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娘子唱個曲兒
巳時剛到,參賽者盡數(shù)來齊。
廣場上排著長長的隊伍,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身份木牌拿在手中,等待后勤弟子檢查核對。
謝朝雨站在兩位哥哥身后,附近則是一大群萬佛寺的小和尚。
感受到周圍若有似無的目光,謝朝雨心中大嘆失策。
兄妹三人正在傳音交流。
謝逢君一邊朝身側(cè)隊伍里看過來的年輕女修曖昧地眨眼睛,一邊問謝朝雨:“你為何縮頭縮腦,內(nèi)急了?”
謝朝雨給了三哥后背一拳頭,“你太顯眼了!”
謝逢君一身白底金線云紋法衣,氣質(zhì)翩翩,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手里搖著一把雪白的羽毛扇,面帶笑容,周圍哪里有漂亮女修,他就故意看向哪里,就差走過去對著人家念幾句詩勾搭一下了。
女修的視線纏綿嬌羞,男修則是隱隱皺眉,暗含敵意。
謝朝雨覺得自己今天這身低調(diào)的黑衣服算是白穿了。
“你那扇子是孔雀翎做的吧?”
整個人開屏了都!
謝逢君已經(jīng)很久沒享受到這種被漂亮姑娘明里暗里注視的目光,他理了理衣襟,撫順了被風吹亂的發(fā)梢。
啊,這久違的男人自信。
他非常自豪道:“向女修展示魅力,這就是我——一位美男子,存在的意義?!?p> 謝朝雨:“...一時竟不知你是偉大還是下流?!?p> 謝大哥:“阿彌陀佛,謝三施主要清心寡欲?!?p> 謝大哥怕熱,他嘴里一直在念清心咒,企圖心靜自然涼。
小和尚們有樣學樣,跟著師兄一起念叨。
被十幾個念經(jīng)的和尚包圍是什么感覺?
謝朝雨心好累。
陽光曬在他們的光腦袋上,眼睛所見,到處都在反光,閉目不看,聽覺又變得異常靈敏,梵文經(jīng)句無孔不入...
謝朝雨:“說真的,你們就不能像大家一樣安靜、端正且普通地站著等?”
謝逢君:“這里女修多,指不定就有哪個是你三嫂...”
謝大哥:“謝九施主,可要聽聽清心咒平心靜氣?”
“......”
滄桑。
等待讓我焦躁,奇葩使我痛苦。
萬幸,巳時三刻,檢查結(jié)束,辛長老一聲令下,廣場中央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泛著白光的門扉。
“限一刻鐘內(nèi),所有人進入須彌境!”
霎時,人聲鼎沸,熱鬧起來。
謝朝雨舉手高呼一聲“好耶!”,便輕身提氣,當先躍入了那道門。
門后的世界和謝朝雨想象中的略有出入。
她也去過不少秘境、小世界,但從未見過眼前的景象。
睜眼后,首先見到的便是漫無邊際的光點,大大小小或聚或散或游移,每一點都在閃耀,每一處都帶著微光,這些光點的背景,是一片刻時間,所有人入場”
總算到了!
謝朝雨忍不住舉手高呼一聲:“好耶!”
在周圍人投來怪異視線之前,她輕身提氣,當先躍進了那道門。
.
深沉寧靜的藍。
站在這里,就像置身于茫茫星漢云野。
“啊...”
謝朝雨抬起衣袖遮住眼睛。
真美啊,但眼睛反射性地覺得好辣。
她仿佛站在成千上萬個和尚中間,哪里都在反光,哪里似乎又都在“般若阿尼拉...”
“出去之后,一定要給萬佛寺捐一批僧帽...”
看起來越是安靜祥和的地方,越有可能隱藏著許多危險。
謝朝雨放出神識——
奇怪。
這里竟然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她沉下心,將神識越鋪越廣,終于在力所能及的邊緣,感受到了靈力波動。
就是那里了。
那個地方距離她現(xiàn)在的所在地很遠,才剛進來小世界,還不清楚后面會遇到什么情況,謝朝雨決定省著靈力,不用飛行法器,自己走過去。
腳下的路很奇怪,每踩一腳,那些寶石一樣璀璨的光點就要四散碎開,漂亮極了。
走了一個時辰,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絲毫變化,要不是先前那道靈力波動確實越來越近,謝朝雨都要懷疑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她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產(chǎn)生幻覺,長途跋涉的時候做什么既能分散注意力又不耽誤趕路呢?
