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平之從地鋪早早醒來,一套劍術(shù)之后,吃過老者煮的米粥,便對林幸兒、老者告辭。
時不我待,林震南夫婦處境,加上這匹伏櫪老驥,根本容不得林平之多加拖延,由是玩命狂奔,至福州而起,經(jīng)建寧、衢州、再入江西南昌、臨江、袁州,再行抵達湖南境內(nèi)。
一如原著所書,余滄海帶著一幫弟子,從福州開始,一路所過州府,凡是福威鏢局,一應(yīng)被血洗滿門,鏢局里面財產(chǎn),不是被青城派弟子所取,便是被其他幫派所洗。
令人感覺不解的是,官府好似無意管這些江湖紛爭,僅僅只是將尸體送到義莊,然后告令百姓有盜匪流竄做案,也不說追查兇手,甚至好像一切并沒有發(fā)生一樣。
林平之的不解,沒人會給他解釋,于是他只能帶著滿懷郁悶,一路緊趕慢趕。
湖南古為蠻荒之域,自前朝康王泥馬渡江伊始,生民尾隨朝廷遷徙,后扎根南國,經(jīng)數(shù)百年開荒籍田,直至今日已成魚米之鄉(xiāng),人杰之地,有著兩湖熟,天下足的美譽。
衡州為漢太祖五年,始建縣城,名曰:“酃”,彼時乃荊南有名劇縣,人丁不足萬戶,且內(nèi)有宗賊、豪強民風刁悍,外有荊蠻、賊寇政務(wù)繁雜,使得尋常官吏,一聽此地為官,無不避若蛇蝎,逃之不及。
不過今日不同千年之前,眼下衡州雖無法稱作禮儀之鄉(xiāng),文風鼎盛,但見身穿襕衫,口含章句的風流才子比比皆是。
衡州最有名當屬南岳衡山,也就是莫大所處的衡山派山門。
遠看衡山宛如巨蟒伏于厚土綿延不絕,濃密的氣霧縈繞險峰,眺眼望去,又似真龍騰云駕霧,令人不由肅然起敬。
縱觀全局,衡山環(huán)抱湘水西岸,無數(shù)身穿裋褐百姓,光腳踩著竹筏,奮力甩開手上漁網(wǎng),開始新的一天。
湘水蜿蜒曲折,橫跨衡州府境,九向九背,任憑船帆轉(zhuǎn)動,船頭回旋,衡山之景,依舊映入眼簾,由是漁民以歌相贊:“帆隨湘轉(zhuǎn),望衡九面!”
蕩氣回轉(zhuǎn),山水依舊,船筏拂動,景色宜人。
碧藍清澈湖水,蕩漾在寬闊湖面,嘹亮的民歌,回轉(zhuǎn)于千峰之間。
水邊漿洗衣服的女子笑語不斷,水上捕魚為生的男子喜氣洋洋,共建一副江畔美景。
正值末夏,烈陽逐漸升起,清晨的涼爽,已然消失不見,衡山被濃霧籠罩的神秘感,也在炎炎烈日之下,被驅(qū)散的一干二凈,露出那郁郁蔥蔥的樹木,以及巍峨聳立的險峰。
站在江邊欣賞完衡、江景色,準備赴往衡陽尋找父母路上的林平之,突然聽到一陣耳熟的川音:“格勞資滴,你龜兒子找死咩?”
“給勞資滾球開!”
“勞資玩你的姑娘,是給你臉,莫要給面不要臉!”
林平之定眼一看,果然見到一群這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手持長鋒劍刃。
這個世界川人大都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當年諸葛武侯薨,川人為其披麻戴孝,因葛氏遺德甚深,是以千年之降,川人白布仍不去首,以此紀念武侯之功。
林平之嘴里不禁嘟囔:“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因為對面的人,就是青城四秀之一——于人豪。
于人豪正帶著一幫師弟,與一家青樓龜奴正在爭端。
聽說的話,以及羅人杰素來人品,就知道肯定是青城派弟子白嫖,然后龜公不讓走。
青城派小嘍啰肯定是不知道余滄海在哪,林震南夫婦在哪,但是作為余滄海的得意門生,于人豪未必不會不知道。
當然最另林平之感到慶幸的是,現(xiàn)在只有于人豪一人,那么成功率絕對大大增加。
雖然數(shù)月以來,每天除了睡覺,其余時間不是趕路便是練劍,但畢竟一直沒和人交手,也不知實力如何。
不過按照上次在福威鏢局,誅殺青城派小嘍啰實力估計,對戰(zhàn)羅人杰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
可如果是青城四秀一起,以及數(shù)量頗多的青城派小嘍啰合擊,林平之估計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但是天降橫福,讓林平之碰到了落單的,這要是不抓緊機會,豈不是天予不?。?p> 于是乎,林平之將那匹累的口涎三尺的老馬拴在一旁,提劍縱身而去,越過無數(shù)人群,拔劍對著青城派小嘍啰就刺。
“啊……”
青城派小嘍啰正和青樓龜奴相爭,哪里會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冒出這么一個膽大包天之人,只見劍刃從背脊一直刺穿腹部,一聲慘叫之后,在林平之快速攪動劍刃之下,五臟六腑被攪成爛泥。
百姓一見青城派弟子倒地身亡,當即猶如飛鳥驚散,臉上布滿震驚之色,像四處散開,看著這場熱鬧爭斗。
“龜兒子滴,四處找求你不得,想不到你跑倒勞資面前嘍?”
