麻煩送走了十分輕松吧?”“我還不想天天看他們臉色討飯呢!”

  想著想著,心里陡然生出一絲氣憤來,不知道是恨這淡薄的親情,還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懣。

  我在甲板上狠狠地跺了一腳。

  像是聽到我的感應(yīng)一般,來勢洶洶的黑云不知死活地蓋住了賣力的太陽。耳邊也漸漸有了呼嘯聲。

  我頓感不妙,因為被零星雨點浸濕的肩頭提醒我,即將來臨的是前所未有的暴雨。

  “所有人回到船艙!”船長沉著指揮著,早就見怪不怪。

  不知為何,關(guān)上艙門那一刻,我竟有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

  我能感覺到船艙在不停地東倒西歪?!斑@鬼天氣!真是讓人不安?!庇谑俏也挥勺灾鏖_始祈禱,上帝,讓我安全到達美洲吧!我愿意從此改過自新,做個“好人”!

  后來一個渾身濕透的老水手打開艙門進來了,他看起來很沮喪。腦袋聾拉著,很沒精神。

  “嘿,老伙計,你怎么了?”有個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

  “我的弟弟,被海浪拍下船去了。再驚險再洶涌的惡劣天氣,我們都撐過來了。我想救他,可是來不及了……”說著,竟是掩面哭起來。

  船艙里頓時一片寂靜——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太平間一般,空氣好像更冷了。

  “節(jié)哀,老伙計!”不知又是誰悶悶地說了一句。

  我在一旁緘默不言,卻注意到老水手所說的最后一句話,“我想救他,可是來不及了。”黯淡的眼睛忽地明亮起來,也沒有人會對神圣的上帝撒謊,對嗎?

  外面風(fēng)雨的打擊似乎在時間的流逝下慢慢減弱了。

  我只覺昏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我一個什么都不會的流氓,我來美洲能做什么呢?

  答案很顯而易見,“淘金?!?p>  于是我與來到這的許多人一樣,抱著一夜暴富的美夢,日復(fù)一日探尋著渺茫的希望。

  也許是上天眷顧我,還真讓我淘到數(shù)額不小的金子,我明顯感覺到旁邊那個枯槁鬼貪婪的目光,我把這來之不易的希望,揣進懷里,逃也似跑到了換錢的地方。

  一回生二回熟,沒多長時間我就獲得了可觀的收入。

  于是我開始用這些錢,去雇傭這些淘金者為我淘金,而我,什么都不用做,我甚至開始模仿那些無良的資本家,壓榨這些可憐的人。

  后來我從深巷搬到了一個破舊的旅店,再從破舊的旅店,搬到了一家體面的酒店。我開始著手其他生意,開了幾家小店鋪,生意越做越紅火。真是感謝老天爺眷顧!我想。

  “也許我該給我親愛的弟弟寫封信了。”我想著,我從來沒有那么有底氣過。

  我漸漸不滿足與這一隅之地,我聽人說,南美也不錯,于是我?guī)纤猩砑遥俅伪疾▉淼搅四厦馈?p>  剛來到這,我就被不知死活的流浪漢搶劫了。

  “等著,你將會知道你惹了一個多么了不起的人。”我恨恨想著。

  可是這次,幸運之神并沒有眷顧我。

  過了許久,錢袋空了,我仍舊是一事無成。

  在惡臭的垃圾旁過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在想念我遠方的親人——我親愛的弟弟,菲利普。

  我開始懊悔我的好高騖遠,開始懊悔為什么沒有在一開始就將錢寄回去,我親愛的弟弟,會不會因為貧窮受苦?

  于是,在南美沒有待上多久,我?guī)衔覂H剩的\少得可憐的家當,坐上了回勒阿弗爾的船。

  上船沒多久,我想起來了我寄給菲利普那封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信,又看了看我自己——身無分文,蓬頭垢面,一身破舊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我沒勇氣他會欣然接受我。

  更害怕的是,我那位嫂嫂,她生了一張利害的嘴。

  船仍是在風(fēng)平浪靜的一片中安然前行,只是,這灰蒙蒙的天,好像怎么都明亮不起來。

  我好像在岸邊看見他了

  “他穿的真體面,那是他的孩子們,瞧瞧,那小男孩生得真是同他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更沒勇氣面對他了。

  我去找到了船長,自告奮勇當上了一名水手。

  長期的風(fēng)吹日曬,讓我的手和臉“滿目瘡痍”。我每日都在擔(dān)心——會不會被船長趕下去,會不會被弟弟認出來?

  我的眉頭常常皺著,一道深深的溝壑也在這張枯槁的臉上常駐了下來。

  我以抓牡蠣給那些光鮮亮麗的太太和先生們享用為生,他們出手都很闊綽,但是船長往往要克扣我大半的錢。

  “小心我去找你親愛的弟弟坦白一切。”他滿臉的橫肉堆笑起來,看起來像一只留著口水的豬。

  我低頭不敢說話,眉頭的皺紋更深了。

  這天,我像平常一樣給這些體面人開牡蠣時,竟遇見了我的弟弟一家。他正用十分向往的神色向這邊瞄來。

  “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有些疑惑。

  我的弟弟臉色十分蒼白,他看起來十分的不安。“他認出我了嗎?”

  我也開始不安起來。

  我發(fā)現(xiàn)他跟他的夫人在交談,我那位精明的嫂子臉上,竟也現(xiàn)了一絲慌亂。她那雙眼睛焦急不安地在四處尋找著。

  我注意到了,他們一家,我弟弟他們一家的目光已經(jīng)全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菲利普離開了,老天保佑,他千萬不要是去找船長確認。

  我又開始情不自禁祈禱起來,不自覺握緊了手中那把開牡蠣破舊的鈍刀。

  我看到他出來了,臉色又煞白了幾分,張皇的神色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慌亂。

  而我的嫂嫂看起來很生氣,我更慌張了,用那雙早就“枯萎”的手一搭沒一搭摩挲著牡蠣殼。

  他們夫婦走開了。有個眉眼間有幾分菲利普影子的小孩走了過來。

  “應(yīng)該付您多少錢,先生?”他禮貌又疏離地問著。

  我心跳漏了一拍,隨即一陣苦澀襲來,直直沖向我的心口。

  “2法郎50生丁。”

  我在說話的時候,這個小孩一直在細細觀察我,他的神色,充滿了探究。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竟拿出了10個銅子給我。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同他父母一樣的仇恨與憤怒,我看見的,是一份近乎溫柔的悲愴。

  “上帝保佑您,我的年輕的先生!”

  我人生中最后一次的祈禱,給了他,我的侄子,我的親侄子。

  他們一家改乘船圣馬洛船了,其實就算不改乘,我也會識趣走開的。

  天又晴了。

  我望著這一片茫然的汪洋——這幾乎搭了我半輩子的海洋,竟也覺得凄涼。

  后來,給那些體面人開牡蠣的水手不再衣衫襤褸,眉頭間的愁苦,也不見有多。他那雙藏在陰翳下的鷹眼,沒有任何攻擊性。

  這個水手,也常??床恢呛#€是遠方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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