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整理線索
“看什么看?”
秦北言微微皺眉,姑娘家看也就罷了,這樓下一群大老爺們看什么?
聽到呵斥,大家也都是挪開目光,樓臺之上,舞樂繼續(xù),一切又恢復(fù)成現(xiàn)在的模樣。
秦北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步走出了春風(fēng)閣。
待他遠去,現(xiàn)場所有的奏樂聲、調(diào)笑聲同時停下。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消片刻,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世子入京本不是什么不外傳的秘密,這些天來大家或多或少都從各處聽到了些消息。
本以為秦世子為人低調(diào),不曾出門,這沒想到,每夜和大伙一起尋歡作樂的就是他。
“他真是秦世子?”
“這還能有假?”
“王洋不是都叫他殿下了?!?p> “那茵茵姑娘......”
“什么茵茵姑娘,你還跟他搶女人不成?”
“這藩王世子怎么也往這里跑?”
“不知道茵茵姑娘的身板頂不頂?shù)米?。?p> ......
聽著議論聲,老鴇面色有些古怪,本來還想自己做個中間人,拉攏一次秦觀,沒想到名滿京城的才子、早上那個左相的學(xué)生、朔州的小閻王居然是同一個人。
她穿過人群,直上三樓,走進楚茵茵的閨房,看著面色蒼白的美人開口說道,“茵茵,世子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茵茵?”
見對方不回話,老鴇又問了一句,“別發(fā)呆了?!?p> “啊?”
楚茵茵反應(yīng)過來,站起了身,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世子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楚茵茵的心狂跳不止,“就隨便聊了聊。”
她可不敢把今晚的談話內(nèi)容暴露出去,這可是要命的東西,萬一被世子知道了,砍了她自己都沒辦法。
老鴇沒有多想什么,露出溫和的笑容,“世子既然有意于你,你也抓點緊,明日我安排一下,把你們的事在外面說道說道?!?p> 世子鐘情自家的花魁,這傳出去可是增加知名度的大好機會,以楚茵茵的身份,斷然是沒有進入王府為妃的可能,但借著這次造造勢還是穩(wěn)賺不賠的。
還沒等楚茵茵開口拒絕,老鴇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早點休息吧,這幾日你就不要登臺了?!?p> 話已至此,再多說反倒生疑,“是......”
......
另一邊,秦北言走出春風(fēng)閣,徑直回了王府,一路上整理著腦中的思路。
通過柳如煙的信,柳家姐妹遭遇截殺,再到今夜楚茵茵的話,基本可以斷定當(dāng)年的事情確實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楊沛的老師?
王府院中,有二人并肩而立,趙靖低頭沉思了片刻,“屬下不知道?!?p> 結(jié)果毫不意外,秦北言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殿下,楊沛出了那么大事,所有人都忙著跟他撇清關(guān)系,當(dāng)年也沒有聽誰說過什么老師之類的?!?p> 秦北言捏緊眉心,閉眼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楊沛一案三法司同辦,除了陛下,任何人也不可能在審訊的過程中動手腳,因此,楊沛的確認罪了,那便說明他是心甘情愿去這么做的,或者有什么把柄在別人手里。
不過他一家老小都遭了難,還能有什么東西能被當(dāng)成把柄呢。
“趙靖,你說,會不會就是楊沛的老師讓他這么做的?”
“有可能?!?p> 楊沛一事已經(jīng)過去三年,當(dāng)初所有人都忙著跟他撇清關(guān)系,更別說現(xiàn)在了,這上哪找他的老師去,難不成還能挨個問嗎?
思索片刻,秦北言眼光一閃,有了。
“我要去趟麒麟臺?!?p> “???”
麒麟臺,位于皇城,乃是大云的一處檔案庫,里面存放了三百年來所有正五品以上官員的生平履歷。
趙靖反應(yīng)過來,“這怎么去?”
他的疑惑不無道理,檔案重地,沒有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進,畢竟這里面的東西是要流傳后世的,要是有人動手腳可就麻煩了。
秦北言打定主意,“潛入進去?!?p> “殿下別開玩笑了,那地方怎么能潛入進去?”
秦北言沒開玩笑,他確實有這個打算,麒麟臺歲然在皇城之內(nèi),但到底還是處于外圍地區(qū),平日里只有羽林衛(wèi)負責(zé)巡視,大內(nèi)的真正高手一定都是在皇帝身邊的。
所以這就是他的機會,憑自己的身手,只要小心一點,成功地概率還是很大的,即便被發(fā)現(xiàn)了,也有充足的把握在高手趕來之前逃出去。
想到此處,秦北言徹底下定決心,此時不宜再拖,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眼下不少人都知道他面見楚茵茵的事。
再加上之前追柳如煙和那伙人交上了手,如果幕后黑手反應(yīng)快些,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的目的。
必須盡快,哪怕是冒險。
“就這么辦?!?p> “殿下,”趙靖還欲阻攔,“這萬萬不可,且不說有多危險,就算成了也未必能有結(jié)果,咱們還是告訴陛下吧。”
秦北言搖了搖頭,告訴陛下,我也想啊。
若是有她幫忙,一切就好辦了,可如果這件事就是她指使的呢?
三年前,朔州軍勢大盛,秦北言也已經(jīng)展露鋒芒,這個時候?qū)λ分輨邮忠参磭L不可能,谷燕山大敗之后,朔州軍民拼盡了全力才在三年后擊退了遼人,如今的朔州比起三年前可差遠了。
這也是自己為什么會被迫無奈地來長安的根本原因。
帝王無情,縱使自己老爹是從龍之臣又如何。
眼下還是自己動手調(diào)查為上,這件事如果真有問題,要么是陛下指示的,要么就和朝廷的高官脫不了干系,倘若確定和陛下無關(guān),最后自然是要借她的手,如果跟她有關(guān),那就只能想辦法殺回朔州起事了。
趙靖也是意識到了,可他還是擔(dān)心地開口問道,“真要這么做嗎?”
秦北言擺了擺手,“不試試怎么知道呢?!?p> “可是這太危險了?!?p> “能有多危險?能比谷燕山還危險嗎?”
聽到這話,趙靖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能同意,確實,相比于當(dāng)年谷燕山之戰(zhàn),這麒麟臺的守衛(wèi)程度還是差遠了。
“殿下,什么時候去?!?p> 秦北言抬頭看了看天,再過不久就是宵禁的時辰了。
“準(zhǔn)備一套夜行衣,今夜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