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蘇澈帶著滿滿的疲倦撲倒在床上。
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思想斗爭,他決定過兩天找凍梨道歉,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自己像個登徒子一樣,沒有絲毫道德底線,以至于干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在21世紀(jì),這要是被法外狂徒張三知道了,肯定逃不了一個猥褻罪。
然而,才剛剛躺下,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這個小雜種,給老夫滾出來!”
蘇澈面露苦澀,果然,該來的終究還是逃不掉。
他硬著頭皮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板凳就朝他飛了過來。
“咔擦”一聲,椅子砸在身上,說不上疼痛,卻代表了陳夫子的態(tài)度,他能做到天亮了才來找蘇澈,已經(jīng)是給足了面子。
“你這個畜生,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混賬事?!”
陳夫子沖上前來,抬手就是兩巴掌,扇在蘇澈臉上“啪啪”作響。
“我……”
蘇澈剛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確實沒辦法解釋,他猥褻人家,確實是事實。
“我昨晚喝醉了,做出那些混帳事,我真的很抱歉?!?p> 說完,蘇澈低下了頭,一副任人處置的樣子。
陳夫子接連幾腳踹過去,絲毫沒有留情,也幸虧他年老體弱,蘇澈又正值青年時期,這才沒有打傷蘇澈。
“老夫真是瞎了眼了,才放心我孫女和你一起回去,真是氣煞我也!”
再次踹出一腳,陳夫子彎下腰,扶著自己的膝蓋,氣喘吁吁。
這時候,小雪不知從什么地方跑出來,小臉上寫滿氣憤,張開雙臂擋在蘇澈面前,氣沖沖地說道:
“夫子!你怎么可以這樣打少爺?不許你再打了!”
蘇澈低著頭,輕輕推開小丫鬟,低聲說道:
“沒事的小雪,少爺做錯事了,自然要受到懲罰,你去別的地方玩好嗎?”
“我不!就算是少爺做錯了,夫子也不能下這么重的手?!?p> 眼看小雪站在一旁,不肯離去,蘇澈無奈之下,只能高呼王三,把他叫過來,吩咐道:
“王三,把小丫頭帶去別的地方,別讓她待在這里?!?p> 最后,王三半拽半拉,總算把劇烈掙扎的小丫鬟帶開了。
陳夫子見狀,用手指著蘇澈,身軀因為乏力、憤怒而顫抖,他深吸幾口氣,平復(fù)一下內(nèi)心的怒憤,說道:
“就當(dāng)我瞎了眼,看錯你這號人了,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學(xué)生了,你這種畜生,還不配!”
說完,陳夫子撿起板凳,用盡渾身解數(shù)砸向蘇澈頭部,這下哪怕他再堅挺,也被砸了個頭破血流。
陳夫子看著從他頭上流下的鮮血,憤怒中多出一絲慌亂,隨后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他看著夫子離開的方向,滿臉痛苦,色字頭上一把刀,現(xiàn)在他親自用這把刀壞了自己的名聲。
他邁著步子,沉默地走到大院,家丁、丫鬟看他鮮血長流,全都慌了神,趕忙找來郎中。
還沒等郎中包扎完,蘇有錢出現(xiàn)了,他臉上的憤怒一點也不比陳夫子好,沖到蘇澈面前,高舉右手,半天沒有落下。
“逆子,你干的什么混帳事?!你怎么不被打死算了???”
蘇澈沒有說話,世上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這混賬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要人家怎么嫁出去?陳夫子沒打死你只是因為他不愿看到這世界上少一個詩人!”
蘇有錢破口大罵,想來對自己兒子不打不罵的他,此刻也動了真火,越罵越氣,取下高掛的《他鄉(xiāng)七夕》,砸了個粉碎。
“狗屁的詩人才子,我寧愿你一輩子碌碌無為,也不想你干出這些荒唐事!”
“逆子,你要是不把人家哄好,你這輩子別想用我一文錢!”
蘇有錢看著良久不語的蘇澈,眼中既有憤怒和失望,也有不忍和疼愛,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我蘇家子孫,敢做就敢當(dāng),既然干了,那就不要逃避,無論什么結(jié)果,都要認(rèn)真面對!”
聞言,蘇澈沉寂的臉上有了不一樣的神色,一開始還有些猶豫,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堅定,他捏緊拳頭,沉聲說道:
“知道了老爹,我蘇澈就算再窩囊,那也是個敢作敢當(dāng)?shù)哪腥?,我要是得不到她的原諒,這輩子就不配做你兒子!”
