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買禮又送禮,讓風(fēng)平城中達官權(quán)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府與柏院上。這送了番禮后,白落蕪又繼續(xù)閉門謝客,當(dāng)然除了白府之人。不過幾日,柏院為白府招攬之事已傳遍大街小巷,這般倒讓白瑾瑜不得不找上白落蕪。
“白姑娘可知這坊間傳言?”白瑾瑜只隨帶一個家丁落座于白落蕪面前。
“白相是明白人,小女暫居風(fēng)平城,總要有些依靠?!卑茁涫忛_始斟茶。
“白姑娘真是霸道?!卑阻た此茻o奈一笑,抿了口茶。
“白相放心,落蕪不會做不利于相府之事,只不過來這京都權(quán)勢交匯之處,總想不好好玩上一番,豈不白來?靈兒可說了,若我惹了大事,她自會幫我處理?!卑茁涫徫⑽⒁恍?,一臉無害。
“白某心中疑惑得解,這是明日中秋之宴的請柬,特邀國中少年一展風(fēng)采,望白姑娘賞臉?!卑阻みf上一張燙金請柬。
“那落蕪便多謝相爺了。”白落蕪恭敬接過請柬,送走白瑾瑜。
白瑾瑜方走,風(fēng)靈楠便從內(nèi)室走出,“看來我今日這遭是有些多余,請柬都有人送來了?!?p> “我這般著急入局,攀上白府,勢力又不可小覷,引起懷疑。待他懷疑最深之時一舉打消,方無后患。”白落蕪看著那請柬微微一笑,“明日你可有好戲看了?!?p> 白府。
“爺爺此行如何?”白毅然扶白瑾瑜坐下。
“她想入局,攪動這渾水,只不過不知要對付的是何人。這入局手段拙劣,甚至霸道,想來是硬要我白府來對付她的對手?!卑阻ひ恍Γ暗降啄贻p。”
“爺爺不懷疑她的身份?”白毅然疑問。
“若是,那我們更要鼎力相助,若不是,大抵是友非敵?!卑阻た坑谝紊系?,“行了,你下去吧。”
“是,”白毅然默默退下,但心中莫名的慌亂讓他對白落蕪的戒備又多了幾分。
次日,主街之上,各家車馬出動,紛紛去往皇宮,一時間車水馬龍,倒是一番盛景。每年八月十五,風(fēng)平城便會舉行中秋宴,于皇宮之內(nèi)的風(fēng)平園舉辦,各家少爺小姐,城中青年才俊均可應(yīng)邀參宴。
眾多華麗車馬中,一頂素色帷幔,木制車蓋的樸素馬車顯得格格不入。馬車上,一個擁有精致桃花眸子的少女緩緩下車,即便臉色有些許蒼白,厚衣裳裹緊全身,仍難當(dāng)風(fēng)華。
白落蕪輕飄飄下了車,風(fēng)清楠立馬拋下身邊的女子上前來扶白落蕪,白落蕪則是不著痕跡地躲開了那只手。
“見過太子殿下。”白落蕪行了個禮。只見風(fēng)靈楠笑著走來,“太子哥哥,靈兒同落落約好去賞桂花,失陪了。”二人便一同離去,也省了在門口一番較量。而這也都看在方才那女子眼中。
“今日,我要嫁誰就有定論了。”風(fēng)靈楠一笑。
“你有算計,我不阻攔,但不論如何,白府也算是于我有恩。”白落蕪一笑,“不論怎樣,我希望他們不在你的局里?!?p> “那要看父君論斷,但我答應(yīng)你,盡力不傷他們?!憋L(fēng)靈楠聞了聞桂花,“只不過你當(dāng)日那樣,你可還愿認(rèn)祖歸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卑茁涫彑o奈地?fù)u了搖頭。二人背對之處,白漢淳與白洛泓正立于那處,聞言愧疚之色滿面。風(fēng)、白二人相視一笑。
不多時,眾人齊聚,長輩上座,晚輩環(huán)坐擂臺,比試開始。白洛泓一襲白衣,飛身上場,不出所料,打敗所有年紀(jì)相仿的少年,拔得頭籌。
“聽聞白姑娘乃空靈仙上之徒,何不上場,讓吾等開開眼界?”方才站于風(fēng)清楠身邊的女子開口道。
