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異鄉(xiāng)的新年
母親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小棠，我看電氣預(yù)報(bào)說，你們那里今天零下十度。你可得多穿點(diǎn)，別把自己凍壞了！”
甘棠笑道：“媽，這里是北方有暖氣，我現(xiàn)在只穿著一件衣服呢！”
甘棠的老家在南方，很少下雪，也沒有暖氣。
“你寄來的東西，我們收到了。小棠，你才剛上班，花錢的地方還多。我和爸身體好著呢，不需要這么多營養(yǎng)品。衣服我們也夠穿，你別顧著給我們買，也給自己買幾件好看的。你是女孩子嘛，打扮漂亮點(diǎn)，才有男孩子喜歡?！?p> 電話那頭傳來孩子嬉鬧的聲音，甘棠問：“媽，是龍龍和小月嗎？”
龍龍和小月是小姨家的兩個孩子。
“是?。∧阈∫毯托∫谈赣职枳炝?，她賭氣就帶著兩孩子到我這兒過年。我都說你小姨多少回了，不要動不動就往我家跑。就為了洗碗這種小事，大過年的鬧心！”
小姨父脾氣好，做家務(wù)帶孩子樣樣都會，可是小姨還不滿意，總抱怨這抱怨那，還動不動帶著孩子就往姐姐家里跑。
每次小姨和小姨父吵架，家里人都向著小姨父。
甘棠低笑：“那小姨父來了沒有？”
“來了，大過年的一家人能不在一起嗎？”
甘棠開玩笑：“媽，我看小姨和小姨父吵架是假，跑到咱們家過年蹭吃蹭喝才是真！”
“誰讓你外婆走得早。我這里就是你小姨的娘家，縣城到咱家又不遠(yuǎn)。反正家里只有我和你爸兩個人，他們過來一起過年也好?！?p> 一股酸楚涌上心頭，甘棠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媽，對不起，今年不能回來陪您們過年。”
“傻孩子，你別這么說。都是我和你爸拖累了你。不過媽知道你能干，一定能在帝都扎下根來。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爸爸媽媽的驕傲！”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哽咽的聲音：“小棠，你一個人離家那么遠(yuǎn)，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媽，您放心，我會的。您和爸照顧好自己身體，等我掙錢了，我就接你們來玩?！?p> 要是能接您們來住該多好?。?p> 可是帝都的房價(jià)那么高，高到窮人連想都不敢想。
掛斷電話，甘棠坐在了飄窗上。
這里臨街，扭頭就能看見熱鬧的大馬路。
過年的帝都沒有了往日的擁堵，但路上依舊車水馬龍。
每當(dāng)這個時(shí)刻，甘棠總會想起妹妹圓圓。
她會在哪里？是不是也準(zhǔn)備著過年吃的餃子？是不是有新衣服穿？
長大的她一定很漂亮！
她相信一定能再次見到圓圓，一定能帶著她一起回家陪爸爸媽媽過年！
只是這份希冀后面隱藏著一個令人不敢去想的可能。
或許，圓圓不是被拐走，而是被殺害。
只要沒有圓圓的尸體，甘棠就相信妹妹一定生活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
只要妹妹活著，她就絕不會放棄尋找。
隨便煮了點(diǎn)速凍餃子對付，甘棠挽起袖子開始做起新年大掃除。
整個城市都陷入沉睡的時(shí)候，甘棠的家卻燈火通明。
好不容易打掃干凈，甘棠是又累又餓。
可她不想動，直接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直到一陣敲門聲才把她喚醒。
打開門，是快遞員。
甘棠疑惑：“你是不是送錯地方了，我沒在網(wǎng)上買東西呀！”
快遞小哥態(tài)度很溫和：“也許是別人寄給你的，你看看寄件人?！?p> 原來是琪琪。
甘棠簽了名，快遞小哥正要走，甘棠叫住了他：“今天是年三十，你怎么還在上班呀？”
快遞小哥很實(shí)誠：“回家花費(fèi)太高，干脆留下來加班，還能領(lǐng)三倍工資?！?p> 原來，快遞小哥和自己不回家的理由一模一樣。
“小哥，你等會兒！”
甘棠快速回屋，拿了一個耳套遞給他：“外邊天太冷，我看你耳朵都凍壞了，這個送給你?！?p> 快遞小哥不好意思：“我們不能要顧客的東西。”
“沒關(guān)系，這東西不值錢。我們都是外鄉(xiāng)人，都不能回家過年?！备侍臒嵝牡匕讯讕退魃?，“謝謝為大家勤勞服務(wù)的你，祝你新年快樂！”
快遞小哥的眼眶驀地濕潤了：“要是每一個客戶都像你這么理解我們就好了?！?p> 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敢生病不敢休息，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工作，可還是免不了被客戶投訴挨領(lǐng)導(dǎo)訓(xùn)斥，扣工資，有時(shí)候生活真的好讓人失望。
“祝您新年快樂！”
說完這句話，快遞小哥匆匆走了，他今天的派件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老家還有年邁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要養(yǎng)，他不能停下腳步。
關(guān)上門，甘棠拆開了琪琪的包裹，里面是滿滿的年貨，香腸臘肉、腌菜辣魚······
看著這么多的東西，甘棠撥通了琪琪的電話。
“琪琪，你寄來的東西我收到了，寄得太多了，我一個人哪里吃得完?！?p> 現(xiàn)在的琪琪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的抑郁，有了孩子有了撫養(yǎng)費(fèi)，她對生活很滿意。
“都是我和我媽親手做的，你放心吃。這些東西都能存放很久，不怕壞掉。再說了，等肖晴那個小吃貨回來，能撐多久呀！”
兩姐妹在電話里都笑了。
“是?。⌒で缒浅载浽趺闯远疾慌?，真是要把人嫉妒死！琪琪，謝謝你給我寄這么多東西?！?p> 琪琪忽然語氣一轉(zhuǎn)：“小糖糖，我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或許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我這個人了?！?p> “我們是好姐妹嘛，再說我是寶寶的干媽，我能讓干兒子沒媽嗎？”
琪琪笑了：“是啊，那我就不客氣啦！對了，有空記得幫我對喬律師說聲謝謝?！?p> “我會的?！?p> “小糖糖，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喬律師真的是難得的好男人······”
琪琪剛開頭，甘棠就知道她要說什么，連忙打斷：“東西這么多，我得去收拾收拾，先掛了啊！”
喬律師是很好，好到就像耀眼光輝的太陽，自己就是朵向日葵，能每天迎著他開放就足夠。
等收拾好琪琪寄來的年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diǎn)。
本來打算去買點(diǎn)菜，算了，煮點(diǎn)臘肉香腸下飯就行了，反正只有一個人。
甘棠剛剛把米飯蒸上，家里又響起了敲門聲。
大過年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