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軒然大波
軒以暮坐在存光亭，一言不發(fā)。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沖動到那種程度。
總覺得自己的唇上，還有喬染年殘存的蘭氣。
喬染年和燕綰爾在景湘閣寫詩作畫，談笑風生。喬染年現(xiàn)在一直在想，燕綰爾的蕭策，究竟會去哪呢……說不定軒以暮有什么線索？
當年一起做將軍的，就軒以暮，闞清秋和蕭策，還有一位以身殉國的周釋，目前喬染年知道的也就這些人了。
“年年，”燕綰爾突然發(fā)問，“我可不可以在你這里住幾天呀？你這有沒有多余的房間？”
“當然可以。”喬染年求之不得呢，兩個人住一起，喬染年也可以更好地去幫幫燕綰爾，也能同時去了解了解渭王府。
“你睡側臥嘛，側臥離我也近。”喬染年指了指旁邊的閉門的房間。
側臥里，她按照經(jīng)典的古典風布置，讓人一進去就有種不想走的沖動。
燕綰爾愉快的點頭，便命人拿來了換洗的衣物和首飾脂粉之類的日常用品。
燕綰爾的性子說白了隨了母親的謙和與知書達禮，和父親的忍讓遷就，從小，都是她照顧別人的感受，很少有人過問她的感受，即使嫁來了渭王府，有別的側妃的丫鬟摸透了她的性子，也敢以下犯上，她就這樣總是忍著，讓著。
喬染年卻是很照顧她的感受，讓她在這偌大的渭王府中，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她于是就這樣在景湘閣住下了。
翌日正午，兩人正在一起打理花葉，突然就傳來一陣極其不和諧的叫罵：“喬染年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那聲音從院外傳到院內(nèi)，就見譚溪玉和劉雅柔闖了進來。
燕綰爾已經(jīng)慌了神，這兩人平素也沒少找過她的茬，她的謙和也引來了文太妃的同情，所以文太妃總是出面幫她，兩個人也就老實了不少，如今兩人又到這來……干嘛呢？
“你說！你是不是魅惑了殿下？”譚溪玉像個潑婦似的，指著喬染年鼻子就罵。
喬染年絲毫不慌，她淡淡起身，雙手抱胸，微微靠在一旁的秋千架子上：“哦？那麻煩譚妃說說，我是怎么魅惑殿下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啊？”譚溪玉幾乎是炸毛了，“你知不知道，殿下第一個吻的人是你？”
“是啊，我知道?！弊T溪玉越是狗急跳墻，喬染年就越是淡定，她的判斷沒錯，譚溪玉比唐書瑤要好對付得多。
“你知道……”譚溪玉差點沒氣吐血，“殿下連瑤妃都沒有親過，為什么會親你？”
喬染年強忍著笑，她瞥見了躲在籬笆后邊的唐書瑤，想必是唐書瑤慫恿譚溪玉來撒頓潑，之后自己再出來充當老好人，把動靜鬧大，之后襯托自己有多委屈。
笑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殿下沒親過瑤妃就不能親別人了？你這么厲害啊還想控制殿下愛誰親誰？這么厲害……你怎么不控制殿下愛上你娶你做正妃呢？”喬染年慢悠悠地放大了嗓音，直接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和軒以暮的自由。
“再有，按你這么說，正妃就該是她瑤妃的……如果這樣的話，那你們還爭個什么勁兒？”喬染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籬笆外的唐書瑤，“自己都已經(jīng)自認不如別人了是嗎？如果殿下想唐書瑤為正妃，哪里還會有咱們的事?。俊毖韵轮?，殿下目前是沒有立唐書瑤為正妃的意思，你們是被唐書瑤利用了。