“小女前些時日受了些傷,不便上場,不如小姐先請?”白落蕪一笑,臉上不顯波瀾。
“大哥不是一直想見見仙上唯一徒子,更有意比試一番,敏然不過是替大哥表達心愿罷了?!蹦桥赢?dāng)即表明身份,似是已將白落蕪是為情敵。
白落蕪一笑,“罷了,咳咳”假意咳嗽兩聲后,飛身上場,一副欲語還休地樣子深情地望了一眼風(fēng)清楠與白洛泓,道:“少將軍先請。”
白洛泓亮出清泓劍,使出一手水系法術(shù),輔以木系,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繚亂?!吧賹④娙舾哪敬虨槟咎伲Ω?。”白落蕪一笑,以土系法術(shù)為主掩住流水,激發(fā)木刺長為木藤,牽住白洛泓,“少將軍這劍是好劍,莫浪費了。”白落蕪又是一笑,行金系法術(shù)控金,用清泓劍斬了木藤,再使火球,燃盡想自己飛來的藤枝,然后輕咳兩聲,吐了口瘀血,道:“小女重傷未愈,白少將軍好身手,小女甘拜下風(fēng)?!倍笥门磷邮萌プ旖堑难?,帶著病氣之美下了臺。
“武試,少將軍白洛泓勝?!敝髋幸宦曅校酌羧还雌鹨荒ㄐ?。
“年年都是洛泓勝出,今年也不例外啊。哈哈,洛泓你可有心愿,本君許你一諾作為你勝出的獎勵?!倍L(fēng)國君一臉期待看著白洛泓,他可是見過五年前小小年紀(jì)就驚艷空靈的白落蕪,白洛泓能贏,必是白落蕪放了水,各種原因不需知,只要示好白洛泓不愁招攬不到白落蕪。
“臣有一事,望君上成全。臣妹當(dāng)年不幸身亡,今家父與白姑娘,望白姑娘可做我將軍府義女,臣的義妹?!卑茁邈话荩赞o懇切,望了一眼白落蕪。
“白姑娘以為呢?”定風(fēng)國君一笑,看著白落蕪。一時間,白落蕪竟成了全場焦點。
“卻之不恭?!卑茁涫徱恍Γ罢垏娮C。”當(dāng)即,白落蕪變成了白府義女,這一番倒讓白瑾瑜措手不及。這無疑也沖擊了白毅然與白敏然。珠霜為妾,這是不爭的事實,一旦白洛泓有白落蕪相助,再想扶正珠霜便是難上加難。
“洛泓只有如此小的請求倒叫本君有些不好意思。比武勝出者彼時定風(fēng)最優(yōu)秀的青年,靈兒,你不是說要父君為你尋一良人?靈兒,洛泓,本君便為你二人賜婚,你二人意下如何?”
“謹(jǐn)遵父君之意?!薄爸?jǐn)遵君上之意?!倍她R齊謝恩。這宴,兩樁好事均落在了白洛泓頭上,倒叫人唏噓一番。
再往后便是些閨閣女子吟詩作對,女紅書畫的比試,白落蕪借口身體不適便先行離開。白漢淳與白洛泓則匆匆跟上。
“白姑娘,敢問姑娘芳齡,可曾婚配,還有……”白洛泓見四下無人便開口詢問。
“少將軍這是要個妹妹還是夫人?”白落蕪一笑,“落蕪正值及笄之年,未曾婚配,十歲時走失,幸得空靈山君無衍師兄相救,回到空靈,拜師仙上。小女不是拘于官場之人,這個義妹小女怕是當(dāng)?shù)牟缓??!?p> “不,我們不求任何,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白漢淳欲言又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當(dāng)年,又或者說十歲前發(fā)生什么我都忘了,就算現(xiàn)在知道了,你們于我,只有生恩,我們之間除了血脈,什么都沒有?!卑茁涫徏t了眼,強拉出一抹笑,“明日女兒自會上府拜訪,今日便先回柏院了。告辭?!毖粤T,三人便分道揚鑣??粗茁涫彽鸟R車越走越遠,白家父子心底到底生出了愧疚與心疼,只可惜,她再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