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論如何也要拯救你
12月7日雪
今天媽媽帶著弟弟回娘家去了，爸爸要上班，我快要期末考試就沒去。
只是爸爸看我的眼神好奇怪，還摸了一下我的屁股，我有點害怕。
12月8日
我好臟，好臟，我想用熱水洗去全身的皮膚，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楚亞軍就是個禽獸，他強.暴了我。
老天爺，這到底是為什么??！我是她女兒呀，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
12月19日
楚亞軍讓我去他辦公室拿生活費，我想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他肯定不敢對我怎么樣。
可是那個禽獸竟然綁住了我的手腳，捂住了我的嘴，在那里再一次強暴了我！
我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一想到媽媽和小斌，我就退縮了。
12月20日晴
今天的天氣真好，同學(xué)們在體育課上開心地玩鬧。
可是我臟了，再也沒有資格和他們一起玩耍了。
從此，我的天空變成了灰色。我只希望快點畢業(yè)，快點上大學(xué)，那我就能夠遠(yuǎn)離那個禽獸了！
······
心好疼，仿佛被人捏住，連呼吸都很困難。
甘棠按住胸口，眼淚止不住往下淌。原來喬律師說的一點都沒錯，有時候真相真的就是帶著血和刺的紅玫瑰。
看守所。
晚上七點。
在押人員統(tǒng)一坐在大廳里看新聞聯(lián)播。
楚小語一直暗暗注視著墻角桌上的一只花瓶。
她注意這只花瓶很久了。
看守所管理得很嚴(yán)，窗戶有防護(hù)欄，碗筷也是不銹鋼，凡是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總之，不給在押人員自殺的機會。
今天，楚小語坐在離花瓶最近的地方。
只要她速度夠快，砸破花瓶用碎片割斷頸動脈，沒有任何搶救的機會，人幾分鐘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亡。
這是楚小語在生物課上學(xué)到的知識，現(xiàn)在就要派上用場了。
楚小語偷偷觀察著大廳里的值班警察，等到他們視線挪開的時候，她迅速操起花瓶像墻上砸去。
花瓶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所有人，值班警察也沖了過來。
楚小語毫不猶豫，拿起碎片就朝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但坐在她身旁的在押人員抓住了她的手臂，頸動脈沒有被割斷，混亂中，碎片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從楚小語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腹部。
頓時現(xiàn)場血流滿地，楚小語很快就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
得到通知，甘棠和喬一鳴慌忙趕到醫(yī)院。
張素瓊也來了，只是楚小語還在刑事拘留階段，家屬不能探望。
看不見女兒，張素瓊又擔(dān)心又難過。
情急之下，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喬一鳴和甘棠的面前：“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甘棠對楚小語的心疼無以復(fù)加，拉起張素瓊和她一起慟哭。
喬一鳴知道勸不住，只能任由著她倆發(fā)泄壓抑的情緒。
剛剛搶救過來的楚小語需要靜養(yǎng)，最后張素瓊和律師都沒能見到她。
離開醫(yī)院，喬一鳴帶著甘棠一起回到了律所。
走進(jìn)辦公室，喬一鳴的表情很嚴(yán)肅。
甘棠蹙著眉：“喬律師，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事了？”
喬一鳴組織了一下措辭：“甘棠，你先坐，有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談?wù)劇！?p> 甘棠點點頭，正襟危坐，擺正聆聽者的姿態(tài)。
“一個專職律師不僅要具備專業(yè)知識，也需要情緒管理。我們要時刻保持穩(wěn)定的情緒和清醒的頭腦。如果融入太多自己的感情會極大影響你的判斷力?！?p> 甘棠明白了，她今天和張素瓊一起慟哭，情緒管理十分失敗。
喬一鳴繼續(xù)道：“我們是委托人的依靠，如果我們情緒產(chǎn)生波動，也會影響委托人對我們的評價，這對我們的職業(yè)生涯來說是致命的?！?p> “喬律師，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但我真的太難過了?！?p> 說著甘棠把楚小語的日記本遞給了喬一鳴，然后把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過陳述了一遍。
喬一鳴翻開日記本，快速瀏覽了一遍。
和甘棠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不同，雖然喬一鳴也很同情楚小語，但他依舊很冷靜。
合上日記本，喬一鳴分析道：“這本日記本發(fā)現(xiàn)得很及時，我們可以為楚小語爭取罪輕辯護(hù)，免除死刑判決的希望很大。”
甘棠搖搖頭：“我想為楚小語爭取無罪辯護(hù)。”
喬一鳴吃驚：“但這本日記本只能作為間接證據(jù)，無罪判決幾乎不可能?！?p> “喬律師，不到最后一刻決不放棄，這也應(yīng)該是一名刑事律師該有的品格吧？”
喬一鳴笑了，甘棠身上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
“你說得對?！眴桃圾Q表示了贊同，“楚小語的自殺，庭審應(yīng)該會延期，也給你爭取了更多的時間?！?p> “喬律師，我或許有些莽撞和冒失，可是楚小語那孩子太可憐，我實在做不到一個旁觀者的淡然。我是她的辯護(hù)律師，我想要保護(hù)她，這個社會不應(yīng)該冷漠不是嗎？”
喬一鳴本來是勸導(dǎo)甘棠的，沒想到反而被她說動。
“甘棠，看來我選你做助理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喬一鳴的話如一股暖流溫暖了甘棠這段時間以來頹喪的心。
“喬律師，我也想說，能成為您的助理是我的榮幸！”
“那你加油！我會在你身后支持你！”
有了喬律師的肯定，甘棠更加堅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幫助楚小語。
幾天后，楚小語的情緒相對穩(wěn)定，甘棠經(jīng)過醫(yī)生和看守所的同意，終于見到了她。
但楚小語見到甘棠的那一刻，情緒就變得十分激動，甘棠立馬拿出日記本：“楚小語，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聊?！?p> 看見日記本，楚小語眼眶被撐到了極致：“你怎么有我的日記本！你看過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和我好好談?wù)?，否則我只能把日記本交給檢察院處理?！?p> 楚小語緊咬著嘴唇，用牙縫里蹦出“行”這個字。
甘棠坐到了楚小語的身邊，努力克制著情緒：“顧蘅你認(rèn)識吧？”
楚小語吃驚：“你怎么知道顧蘅？”
“你的相冊里有他的照片。”
楚小語忽然低眉垂睫：“我的事和他沒關(guān)系，你干嘛要把他扯進(jìn)來！”
“他之前無意間看見你埋日記本，所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楚小語當(dāng)然就愣怔住了：“所以顧蘅也看了日記？”
甘棠搖搖頭：“沒有，除了我和喬律師，目前為止任何人都沒有看過，包括顧蘅，也包括你的母親張素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