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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你道侶又換人設(shè)了

第一章 道侶到貨了

仙子你道侶又換人設(shè)了 神棍 3805 2021-06-23 20:09:15

  上陵三月,春光正是大好。

  落燕河兩岸,桃林飛紅,綠柳漸成蔭。

  沿河酒樓茶館掛滿彩綢飄帶,街巷之間,凡人修士穿梭如織,空氣中酒香花香紛雜,食客酒令,商販吆喝,孩童追逐笑鬧,歌姬唱曲兒...不必細瞧,處處皆是繁華煙火氣。

  倏地——

  “咚—咚咚—咚咚咚!”

  莊重浩蕩的鼓聲響徹云霄,天際金色祥云翻卷成浪,河面上鶴鷺齊飛,鸞鳥長鳴,人聲漸漸消散,四野寂靜。

  遙遠的西方,一支船隊撕開了濃霧,自落燕河的盡頭,迤邐而來。

  黑金色三桅艦船,船身高大巍峨,赤紅旗幟迎著河風獵獵作響,船上黑甲修士一字排開,隔著遙遠的距離望過去,直叫人心生敬仰。

  當先那艘船,巨大的主帆上,金色鳳凰圖騰璀璨耀目。

  船行漸近,鼓點和緩下來,歡快喜慶的鈴音絲竹聲起,這是安撫百姓的意思。

  河岸又熱鬧起來,百姓開始議論。

  “只聽說今天有喜事,看這陣勢,莫不是謝家哪位仙君娶親?”

  “你還不知道吧,是謝莊主要納妾啦!”

  “快看,開始發(fā)紅包了,果真是納妾”

  ......

  船隊在城外碼頭停下。

  謝朝雨站在船頭,和三哥謝逢君一起派發(fā)紅包。

  謝逢君作為優(yōu)秀的年輕儒修,是個文化人,說話愛講究。

  聽聞人群議論,不由詩興大發(fā):“土豪娶二房,寡婦嫁新郎,哪來風流事,盡他娘瞎想!”

  謝朝雨高聲贊賞:“好詩!”

  這張口既來的打油詩,“三哥的師父是不是叫宗昌?”

  謝逢君擺手:“尊師常青子,改日送你一本師門小集”

  紅包已經(jīng)提前分好,只需從儲物戒中取出來,指尖附著靈力,便能幻化成動物花卉模樣。

  謝朝雨兄妹二人說笑著,手上動作不斷。

  一只只金色小胖鳥飛進人群,有孩童喜滋滋接過,取了內(nèi)里的一枚靈石,還捧著那精美的漂亮小鳥愛不釋手。

  “??!竟是洗靈丹!”

  “可惡!你怎地運氣這般好,洗靈丹可不便宜”

  “也不知哪家姑娘祖上有德,今日要嫁給謝莊主做妾...”

  ......

  紅包雨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見者有份,幾乎人人都沾了喜氣。有些運氣好的,還從中開出了靈草或是丹藥。

  謝家這般大方,人們便越發(fā)熱情。

  謝朝雨一路聽下來,大家議論的話題已經(jīng)從她那幾百高齡的爹納十八歲小妾,變成她二姐腳踹渣男后,愛上了自己的陪嫁丫鬟...

  群眾的想象力,謝逢君這般人才都遭不住。

  他飛身跳上船桅,朝遠方眺望,開始發(fā)散想象力:“太陽下山還沒到,新人是半路跑了嗎?”

  謝朝雨也等得好著急,眼看著天都快黑了。

  謝逢君從懷里掏出一把戒尺,這是他的飛行法器,“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前方看看,穿著裙子,切莫亂飛”。

  今日接親,謝朝雨兄妹在主船,后方船上還有不少賓客,都是一些湊熱鬧的同輩修士,長輩們在山莊里等著。

  不時有弟子來匯報,后方賓客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了。

  謝朝雨耳聰目明,聽見船上有人在嘲諷自己。

  “我就說這天底下哪來這么好的事情,一塊玉還能真的買個道侶?”

  “謝朝雨這是想嫁人想瘋了吧”

  “笑死,前幾日她還說自己道侶很優(yōu)秀,結(jié)果連個影子都沒有”

  “......”

  這位弟子知曉謝朝雨為人,聽見別人這么詆毀心中偶像,很是不忿。

  便掏出自己的法器,朝脖子比劃,小聲問道:“仙子,可要與她們講講道理?”

  謝朝雨被這名耿直的弟子感動。

  但今日不行。

  “不吉利?!?p>  待她空閑了,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再去套上麻袋打幾頓。

  且先記著仇。

  .

  酉時過半,金烏西垂,河面上灑滿金燦燦的余暉,謝朝雨要等的人總算是到了。

  一輛馬車,車后數(shù)名白衣劍修,跟著謝逢君拐過了街角。

  謝朝雨吩咐頭船的黑甲護衛(wèi)先下去開道,隔開擠過來看熱鬧的人群,免得有什么踩踏。

  謝朝雨起身戴好帷帽,捶捶自己酸疼的腰,從船頭一躍而下。

  她新買的道侶,到貨啦!

