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罵人手疼
劉洪亮臉色明顯僵住,事實就擺在眼前,可總有那么些不爭氣的人和事偏生阻礙。
“竹媚小姐,我們接到報案稱你被未婚夫家暴,如今你卻矢口否認(rèn),這么說,就是有人蓄意報假警?”
竹媚不敢直視劉洪亮的眼睛,這號人物在江寧市家喻戶曉,霹靂手段,以法無情。
可她不敢,如果說錯一個字,腰間抵著的這把槍,就能把她一輩子毀了。
“嗯,我未婚夫沒有家暴,我們沒有矛盾,也不曾報過警。”
她抿了抿嘴,不復(fù)以往艷麗性感,嘴皮子紅腫說話有些不利索。
說話間偷偷看了眼梁宋辭,他還是那么俊朗耀眼,在哪里都不會被淹沒。
心里無限酸楚,明明他們那么親密那么好,她本以為已經(jīng)水到渠成,只要她再努力一點,就能名正言順嫁進梁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古人總是說,戲子無情,真是可笑,最是無情的,還數(shù)商人。
先到的兩個年輕警察看不下去,還想勸說,劉洪亮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別多嘴。
竹媚被恐嚇到了,張江急忙接過話:“劉警官,我未婚妻都這么說了,你們不該打擾我們二人,應(yīng)該去抓那個報假警的人啊,這是干擾警局辦公,該罰!”
年輕警察終于忍不住,低聲抱怨兩句:“真是,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隨即憤憤離去,張江臉色瞬間不好了,肥厚的嘴角抽搐著滿是殺氣。
劉洪亮目光深深盯了竹媚好一會,竹媚身體顫抖著,不時撞上冰涼的槍口。
忽而,劉洪亮笑著出聲:“既然竹媚小姐再三表示是誤會,那真是我們工作的失誤了,張江,我替那兩個孩子替你道個歉,年輕,不懂事。”
聽到此話,張江吊著的心終于放下,大氣擺手道:“理解理解,但凡你劉隊手下的人,那必定是精英,我都尊敬,尊敬?!?p> 劉洪亮吩咐收隊,梁宋辭輕蔑地看了眼張江,便頭也不回地抬腳離開,路過門口時順道拎了個人兒。
顧湘從始至終現(xiàn)在門口角落并未出聲,靜靜地看著這一場好戲,以及研究張江手里那把槍。
“你喜歡?”梁宋辭突然開口問道。
顧湘頓住,半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那把手槍,便隨意回答道:“只是好奇?!?p> 劉洪亮走在前頭幾步,不知怎么地,突然回頭看著顧湘,終于道出心中疑惑。
“顧小姐的行為實在有些特殊,可是小時候受過什么訓(xùn)練?”
顧湘驀地一驚,這個劉洪亮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在梁宋辭面前提起,這不是害她嗎。
梁宋辭嘴角勾起,頗有種家長的風(fēng)范:“沒有,這孩子倔,平時看著比較嚴(yán)肅罷了。”
為此,顧湘特意配合著點頭微笑,劉洪亮心中更加狐疑,這個顧小姐,絕對不簡單。
辦案這么多年,帶過很多年輕人,他很清楚里面的行道,只不過為什么顧湘會特意隱瞞,不得而知。
“真是不好意,可能是我看錯了,嚇到顧小姐了。”他倒是能屈能伸,光明磊落。
顧湘依舊微笑處之,梁宋辭領(lǐng)著她往門口走去,張江此時已穿上衣服追了出來,地板因他的大動作而抖動。
“梁哥,劉警官,顧小姐…我送送你們?!?p> 看向顧湘的時候眼里迸發(fā)危險的光芒,竹媚打電話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顧湘。
竹媚他可以隨意打罵,可顧湘他暫時無可奈何,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梁宋辭嗯了一聲,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竹媚是公眾人物,你是酒店門面,做事用點腦子,鬧了這出,可不好看。”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哪是叮囑,明顯就是串通一氣,光明正大地通氣,偏偏梁宋辭就是有如此大心臟,淡然處之。
劉洪亮輕笑,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得,除了違法亂紀(jì),其他事我管不著,先走了?!?p> 警車穿過黑夜,也消失于黑夜之中。
梁宋辭迎著路燈而行,顧湘卻突然停下,凝視著身材肥壯的張江。
“警是我報的?!?p> 她一臉嚴(yán)肅,高傲不可一世,吃定的就是他不能奈何。
梁宋辭忽地停住腳步,不動聲色回過神,于樹下長身玉立,靜靜地頗具威嚴(yán)。
張江胸腔憤憤不平,恨不得將她摔在地上,狠狠教訓(xùn)一頓,但他不敢。
最后,只能笑著自我化解:“我知道顧小姐和竹媚有些交情,但夫妻之間的事,外人還是摻和?!?p> “你們還沒結(jié)婚呢吧,真要像你說的,我倒是懶得摻和,就是手滑了,不小心報了警,張江叔問心無愧,自然是不怕的?!?p> 顧湘夾槍帶棒地回了過去,無視張江憤怒猙獰的大臉,小跑到梁宋辭跟前,聲音嬌滴滴:“梁叔,手有點疼?!?p> 張江肺都氣炸了,這個顧湘,罵他的時候氣比誰都足,此時裝起了小綿羊,偏偏梁宋辭吃了她這一套。
“這是打誰臉了?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吳伯該擔(dān)心了?!?p> 梁宋辭低頭淺笑著,余光瞥了一眼張江,心里嗤笑不已,真是廢物一個!
因著今晚這一出,張江也就真不敢再動手打竹媚,免得再招來一次劉洪亮這樣的狠角色。
竹媚跑回房間將自己鎖了起來,縮在被子里顫抖著哭個不停,張江見門反鎖,罵了兩聲娘,也就上樓睡覺去了。
車?yán)?p> 夜深,涼意更甚。
梁宋辭突然冷笑,沉聲道:“梁叔真是小看你了,竟還管起這閑事?!?p> 面對梁宋辭的試探,顧湘斜靠在窗邊并沒搭理,秋風(fēng)蕭瑟,額頭碎發(fā)被風(fēng)拂亂,莫名的松快。
今天這事,就當(dāng)是還竹媚一個人情,也就僅此一次,她不會忘恩負義,也不屑多報恩。
但凡竹媚多些思考,就不會錯失拯救自己的機會。
張江那個慫包,最多只能把人打殘,卻不敢讓人沒了一口氣。
靜謐許久,顧湘突然開口詢問:“梁叔,你愛過竹媚姐嗎?”
從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能看見刀削般精致的側(cè)臉和放在方向盤上骨指分明的五指,他明顯頓了一下,呼吸變得沉重。
最后,他并沒有回答,顧湘也不再追問。有些事問與不問,與結(jié)局,也再無半分關(guān)系。
下車前,梁宋辭只是深深地叮囑了一句:“先回去等我,給你換藥?!?p> 冷峻的側(cè)臉很快隱入昏暗之中,讓人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