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愛你
查爾斯頭疼欲裂的在甲板上醒來。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查爾斯搞不清他昨晚喝了多少酒，怎么會醉倒在甲板上，這群蠢豬竟然沒把自己送到船長室，就丟在甲板上吹了一晚上的海風。
“沒事吧，查爾斯船長?！?p> 派克從底艙走了上來，扶起查爾斯。
“派克，你？”
查爾斯總感覺昨晚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他一仔細去想腦袋就疼得厲害。
“我們馬上就要到血港了?！?p> 派克走到甲板，遙望已經(jīng)可見的比爾吉沃特。
“你今天是怎么了？派克?！辈闋査棺叩脚煽松磉?，打量著他。
平日里從不主動與人交流的派克，今天出奇的扶起他，還破天荒地喊他查爾斯船長。
“沒怎么，只是有些開心?！?p> 太陽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暖黃色的光照射在派克臉上，洗干凈血污的臉龐此時顯得有些白嫩。
他還換了一身干凈的皮衣，腰間也沒有挎著那柄巨大夸張的魚叉，像是遠行的旅人回到故鄉(xiāng)見親人的模樣。
“是啊，馬上就到血港了，那條琢珥這次我最少賣二十五個金海妖?！辈闋査股斐霾弊哟_認船尾的琢珥還在，回頭說道。
“別忘了，還有我的三枚金海妖?！?p> 派克靜靜地佇立在船頭。
“自然，你小子厲害，一個人就給我賺了這么多，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功勞?！?p> 查爾斯并沒有往常那般吝嗇，跟派克討價還價。
“查爾斯船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清爽，讓他不由地深吸一口。
“你說?！?p> “驚懼號回港后請你到屠宰碼頭告訴一個叫弗吉爾的剔骨手就說派克回來了，如果他沒死的話。”后半句輕微地只有派克自己能聽到。
“然后呢？”
自從被派克扶起后，查爾斯始終感受到派克身上帶著一絲怪異，可他說不清楚，內(nèi)心里總對派克有些恐懼。
如果派克交給他件麻煩事他也肯定不得不答應，可現(xiàn)在派克竟然只交給他找個人傳句話這種簡單的事情，上天對我查爾斯可太好了。
“如果，我說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弗吉爾，或者你聽說他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那還請你去貧民窟找到叫艾爾西的女人，告訴他派克回來了?！?p> 派克猶豫片刻，又對查爾斯說道。
貧民窟。
弗吉爾站在崔斯特面前五六米處，手緩緩抬起，將一頁紙夾在手指中間對準崔斯特，而格雷福斯抱著他的“命運”站在旁邊笑呵呵地觀望著。
“不可能！再來一遍，我還是不相信你能用任何卡片狀的物體施展詭術(shù)?！贝匏固貧獾枚闫鹉_來。
崔斯特已經(jīng)被定身十多次，他一直不相信竟然還存在隨手拿物品就能施展魔法的詭術(shù)師。
可弗吉爾將白紙射在崔斯特身體上時，胸口傳來的麻痹感讓崔斯特一次又一次的認清現(xiàn)實。
那張白紙才到弗吉爾手上一秒鐘，他就能施展詭術(shù)。而自己卻要辛辛苦苦地自制卡牌，才可以使用。
原以為他是大河游民的天賦之子，可遇到弗吉爾后他不時地冒出一個畫面，弗吉爾站在他的面前俯瞰著他，口中說著“就這？”
“別笑了，你這個蠢豬?！贝匏固嘏瓪鉀_沖地朝格雷福斯大吼道。
“好了崔斯特，這可能只是詭術(shù)師的另一種體現(xiàn)吧，你不是說過世間戲法萬千種，所以詭術(shù)師的表演也當然不是完全一樣的?！?p> 弗吉爾沖過去拉開正要將拳頭砸在崔斯特臉上的格雷福斯。
“請問，這里住著艾爾西女士嗎？”
一位戴著三角帽的男人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朝弗吉爾三人問道。
“你是？”
男人應該是位船長，一般只有船長才會戴著這種帽子，想到這里弗吉爾心中一喜。
“我是驚懼號的船長，查爾斯?！?p> 果然！
“是派克那小子回來了嗎？”弗吉爾沖到查爾斯面前急忙說道，“他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厄，他很好，他讓我去找一位叫弗吉爾的剔骨手，可是我回港后被屠宰碼頭的景象嚇壞了，那里亂成一堆到處都是尸體，我也沒來得及去找，就按照派克說的來貧民窟找艾爾西?！?p> 查爾斯顯然還對他下船后見到的景象心有余悸。
