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guī)е剖硜碚液先闼鈵灐?p> 沒想到這菜沒吃多少,胡老三先自個兒把自己給喝醉了。
本來喝醉了到也沒事兒,關鍵是他酒后吐真言,卻說出了一番讓我頗為不安的話。
胡老三迷迷糊糊地跟我說,胡家的藥鋪其實連同地皮已經(jīng)抵給了何家,由此換了3000兩銀子。
我連忙追問:“那老胡,這抵押的款何時要還吶?!”
但是胡老三依舊迷迷糊糊地重復著之前的話:“我……我真是后悔吶,這鋪子連同地一起,抵了……抵了3000兩銀子,我真是對不起阿離。”
我登時急了,直接就抓著胡老三,想要晃醒他,一邊又著急地問:“老胡,你可不要坑我武大,這鋪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把鋪子抵押給了何家,萬一到時候來收房,我這生意還怎么做?”
但是晃著晃著,胡老三卻直接“嘔”地一聲,把先前的肚內(nèi)容物都吐了出來,我連忙側了身子,但是依舊被污水濺到身子,不過這刺鼻的味道倒是讓我冷靜了些。
胡老三此時已經(jīng)不省人事,但是這響動倒是驚醒了正睡著的魯二,我便讓他照顧胡老三,想著還有剩下的酒菜也一并讓魯二收拾了。
只身走出了店門,我心中思緒萬千。
夜晚天氣還顯得十分悶熱,夏日的蟬依舊狂亂地鳴叫著,勇猛地抽取著樹的枝葉。
街上杳無人煙,月光灑落在地上宛若雪落了一地,我看著這塊閃著光亮還嶄新的「武大藥餅」的招牌,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其實想想應該也知道胡老三不會那么不著調(diào),畢竟他答應我說那500兩銀子會借我明天夏至。如此一想,這筆錢大概也就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
其實如果胡老三到時候如果能有這3000兩銀子,自然什么都不用愁了,鋪子和地則都沒什么問題,關鍵是現(xiàn)在胡老三確實也是窮途末路了,鋪子也轉(zhuǎn)交給了我,收入從原來的有所期待,到現(xiàn)在基本為零,所以他最近在做些什么我確實也不知道,這3000兩銀子除了我的500兩還剩下多少,我也不知道。
說白了,做生意,我確實沒有太多心眼,因為自己一方面沒什么文化,大字也不認一個,另一方面是只會關注眼前的事兒,事情往往想得不周全,這由此坑我也踩了不少。
不過,胡老三也不至于坑我,一是我確實也沒錢好坑。二是就算坑我,對于胡老三來說也沒有什么好處。
不過現(xiàn)在事情如此,我也不知道鋪子最后會怎樣。
目前胡老三借我的500兩顯然已經(jīng)回本了,但是如果還了錢又沒了鋪子,我的藥餅生意肯定是不用再做了,或許又要回到往日挑著擔子沿街跑的狀態(tài)了。
想到這里我內(nèi)心的沮喪漫溢出來,仿佛成了地磚上鋪陳的月光。
此時一個聲音乍響,我被嚇了一跳,心登時一顫。
我再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女子在呼喊:”救命吶,出人命了!快來救人吶!”
我心中一愣,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聲音由遠至近,腳步聲漸響,我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來者是一個腳步慌亂的中年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著,幾次想要跌倒一樣,但是又保持了自己的重心。
我連忙迎上去,雖然不能一下子認出她來,但是我一看還是覺得面熟,絕對是平日里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大娘,你先別急,這到底是怎么了?”我忙勸道。
“老胡,我要去找老胡,老胡的女兒,阿離……阿離……”大娘喘著粗氣,說話也只能間或吐露出個別字眼。
“大娘慢點說……”我連忙勸道。
但是這大娘卻一把推開我,死命想要往店里面沖,但是趴在門板上,沒有鑰匙,她也打不開門,只是使勁拍門:
“老胡……老胡……你……你女兒出事啦!你可趕緊開門呀!”
“大娘,我來開門,你且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就站在她旁邊,但是她卻熟視無睹。
但是就在一瞬間,我便想起來了,她就是曾經(jīng)來探望過胡老三的親戚。
她是胡老三過世妻子的姊妹,平時就是偶爾來胡老三家串門,和胡阿離特別好。
甚至聽胡老三提起過,胡阿離也是把她當作母親一樣的。當然實際上,如果胡阿離的母親在世的話,這位大娘其實也是要比她妹妹,也就是阿離的母親,大上不少。
大概也正是這個原因,胡阿離的這位姨娘也格外寵愛阿離這個女娃。
我連忙也拿出鑰匙開門,一邊還是安慰阿離的姨娘:
“大娘,老胡剛喝醉了,我讓店里的伙計照料他了。這到底是怎么了?阿離怎么出事了?”
對方一聽到我有鑰匙,心態(tài)便緩和了下來,但是一聽到胡老三喝醉了,登時就又急了起來:
“老三他怎么醉了呢!阿離她出事兒了!她被困在西門府上了!”
“怎么會在西門家?!”我登時心中一驚。
我此時打開門,姨娘瘋也似地沖了進去,剛好撞到趕來開門的魯二。
但是魯二人高馬大,沒有被撞倒,反而是姨娘不是我扶助差點倒在了地上。
”魯二,這是胡小姐的姨娘?!蔽襾聿患斑^多介紹,就跟著姨娘上了樓,來到胡老三的房間。
此時房間里污穢倒是清理干凈了,只是還是有濃重的味道。姨娘皺了皺眉頭,但一沖進去,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老胡呀!我對不起你和妹妹呀!我對不起阿離呀!”
胡老三被那么一鬧,似乎也嚇了一跳,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但是因為酒醉頭暈的緣故,他撐不起自己的上身,只能躺著。
“大姊?你怎么在這兒!?“他惺忪的眼勉強睜開一條縫。
“老胡!我對不起你和妹妹呀,我沒有照顧好阿離!”姨娘依舊哭著重復著原先的話。
”阿離到底怎么了?”胡老三這次算是聽清楚了“阿離”這兩個字,猛地振作了起來,我和魯二也上把他扶了起來。
姨娘抹著淚,聲音顫抖:“阿離……阿離她被困在了西門府上,他們硬是不讓我進去!“
”阿離怎么會在西門府里?”胡老三雙眼睜得老大,直勾勾地瞪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