  自從劍尊上門找魂玉,謝家與北辰劍宗敲定婚事,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

  這十幾天里,謝朝雨一直懷著期待的心情在等自己的道侶。按劍尊當日所言,她這位道侶天資獨絕,樣貌出眾,有著“一劍開山海、定乾坤”的氣魄。

  馬上就能見到真人,謝朝雨激動搓手。

  只是——

  不遠處,謝逢君邁著烏龜步,身后馬車木頭輪子“嘎—吱—”緩慢悠長。從街口到碼頭,不到半里的路,足足走了一盞茶。

  黑甲護衛(wèi)四柱禮炮放完,路程還沒過半。

  只得繼續(xù)鳴炮歡迎。

  原定的“四喜臨門”,生生響成了“十全十美”。

  這速度,就離譜。

  謝朝雨耳朵都震麻了,不住地給謝逢君傳音,催他走快些。

  謝逢君嘆息:“你信我,這不是我的本意?!?p>  為了不把新上門的妹夫遠遠甩在身后,他一尺多的大腳,愣是走出了蓮步輕移、扭腰擺臀的憋屈模樣。后頭一眾劍修顯然已經(jīng)熟練,挪起來不如謝逢君這般扭捏。

  謝朝雨:...辛苦了,我的三哥。

  “這么慢,估計傷的真重,我是不是要提前考慮下一春?”

  謝逢君思路開闊,安慰妹妹:“往好處想,男人慢總比快好?!?p>  謝朝雨:“......”

  .

  一等再等,賓客中有人耐性告罄。

  “謝朝雨,那車里就是你的劍修道侶?動作這么慢,跟人打斗劍還沒出鞘腦袋就要沒了吧!”

  “大街上掃地的坡腳老漢,走起來都比這快”

  “什么鍋配什么蓋,謝朝雨自己整天裝腔作勢,這道侶也好會擺架子啊”

  ......

  是先前在船上嘲諷自己的女修。

  謝朝雨認得她們,打頭的那位不知是有什么毛病,往常遇到,慣要與她作對。

  之前只是小聲說,謝朝雨就忍了。

  此刻大庭廣眾之下,雖戴了帽紗,但被指名道姓奚落,若是再任她胡鬧,落的便是謝家的顏面,謝朝雨感覺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唰!”

  謝朝雨轉(zhuǎn)身,拔出黑甲護衛(wèi)腰間長劍,轉(zhuǎn)瞬間便來到那名黃杉女修面前。

  不待女修反應(yīng)過來,劈頭便罵:

  “你是什么東西,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了嗎?我謝朝雨的道侶,哪怕是瘋子傻子,我自己選的我也認!”

  “況且我道侶乃是北辰劍宗首席大弟子,不到百歲便已是化神修為,北地多少作惡妖魔都是他斬殺的,這般人物,豈容你井底之蛙妄議!”

  “上了我謝家的船還這般嗶嗶賴賴,你是哪家出來的,這么沒教養(yǎng)?”

  ......

  鋒利的劍刃貼在脖子上,稍微動一下,就能感受到劍鋒上涌動的靈氣,謝朝雨...她是真的有殺意!

  這情況,賓客們不敢管閑事,百姓就更不會出聲了,一時間落針可聞。

  方才與黃衫女修幫腔的幾名女修全都面色惶然,眼神躲閃。

  黃衫女修見無人為自己出頭,瞪大雙眼,又驚又氣。

  謝朝雨身量高她一個頭,平日不動聲色時便一身貴氣,此時盛怒,氣勢更盛。

  隔著那層帽紗,謝朝雨銳利的鳳眸冷意盡顯,刺得黃衫女修下意識腿軟打顫,便也憤恨閉嘴,不再多言。

  ......

  “咳咳...”

  幾聲帶著病氣的咳嗽,打破了僵硬場面。

  謝朝雨回身。

  十步開外,馬車停下了。

  車簾掀起,有一人,驀然入眼。

  “謝姑娘好,葉某來遲了...咳”

  那人一身水洗天青色,霜白的發(fā)長至腳踝,發(fā)尾泛著銀藍光澤,眉眼深沉,唇色淺淡,面部線條流暢至極,周身點綴只有眉心一線紅痕。

  他說話時,唇角勾起點點笑紋,像上陵穿堂而過的春風,微冷,又覺得極為熨帖...

  這就是北方雪山上的劍修嗎?

  謝朝雨在心里歡呼,好耶!

  愛了。

  謝逢君傳音:“朝雨?”

  丟不丟人,看愣了都。

  謝朝雨沒動靜兒。

  “謝九!”謝逢君在她神識里大喊一聲。

  謝朝雨回神,接過護衛(wèi)取來的披風,朝葉無諱走去。

  三月夜里還挺冷,聽他不時咳嗽,這么好看的人凍壞了怎么辦。

  .

  戌時,河風起,船隊順風而行,半個時辰便抵達謝家落燕山莊。

  葉無諱上船后,謝朝雨招呼黑甲護衛(wèi)們端來暖湯,又布下小陣法避風,好一番忙碌,葉無諱面上總算有了幾分血色。

  大約是好事多磨,謝朝雨今天這個親,迎得頗為一波三折。

  正要下船,又聽見下方傳來爆喝:

  “謝家小兒當眾傷我愛徒,莫不是欺我天一門無人!”