“我就是弗吉爾，艾爾西在屋內(nèi)?！备ゼ獱柵呐牟闋査沟募绨?，“比爾吉沃特剛發(fā)生大變，我勸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呆一段時間。”
“這是派克讓我交給你們的三枚金海妖?！辈闋査咕璧赝艘谎鄞匏固睾透窭赘Ｋ挂谎郏瑥膬?nèi)衣掏出三枚金海妖幣遞給弗吉爾。
“派克的報酬？”
“恩，他獨自擊殺了一條成年琢珥，這是我答應給他的報酬?！?p> 查爾斯將驚懼號停泊的港口告訴弗吉爾后便離開了。
“派克是誰，竟然一個人就殺了一頭成年琢珥?！备窭赘Ｋ沟念^從弗吉爾肩膀后冒了出來，緊盯著那三枚金海妖。
“我的朋友，一名魚叉手，和我一樣同樣是屠宰碼頭有名的人物?！备ゼ獱枖傞_金幣，最后攥在手心。
“艾爾西姑娘，你的心上人回來了！趕緊穿上你漂亮的衣服去迎接他吧?！?p> 弗吉爾沖著屋內(nèi)喊道。
咯吱，印著荊棘花的木門被打開。
穿著白裙子的艾爾西沒有了平常的濃妝艷抹，臉上幸福的紅暈讓她看起來是含羞待放的少女靜靜地站在門口。
原來艾爾西早已穿上潔白的裙子等候在屋內(nèi)，在她看到查爾斯過來后就明白是她心愛的男人回來了。
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美好，弗吉爾心想。
屠夫之橋。
又要穿過那該死的屠夫之橋了，惡臭和血腥味比往常更濃，橋上遍地躺著尸體，黑鴉們和碩鼠為搶尸體大腿白嫩的肉甚至互相攻擊起來。
比爾吉沃特徹底亂了，在普朗克死后，各個幫派再次混戰(zhàn)起來，都想成為比爾吉沃特新的霸主，而普通人民只面臨兩種選擇，不加入幫派被殺或者加入幫派被敵對幫派而殺。
弗吉爾嘆口氣，他理解莎拉被普朗克殺死父母的痛苦，也理解她復仇的渴望，但他見到現(xiàn)在的一幕，他動搖了。
為了不讓艾爾西潔白的裙子和鞋沾染到這些鮮血，弗吉爾挽著她的胳膊在驚呼聲一次又一次穿梭到港口碼頭上。
驚懼號停在海面，而派克靜靜地站在甲板上，望著慢慢接近的弗吉爾與艾爾西兩人。
“喂，派克，趕緊下來，你站那么高我脖子仰的疼?！?p> 弗吉爾笑著看向派克，可派克并沒有下船的意思。
“派克，你終于回來了?！卑瑺栁鞯恼Z氣溫柔帶著一絲靦腆。
“恩，我回來了艾爾西。你沒死弗吉爾，真好?！?p> 派克看著艾爾西，很久很久才回道。
“比爾吉沃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亂了，你趁此機會帶著艾爾西一起去別的地方生活吧?！?p> 弗吉爾在碼頭搖了搖手中的金海妖，沖派克大喊道。
“對不起，艾爾西。我沒辦法帶你離開?！?p> 派克終于止不住眼淚，淚珠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怎么回事？你不是回來了嗎？現(xiàn)在你們有足夠的錢去別的地方生活了?！备ゼ獱栍行┲?。
他原以為派克并沒有像前世故事背景里變成血港鬼影，而為此感到欣喜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可能事情變得并沒有那么簡單。
弗吉爾掐著最后一張卡片，牽著艾爾西的手穿梭到甲板上。
因為驚懼號離碼頭距離太遠，而弗吉爾不想帶著艾爾西雙雙落海，他只能盡其全力才成功穿梭到甲板上。
弗吉爾彎下腰，大口喘氣，而艾爾西朝派克走去。
派克抬頭望了望太陽，朝船沿處退了一步，“別，別過來艾爾西?！?p> “為什么？”
艾爾西繼續(xù)朝派克走去，她的眼睛已經(jīng)通紅。
“對不起，我沒能遵守我們的約定。我和魔鬼做了交易，我不再是人類了?！?p> 派克見艾爾西逐漸靠近他，他再次望了望太陽，頭瞥向身后。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人類，你在我眼里始終是那個愛躺在我腿上的派克，別離開我，求你了?！?p> 艾爾西再也忍不住，眼淚噴涌而出朝派克跑去。
“如果，如果我還能再生為人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我愛你，艾爾西?！?p> 說完派克伸開雙臂抱緊靠近他的艾爾西，隨后轉(zhuǎn)身徑直地跳向海中。
“不要！”
仿佛知曉那個男人不會再回來的的艾爾希慢慢蜷縮身體最后蹲在地上哭泣，嘴里喃喃著“為什么你要拋棄我，為什么？”
而正好抬起腰的弗吉爾看到了派克跳向海中的一幕。
他的頭發(fā)逐漸消失，露出猙獰疤痕的腦袋，裂開到耳垂的嘴角一排恐怖密集的牙齒顯露出來。
果然！
弗吉爾長嘆一聲，是前世熟悉的那個模樣——血港鬼影，派克。
他最終還是沒能逃出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