聽到這話,蘇有錢嘴角一彎,臉上終于有了喜色,說道:
“行,還算是我蘇家好男兒,你要是不把女孩哄好,你也別回來了?!?p> 待郎中給他包扎完后,蘇澈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龐,毅然前往陳夫子一家所住的客棧。
來到客棧后,蘇澈二話不說,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直接跪在地上。
他想清楚了,這不是21世紀(jì),在這個時空,咬耳朵、摸大腿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毀人清白。
既然壞了人家清白,那就要負(fù)責(zé),他這次來,是打算把自己給賠上,反正自己不會吃虧。
論長相,女孩說得上人間絕色。
論才華,女孩身為陳夫子孫女,想來也不會太差。
論家世,女孩一家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家底說不上雄厚,但絕對不差。
最重要的是性格,十天的相處,蘇澈多多少少對女孩有些了解。
女孩外表看似冷漠,其實是她的保護(hù)色,一旦熟悉以后,就會展現(xiàn)出活潑的一面。
也不會斤斤計較,這幾天蘇澈一有空就騷擾她,她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反而有時候也會說出兩句俏皮的話。
這樣的女生,在21世紀(jì)簡直就是萬人垂涎的女神。
蘇澈雖然是青樓的常客,但轉(zhuǎn)生至今,他依然童功未破,元陽未泄。
平日里偶爾也想找女生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在這個時代,牽手就意味著結(jié)婚,根本沒有機(jī)會下手。
可現(xiàn)在,女神就在身邊,無論是牽手還是結(jié)婚,都是絕佳的選擇,況且他對人家本就一見鐘情(見色起意)。
他也十六歲了,按照慣例,結(jié)婚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所以無論從什么角度出發(fā),他跪在這里,還真不算虧。
當(dāng)然,他的本意也的確是取得凍梨的諒解。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這一跪就是四個時辰,從清晨跪到下午都沒人搭理他,除了幾個小二,他根本沒有看到陳夫子一家的身影。
他的雙腿早已麻木,偷偷換了不少姿勢,要不是他也練過幾年花拳繡腿,當(dāng)真扛不了四個時辰。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悄悄活動一下四肢,內(nèi)心難免有幾分倔強(qiáng)。
只要凍梨不出來,他就一直跪著,就不信他跪死在這兒,都沒人出來。
如此想著,蘇澈緩緩起身,甩甩僵硬的四肢,看著眼前的客棧,搖了搖頭,神色頹然,瘸著腿離開此地。
就在他離開之時,客棧中一直偷看的女孩失望地閉上雙眼,晶瑩的淚水從臉頰滑落,嘴唇無力地顫抖,傳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
“他為什么就不能再堅持一下……”
女孩正是凍梨,從蘇澈剛到客棧,她就在偷偷觀察他了,連他換了幾個姿勢,她都記得很清楚。
同蘇澈一樣,如今十六歲的她也到了待嫁的年齡。
對于蘇澈,她一開始并沒有其他想法,只當(dāng)他是萬千紈绔中的一位。
可后來,陳夫子時不時提起蘇澈的名字,她便下意識地注意起這位青年。
逐漸的,她見識到蘇澈不同于常規(guī)紈绔的一面,他有極高的才華,也有善良的內(nèi)心。
如果只是這些倒也罷了,可偏偏在兩天前的傍晚,她對蘇澈誕生了好感。
那日傍晚,蘇澈還在學(xué)習(xí),她和小雪也和往常一樣提前離開,兩人閑聊之時,她從小雪嘴中知道了蘇澈不為常人所知的一面。
她了解到蘇澈從京城惡少手中救下了小雪,她了解到蘇澈去青樓真的只是聽曲,從來不做男女之事。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蘇府紈绔真的不能以常理看待,在他紈绔外表之下,有著常人沒有的優(yōu)良品格。
好感就這么產(chǎn)生了,隨后更是如野火一般在少女心中蔓延,一發(fā)不可收拾。
在蘇澈跪下的四個小時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原諒蘇澈,和他走到一起,畢竟她也不算吃虧。
論長相,蘇澈算得上滇縣十大美男子。
論才華,他隨便作首詩,也是祖父口中的傳世之作。
論家世,他爹家大業(yè)大,家產(chǎn)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可現(xiàn)在,蘇澈卻放棄了,怎能不讓她難過。
然而,沒過十分鐘,蘇澈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目光中,他懷里抱著筆墨紙硯,又吩咐客棧小二搬來一張桌子。
而他則站在桌子前,仔細(xì)研磨墨水,待磨完墨后,鋪平宣紙,筆直站立,手握毛筆。
筆落驚魂,如有神助。
頃刻間,筆停詞成。
……
蝶戀花
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蘇澈
……
【雖遲但到,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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