  “今日爾等定要給我個說法!”

  謝朝雨皺眉,天一門?

  謝逢君提示:“小門派,常來蹭吃喝。今日出言不遜那女修,是天一門李長老的徒弟。”

  “他年紀大,素來不講道理”

  兄妹二人下船,山莊門口機靈的弟子趕緊進去通報。

  李長老滿臉橫肉,絡(luò)腮胡子跟著大嗓門一起抖。

  “謝朝雨,我敬你父德高望重,今日上門賀喜,你竟要殺我愛徒,滿城百姓看著,你還敢將她打傷!”

  那黃衫女修站在李長老身后,正捂著胸口低聲哭泣。

  謝朝雨上前,沉聲道:“我并未傷人,事情原委,可以請這位道友與我對質(zhì)?!?p>  李長老怒目:“怎么?你還想狡辯?”

  又對身后黃衫女修道:“乖徒莫怕,你且直說,有為師為你做主!”

  黃衫女修掩面啜泣,未語淚先流。

  “我,我不知道,朝雨仙子拔了劍架在我脖子上,那劍很鋒利,碰一下就好疼,仙子靈力霸道,我好害怕,現(xiàn)在心口還痛著,大家也知道仙子為人正派,肯定是不小心的嗚嗚嗚...”

  謝朝雨:“......”

  敢問這是什么劣質(zhì)茶言茶語?

  不正面否定,嚶嚶嚶含糊其辭就能裝可憐了?

  偏那李長老竟篤信不疑:“謝朝雨,你竟這般狠心!”

  河邊風大,葉無諱病著,謝朝雨擔心他,不欲與這等人糾纏。

  便繞過李長老,一把將那黃杉女修拽到人前。

  “還請你稍等片刻,方才弟子已經(jīng)上報莊內(nèi),很快就能請來醫(yī)修?!?p>  謝逢君扛著他的大戒尺,站妹妹身邊給她撐腰。

  對李長老道:“若醫(yī)修查驗后,確是朝雨傷了這位姑娘,我落燕山莊定會給貴派一個交待?!?p>  “但您有所不知”,謝逢君指向靠在船舷的葉無諱:

  “我妹夫身有重傷,喘口氣都難受,如此凄慘,竟還無端遭人辱罵。您看他傷心過度已然吐血,這事您可得與我謝家好好說道?!?p>  葉無諱扶著船舷慢慢走動,四肢綿軟無力,走一步就要拿巾帕掩唇咳嗽幾聲。

  夜風吹動他空蕩蕩的衣袍,看起來病弱無力,像是要隨風西去。

  李長老嗤笑,“那就是你妹夫?就這凡人都不如的病秧子還當個寶...”

  又朝葉無諱喊道:“喂!小子,你過來,老夫有話問你!”

  那邊葉無諱遙遙看過來,凄婉一笑,眼角似有淚光。

  “車馬勞頓,葉某身上舊傷未愈,心靈又添新傷...實在走不動了,不如你過來,咳咳”

  “......”

  謝朝雨朝葉無諱投去贊嘆目光。

  劍修竟也學茶藝!

  但李長老愚鈍,真的走了過去。待他看清葉無諱長相,大笑:“我說呢,原來是個小白臉啊!”

  謝朝雨“......”,不想再跟他們瞎扯皮,便要扶葉無諱先進山莊再說。

  她還未走近,就見葉無諱回頭,從身后拖出個纏著布的長條——

  “咣!”

  長條落地。

  好家伙!謝朝雨不禁瞪大雙眼。

  山莊門前方圓幾百米內(nèi),青石地面寸寸龜裂,頃刻間,砂石飛灰四起,李長老站立處,已然只剩數(shù)米大坑。

  劍氣翻涌,葉無諱身后河面巨浪滔天,數(shù)丈白龍聲勢浩大。

  謝朝雨咂舌,上前扶住葉無諱。

  葉無諱借力站直身體,對灰頭土臉從坑里爬出來的李長老面露歉色:“對不住,身嬌體弱,手滑了?!?p>  李長老不過元嬰初期修為,被化神劍修這般一震懾,思緒還混亂著。

  便指著那長條問,“這是什么?”

  葉無諱淺笑:“我的劍?!?p>  李長老驚愕,是什么劍,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威力!

  那劍躺在地上,被黑色布條層層纏裹,觀之平平無奇,卻又恐怖如斯。

  李長老干巴巴道:“叫什么???真是,真是好劍...”

  葉無諱虛弱扶額,靦腆一笑:“土名兒,不如你劍。”

神棍

謝朝雨:有錢有閑,還買了個好看道侶,啊,這富婆的人生!   葉無諱:茶藝帶師,取名鬼才,暫時是柔弱貌美,一劍一個小反派,串糖葫蘆嘿   謝逢君:儒修,文化人,時不時打油詩或是臟話輸出,據(jù)說還要出書。   謝朝雨看后:對不起,我臟了。   宗昌先生:一位神奇的詩人,作品甚是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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