想了想,謝朝雨開始掏自己的儲物袋。
找到了一個好寶貝!
下一刻,一道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清亮童聲響起:
“歐!嗷!北鼻!萊特米、法克、尤......”
謝朝雨手心捧著一只巴掌大的小花盆,盆里長著一顆翠綠的小樹,謝朝雨指尖注入一點點靈力,小樹伸展枝條,肉眼可見地搖晃起來,接著開始變形。
一陣輕微的“嗶啵”聲過后,盆里出現(xiàn)了一個四肢纖細的小樹人。
小樹人歪著腦袋,給自己手里吐了點口水,“嚯哈!”幾聲,便將自己從盆里拔了出來。
它昂著頭看向謝朝雨,“好久不見呀,蟹爪魚,今天想來點什么呢?”
謝朝雨拿指尖戳戳它綠綠的腦袋,“唱個歌聽聽”
小樹人摩拳擦掌,“好的嘞~”
它沿著謝朝雨的手腕胳膊一路往上爬,在謝朝雨肩頭坐好,雙手放在自己膝蓋上,開始唱起了很久以前,謝朝雨教給它的小黃歌。
短短幾句歌詞,謝朝雨就聽到了好幾個法克、謝特。
它細細嫩嫩的童聲響在謝朝雨耳邊,唱得好聽是好聽,就是這個內(nèi)容,有點祖安,還有點臟臟的。
謝朝雨:“換一個,來個蓬萊那邊的”
這小樹人是她十幾歲時,四哥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很神奇,種到盆里就能長得很好,給一點靈力就能變成樹人,還開了靈智,四哥說可以教它唱歌說話。
后來謝朝雨外出游歷,就帶著它瞎跑,小樹人學了不少。蓬萊那里有很多優(yōu)秀的音修,謝朝雨想聽點東海民歌之類的。
奈何小樹人跟她沒在一個步調(diào)上。
它眨眨眼睛,蓬萊?
啊,合歡宗嘛。
小樹人庫存可豐富了,于是謝朝雨就又聽到:
“小娘子呀她面皮兒薄,站在樓上對郎嬌嬌笑,紗衣透亮,裙子衩兒高,白頭山上紅果果,芬芳谷里滑溜溜,阿郎喲,他脾氣躁,動了手來又動口,咦咦咦咦臉上燒,待阿郎他磨了大刀,小徑朝露直取幽冥道...”
唱完一段,小樹人細細的枝條戳謝朝雨脖頸,托著腮邀功:“好聽嗎蟹爪魚?”
謝朝雨繃著臉,客觀評價:“這是一首只能一個人聽的歌?!?p> 得半夜躲在被子里,自己悄悄聽的那種。
小樹人搖頭晃腦,才不信呢,“唱這個的女修不是站在街上嗎?”
“你又不是女修,你要跟她不一樣”
......
這么走了快兩天,謝朝雨終于找到了有靈力波動的地方。
小樹人“哦豁!”一聲,指著前面要她看。
那是一塊黑藍色的碑,不知用了什么材質(zhì),那碑也散發(fā)著微微的光亮,觸之堅硬,觀其內(nèi)里,卻像是有東西在流動。
陰冷潮濕的觸感從手掌傳入識海,無言的悲傷彌漫開來,謝朝雨禁不住渾身一顫,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
謝朝雨細細辨認,但見那碑上寫著黑紅色古體大字:星墟。
謝朝雨撓頭,星星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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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
后來,小樹人成了狗蛋的鬧鐘。 每天早上它都要爬到狗蛋耳朵邊上,一陣大喊: 發(fā)克魷,發(fā)克魷,威克阿噗! 狗蛋雖然聽不懂,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今天是小樹人出來營業(yè): 給五米喲兒評論點擊收藏和各種票!還要打個卡! 快點!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