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抬手將嘴角的血跡拭去,舌尖輕輕抵了抵左顎,垂眸瞥了眼面前的女子,又痞又拽:“你他媽誰??!”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姑娘家,居然命令他做事。
少年正是最叛逆的年紀,染著一頭黃毛,兩邊還剃了道符號,耳骨上面少說也有六七個洞,掛滿了金屬耳夾耳釘,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蘇矜不由想起了她在肅城上高中時,學校后街的那些街頭小混混,不過面前的少年模樣要生得好看些。
想到這里,蘇矜突然有些恍惚,當年那個少年也是如出一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一身反骨……
“怎么說話呢!”
陶瓷突然上前朝簡秋的后背猛地拍了一板:“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出口成臟,以后被媒體網(wǎng)友拿來大做文章可有得你受的!”
她苦口婆心地教育道,說完看了看蘇矜,又繼續(xù)補充了一句:“她是矜姐,公司的暫時管理人,而且也是公司的藝人,你以后注意點分寸?!?p> 畢竟蘇矜這樣,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簡秋叛逆得很,誰的話也不聽,她怕到時候得罪了蘇矜,不好收場。
“就她?”
還公司的暫定管理人?
簡秋眉頭皺起,朝蘇矜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收回視線,撇嘴搖了搖頭,“你們公司還真是獨特……”
面前這個女子怕是連成年都還沒有,這也能管理偌大個公司,也不怕公司倒閉了。
他說得小聲,別人根本聽不清在嘀咕什么。
蘇矜沒心思同他打趣,抬眸看向他:“把她帶走?!?p> 說完頭也沒回地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簡秋似乎聽見她滿是不屑地說了句“小屁孩”。
算了,念在是她救了自己的份兒上,不跟她一般見識。
想了想,還是扛著地上的麥冬跟了上去。
他們出去的時候是大搖大擺的,會所的人時不時投來打量的目光,但就是沒人上前插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京城勢力盤綜錯雜,誰知道這又是什么人,一個不走運就會惹得一身騷,獨善其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就這樣,蘇矜直接走到了會所門口,腳步微頓,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去。
前臺的經(jīng)理以為她們已經(jīng)離開,低著頭正拿起電話準備通風報信,結(jié)果面前突然罩下來一道陰影。
“你們這里的監(jiān)控室在哪?”
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淡漠的女生。
經(jīng)理抬頭,整個人霎時就僵住了。
這個女的不就是剛才憑一己之力將麥冬這一行人搞得的怪物。
她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經(jīng)理暗自將手中的電話放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不自然:“怎么了?您有什么事嗎?”
說實話,他有點怕。
麥冬經(jīng)常來這里,經(jīng)理知道她背后勢力不凡,可面前這人竟半點忌憚的模樣都沒有,如此明目張膽。
他能不怕嗎!
“你們監(jiān)控室在哪?”蘇矜只好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
經(jīng)理此刻不敢與她起正面沖突,依言帶她去了監(jiān)控室。
蘇矜查看了電腦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會所今晚的那幾個監(jiān)控投出來的全是黑屏狀態(tài)。
“今晚出了事,我們一開始就將監(jiān)控關(guān)了。”
經(jīng)理在一旁如實解釋。
麥冬只是要在這里處理事情,對他們會所不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關(guān)了監(jiān)控,就算日后受害者將警方找來,也是查無此證,他們兩邊都不得罪。
蘇矜自然明白的意思,沒再多逗留,出去與陶瓷他們匯合。
會所外面燈光不算亮,只有幾盞路燈,暖黃的燈光照下來,周圍都是朦朧的,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大紅色的超跑停在路邊還是挺顯眼的。
蘇矜一出來就看見了那輛惹眼的超跑,以及駕駛座上更惹眼的美人。
江情一貫地戴了純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墨發(fā)別至耳后,露出了精致的下頜線跟修長的脖頸,冷中帶魅,吸睛得很。
陶瓷跟簡秋都已經(jīng)上了車。
蘇矜加快腳步,打開車門,上車。
“你怎么來了?”
江情作為公眾人物,周圍肯定又不少狗仔,她這么出來就不怕被拍到嗎?
“矜姐放心,沒有尾巴。”
她自然知道蘇矜的考量,不過幾個狗仔而已,甩掉他們對她來說不過輕而易舉。
其實蘇矜離開后,她也跟了出來,要是蘇矜超過一刻鐘不出來,她就會進去。
畢竟蘇矜現(xiàn)在失憶,江情不確定她現(xiàn)在的身手,總要做個保障。
不過似乎是她多慮了,矜姐似乎還是那個矜姐,戰(zhàn)斗力爆表。
幾人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陶瓷身上沒什么大礙,稍微清理了一下便去照顧張昭靈了,簡秋傷的比較重,腦瓢都開花了,醫(yī)生說要縫針。
透過門上的透窗,蘇矜看到了椅子上拳頭捏得發(fā)顫的少年,他臉上被細汗打濕,下頜關(guān)節(jié)處緊咬著,連肌肉都在用力。
一直到醫(yī)生縫完最后一針,處理好傷口,他始終沒有發(fā)出一聲喊叫,頂多也就是悶哼了兩聲。
看不出來,這小黃毛還挺堅韌。
蘇矜眼神放空,又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當時她性子跳脫,去京城玩的時候與一群世家公子起了沖突,將人打了,后面被人家報復(fù)追著打,那個少年將她護在懷里,腦袋被打開花了也沒動搖半分。
到醫(yī)院縫針的時候,為了不讓她擔心,甚至連麻藥都沒打,笑得沒心沒肺。
“矜姐!”
夏漾剛趕過來就看到她一臉失神地盯著病房里面的某處,他眉頭蹙了蹙,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什么呢?”他說著,湊過去往里面瞧。
在看到里面的人時,他不喜地瞥了撇嘴:“姐,非主流有什么好看的,你多看看我唄!”
果然,失憶了也還是本性難移,到處沾花惹草,這才幾天,又在外面有“狗”了。
蘇矜回神,笑著跟他打趣了幾句。
“你們家里的那個醫(yī)生老頭能借我用一下嗎?”
她突然問。
“自然?!苯樵捝伲丝堂鎸μK矜的時候,周圍的氣息還是比較溫和。
等簡秋縫完針后,蘇矜讓他回去休息了,然后自己帶著被綁在廁所的麥冬離開了醫(yī)院,連夜回了肅城。
這個麥冬應(yīng)該來頭不小,京城的勢力她暫時還無法觸及,席修又聯(lián)系不上,所以只得回了肅城。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肅城是她的地界,就算是對上京城的勢力,輕易也不見得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