原本唐書瑤找到譚溪玉，她知道譚溪玉腦子不好使，一心就是只為愛情什么都不顧的那種，論心計，她遲早得死在別人手里的那種女人，于是借著外邊對喬染年的謠傳，再加上自己的添油加醋，成功激起了譚溪玉原本就不滿的仇恨，于是她趁機煽風點火，說要一起聯(lián)手讓喬染年滾出渭王府，再繼續(xù)爭奪正妃。
計劃讓譚溪玉和喬染年吵一架，自己出面做和事佬，她早就讓人去跟文太妃說了，譚溪玉昨晚看見喬染年屋里有藍幽幽的光，怕是個妖，文太妃必定會趕來，這個時候她在出面勸架，再假裝被傷了，文太妃那么信奉鬼神之說，勢必相信喬染年魅惑了軒以暮，會想盡辦法地將她驅出渭王府。
“你這樣說瑤妃……不也就等于承認了……唐書瑤比不過我嗎？”喬染年前面的話就是為了讓譚溪玉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而同時這句話是說給唐書瑤聽的，告訴她，譚溪玉這種豬隊友不值得被利用，反而會敗壞你自己。
唐書瑤撇撇嘴：是啊，殿下怎么就沒親她呢？她從小和她的師兄一起長大的呀，何況殿下昨天還是因為她才氣沖沖去找了喬染年，不就說明了她比不上喬染年嗎？這個譚溪玉也太過分了吧？
于是她直接腳一點地，飛身躍進景湘閣，站在喬染年面前：“譚妃昨天夜里可是看見你屋里發(fā)出藍幽幽的光了，想必那就是你蠱惑殿下用的妖術吧？”
昨天晚上？喬染年回想起來，確實，她從化學研究室拿了些硫粉，在一個氧氣管里點燃了想制造點二氧化硫，因為喬柒月那天給她來信，說捉了一瓶蚊子，想好好毒一毒它們，有沒有什么有毒的氣體，她便想到了嗆人的二氧化硫。
在這些啥也不懂的古人面前這樣解釋肯定說不通，喬染年注意到從小路上走來的文太妃。
好嘛，告她妖言惑眾？
“藍色光？”喬染年淡淡開口，“你們不會不知道……母妃過段時間要去皇宮去參加太后的萬光宴吧？”
文太妃明顯注意到了她這邊，于是豎起耳朵聽。
萬光宴是北楚皇族的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每年太后都要請各方皇親國戚來參加，每個人都會帶上自己的美麗的花燈，并在黑暗中展示，為每年的春節(jié)裝飾做準備，脫穎而出的，他的花燈就會是一整年的吉祥物。
“渭王府每年的花燈都是方形或者圓柱，總被人比下去，今年我不想再讓母妃被眾人紛紜，我要母妃風風光光！”
喬染年抬了抬下巴：“藍色光我也是昨天才發(fā)現(xiàn)，如果我能帶去藍色光去萬光宴……那不是很給渭王府長臉嗎？”
“你胡說！你這是在……”唐書瑤剛準備反駁，文太妃發(fā)話了：“喬妃想法很好，每年萬光宴我們在那些皇親國戚面前都被嘲笑，哀家也受不了，既然喬妃有這種心，哀家很是喜歡，喬妃，繼續(xù)加油啊?！?p> 文太妃難得這么溫柔地對喬染年，喬染年就是抓住了文太妃爭強好勝的特點。
其實萬光宴說是“萬光”，就是一種花燈展，既然到了這種情況，喬染年只能將計就計了。文太妃若是也把她看做妖什么的，做出的事情處理起來可是很麻煩了。
“母妃，喬妃她……”唐書瑤還是不放棄。
“你想哀家繼續(xù)被他們冷嘲熱諷？”文太妃不滿的瞪了唐書瑤一眼，是的，每年她最不樂意去的就是萬光宴，是，花燈美輪美奐，但是他們渭王府一直就是沒什么新意的清一色花燈，就算是在花燈上作作畫，也比不過人家各種絕美的燈，去年還有人已經(jīng)拿出了亮彩光的東西，雖說沒有紙皮包裹，卻也仍舊是讓人眼前一亮，那彩色的光，被人畫了下來，掛在城中心的白玉碑上，太后那年對那家人都另眼相看。
今年，如果喬染年也能做出什么奇跡，那可就是渭王府長臉了！
唐書瑤明白了，文太妃好面子，如今她若是再反對，反而是不給文太妃面子了。于是只好閉了嘴，死死瞪著喬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