于人豪聽到師弟慘叫,也是一愣,剛想罵為何鬼哭狼嚎,可當轉(zhuǎn)背一看,只見一把寒氣逼人的劍刃,從師弟腹中穿出,緊接著還不停轉(zhuǎn)動,于是怒發(fā)沖冠,想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殺青城派弟子。
可當他看到林平之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擺著一絲詭異笑容之時,他不但怒氣全消,反而興高采烈起來。
只要抓住林平之,休說一個青城派弟子,哪怕青城派死絕了,他師傅余滄海也不會怪罪于他,反而還會大力提拔獎賞。
林平之聽后,一把抽出劍刃,慢條斯理的將劍刃血跡擦干,咧嘴笑道:“你看,這不是巧了嗎?你在找我,我也在找你呢!”
“你找我?”
于人豪當即一愣,對于林平之行為,他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正常情況,林平之應(yīng)該是避如蛇蝎,可他不但沒有躲,反而猶如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在光天化日,七八個青城派聚集之下,動手殺人。
轉(zhuǎn)念一想:“莫不是兔兒爺傻了?!?p> 家逢大變,一個素來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突然變傻也實屬正常。
至于林平之是有恃無恐,于人豪根本沒想過,雄霸西川的青城派,讓他們早就養(yǎng)成目中無人的習慣。
在他看來,哪怕五岳盟主左冷禪,見到青城派觀主之時,都需要敬讓三分,至于其他人,更算不得什么。
“傻了就傻了,反正作用還是一個球樣!”
于人豪嘀咕一聲之后,提著寶劍就向林平之殺去,其余青城派弟子,聞風而動,立即尾隨而上。
林平之急忙招架,一招流星飛墮,只見劍光飛梭流動,晃人心神,眼前猶如流星點點,劍芒好似雨點滴落,令人應(yīng)接不暇。
隨后林平之一個錯身,以一招翻天掌,迅速擊倒數(shù)位青城派弟子。
翻天掌掌力無窮,每一擊下去,空氣被巴掌帶動,發(fā)出一陣陣呼嘯之聲,當落在青城派弟子身上之時,一陣綿綿不斷慘叫聲,跌宕起伏,嘴角溢著鮮血,癱倒在地。
青城派弟子見到林平之大發(fā)神威,一時間皆是舌橋不下,不敢再上前一步,紛紛跳出林平之攻擊圈,用視若鬼神的目光看著林平之,猶如當初林平之在福威鏢局碰到的青城派弟子一般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為了誰?錯了錯了……走錯片場了?!甭牭角喑桥傻茏訂柤笆煜さ膯栴},正沉醉在復(fù)仇快樂的林平之想都沒想回答。
可等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自己現(xiàn)在在笑傲世界,唱個毛歌?遂陰惻惻笑道:“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發(fā)問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吧……”
一句話還沒說完,林平之屈身折腰,棲身前進,一舉突破青城派弟子防守圈,斬殺一人之后再次回答:“我一個飄蕩在歐洲上空的××主義幽靈……額……又不對,建政建多,串戲了!”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說完還不待人反應(yīng)過來,再次沖殺過去,一招直搗黃龍之后,飛身橫挑,快若雷霆的劍法,以肉眼難見速度,橫掃開來。
青城派弟子見到林平之如此速度,也嚇了一跳連忙拔劍格擋,一陣細不可聞的聲響之后,青城派弟子開始肆意大笑:“哈哈哈……”
笑聲未畢,脖頸突然開始冒出一道紅線,緊接著宛如水管破裂,紅色液體噴涌而出,飚出數(shù)步之外,隨后就地癱倒。
林平之早有預(yù)料,早早錯開身子避讓,以免全身盡是血腥污穢。
短短不過半柱香之內(nèi),青城派弟子已經(jīng)七零八落,偶有幾個還被翻天掌打傷在地,捂著肚子來回痙攣,于人豪看到這一幕,咬牙切齒道:“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你們青城派不是想看我家劍法嗎?今天讓你大開眼見,覺得劍法如何?”
林平之本著殺人誅心理念,不疾不徐玩弄著手中利劍,笑著反問。
剛開始林平之,只是估計自己和于人豪交手,勝負應(yīng)該在泰半之間,所以選擇先下手為強,可當交手之后,發(fā)現(xiàn)于人豪早已遠不及自己,于是也就變得有恃無恐。
但最讓林平之意外的是,他對翻天掌的運用,以及功力好像都有見長,這倒是讓他心里不停自我催眠“是穿越者福利”。
因為翻天掌雖然也是林遠圖所創(chuàng),但其實功效并不是太過驚人,莫說他近來一直并沒有修煉過,就算是苦練,也絕對不可能有現(xiàn)在質(zhì)的飛升。
翻天掌根本不是辟邪劍法,這等速成功夫,卻能夠達到今日功效,也是讓他一度感覺不可思議。
可既然想不通,林平之也就不在瞎想,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終歸有搞清楚的一天。
“不可能……”
他自己也練過辟邪劍法,甚至青城派多數(shù)弟子都練過,但跟林平之比起,有十萬八千里之距,最可怕的是,幾個月前,還只能被動挨打,如今卻超過他許多,世界上豈有這等怪事?
“沒什么不可能的,老實說吧,余滄海在哪?我爹娘在哪?說出來,我可以放過你!”
游戲歸游戲,但林平之可不會忘了最重要的事。
于人豪看了看七零八落的師兄弟,心中暗道:“先告訴他師傅在哪,想辦法脫身之后,再讓師傅來宰了這個兔兒爺……”
于是裝模裝樣,咽了咽口水,艱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平之收斂臉上笑容,義正言辭道:“那是當然,比煮的都蒸,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