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拍照取證
女兒訂婚發(fā)喜糖喜餅,是當?shù)仫L俗,發(fā)完喜糖喜餅,昭告天下,吾家有女已有主后,還得再宴請一下親戚。
花明是逢酒必醉,大醉小醉的區(qū)別罷了。
象女兒訂婚這樣的喜宴,來的都是至親好友,花想月又嫁了個世人心目中極好條件的香江人,花明肯定少不了喝大了。
花想容暗忖之下,就拿定了主意。
一周后,花想月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在本地,訂婚宴的規(guī)模可大可小,主要是宴請至親好友,所以一兩桌也能對付場面,但象花明這種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家有喜事,宴請四方也正常,正是聯(lián)絡(luò)友情的機會。
果然,于桂和花想容夫妻到場的時候,縣城最豪華的僑聯(lián)酒店,已經(jīng)濟濟一堂,花明大手筆地請了四十多桌,除了親戚,都是平素他的生意伙伴。
于桂是親家,當然和花明夫妻是一桌,紀曉舟是女婿,現(xiàn)在又是縣城生意最火的友誼商場老板,自然也被請到了主桌。
花想容價值在紀曉舟身邊,看著花明嬉笑顏開的樣子,恍忽中不由想到,上一世她最痛苦的時候,花想月出嫁了,他們一家人肯定也是這么開心吧?
嫁得那么好?
如他們所愿,攀附上了權(quán)貴。
那時候,他們棄她于不顧,她就象一個殘破的娃娃,被扔在陰溝里,無人理會。
花家,好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女兒似的。
花想容心內(nèi)如潮水般洶涌,但面上依舊平靜。
雖然只是訂婚宴,但花想月重視的程度,如同是她的結(jié)婚宴一般,她盛裝打扮,穿著真絲綢緞的紅旗袍,上面用金線繡著團花富貴牡丹,把她襯得喜氣而嬌艷。
和花想月的喜氣洋洋、喜不自勝相比,梁斌多少顯得平淡了一些。
他穿著藍色合體的西裝,里面是一件紫紅色的襯衣,打著猩紅的領(lǐng)帶,頭發(fā)用摩絲噴過,抓出硬朗的造型,但臉上略顯憔悴,不是那種睡不好的憔悴,是宿醉后的萎靡。
兩個人站一起,好歹收獲了一堆郎才女貌的夸獎、門當戶對的羨慕。
花想容見花明和林秋琴都十分亢奮,尤其是林秋琴,如穿花蝴蝶一般,四處招搖,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女兒嫁了一個乘龍快婿一般。
花明則是對來敬酒者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遇到重要的生意伙伴,或者有用的實職部門負責人,還要反敬一杯。
花明的酒量很大,花想容親眼看到他能喝12瓶葡萄酒,但過后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
今晚上花明主喝52度茅臺,但從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來看,離喝得斷片還有很長的距離。
花想容不急,她看著花明的灰色夾克,倒是眼前一亮。
花明喜歡買那種里面還有暗袋的夾克,他的日記本通常就放在暗袋里。
花想容拿起相機,到處拍照,還幫花明拍了好幾張,喝嗨了之后,花明看到女兒照相,還不時對著鏡頭比劃,拉身邊的人一起舉著酒杯對著鏡頭,擺出POSE。
花想容亮出相機,拍了會照片,就坐回自己位置,繼續(xù)吃吃喝喝。
紀曉舟見妻子拿出自己買給她的相機拍照,嘴角不由浮出笑意,禮物能受到妻子的喜歡,真好。
宴席吃了一個半小時,大部份人都散了,留下一些酒鬼不肯散去,繼續(xù)喝酒。
于是,花明又讓服務(wù)員重新整了一桌,正好剩下的人拼了桌大的,一桌坐了16個人。
于桂不喝酒,先行回去,紀曉舟和花想容留了下來。
花想容在找機會。
僑聯(lián)酒店喝酒有個好處,它同時還兼營客房,所以有些人喝多了,直接就在僑聯(lián)開房睡了。
也有一些人,喝到一半,困了,開個房睡會,睡醒了如果酒局未散,又繼續(xù)喝。
這個年代的人,對宴席和喝酒的熱情,是后世人想象不到的。
可能是因為這一代人童年時代經(jīng)歷過饑餓的陰影吧,所以他們一旦有了消費能力,到了物質(zhì)較為豐裕的年代,他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
花明就是這些人中很典型的一個。
他小時候餓怕了,窮怕了,現(xiàn)在有錢了,吃吃喝喝對他只是消費的小頭,他完全能承擔得起每天的饕餮盛宴,于是他就沉迷其間。
花想容看他在第二場酒宴開始的時候,顯出了醉態(tài),說話開始大聲起來,花想容知道一旦到了這時候,花明就醉了。這種程度的醉意,他第二天通常都斷片了。
花想月和梁斌不在酒桌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林秋琴和一個中年富態(tài)女人在另一張桌上竊竊私語,花想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起身走到花明身邊,附耳低聲道:“爸,你是不是有點暈了,我和曉舟扶你去客房休息一會?”
“好。讓你媽來招待大家?!?p> 花明也覺得是需要休息一會的時候了,于是,花想容招呼紀曉舟,扶著花明,往五樓的客戶走去休息。
花明為了體現(xiàn)招待客人的周到,宴席還沒開始時,就和大家說了,今天在僑聯(lián)五樓開了四間房,大家要是醉了,可以自己去開好的客房休息。
花想容把他扶到了503,里面沒人,待他們把花明放到床上,花明立即呼呼大睡了起來。
“曉舟,把門反鎖了,不要讓人進來?!?p> 花想容招呼紀曉舟道。
紀曉舟雖然覺得有奇怪,但還是聽花想容的話。
他把門反鎖上,回頭就見花想容已經(jīng)把手伸進花明外套里,似乎在摸索著什么。
然后,花想容果然從他外套里掏出一本不算太厚的本子,花想容把本子攤開,拿起她的相機,對著本子一一拍照。
紀曉舟看得莫名其妙,但忍下沒有問她。
花想容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現(xiàn)在她正緊張忙碌著,他也沒必要在這時候問。
最主要的是,花想容做的事情,并沒有避著他,瞞著他。
花想容一一拍下照片,然后把本子放回花明衣兜里,收起相機,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而此時花明依然酣睡不知,嘴里還噴著濃濃的酒氣。
“好了,咱們走吧,讓他多睡會?!?p> 花想容對紀曉舟道。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