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天牢,只覺這里的氣味,實在過于沉重,就跟牛棚子似的。
“藥。這不是徐王爺嘛!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松島翻了個身,猛然看到徐朗二人站在外頭。
他身上被重鐐所縛,走幾步都困難,一點也沒興趣搭理他。
“松島,我問你。”
徐朗捂著口鼻,開口便道∶“徐傾是怎么跟你混到一起的?”
“這你得問她呀?!?p> 松島懶洋洋地瞇著眼,伸著手隨意調(diào)侃道∶“怎么了徐王爺?是不是遇到啥困難了?哈哈哈?!?p> 徐朗一時氣急,卻又拿他沒辦法。他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們東瀛人在大明,有個神秘的組織,專職接錢買兇殺人,我說的對不?”
“是啊,這你也知道?!?p> 松島看了看朱玉榛,又看了看徐朗,想這二人已然合體,知道也沒什么奇怪。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個什么樣的組織?”
情急之下,徐朗脫口而出道。
見他這般急切,松島頓時明白個中緣由,徐朗想必是有事要求他。
“嘿嘿嘿,徐王爺。您還用得著我?guī)兔β???p> 徐朗無奈,猛然間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到東瀛,可惜呀??上В』夭蝗チ恕?p> “呵,那又怎樣?”
松島淪為階下囚,四肢被精鋼鎖死,想逃也逃不了,說這些有何用處。
“我還知道,你本有個妹妹。只因被貴族看中,將其QB致死,這才反出幕府,只身逃到大明…………”
話及此處,松島面色不由震了一下。
徐朗接著笑道∶“果然吶,東瀛盡出畜牲,連自己人的妹妹都不放過,是我我也反吶?!?p> 突然間,松島狂性大發(fā),撕扯著鐵鐐咔咔作響。
“你……你來這就是為了羞辱我嗎?”
其實,徐朗說的這些,都是朱玉榛告訴他的。
他本不知道,這個可憐的日本武士,還有這么多的悲慘往事。
“當然不是?!?p> 徐朗觍著臉道∶“用你們武士道的話說,有仇報仇,十年不晚。難道你不想親自手刃了那殺害你妹妹的兇手?”
松島怔了半晌,那些令他痛苦的回憶,一時間涌上心頭。
他當然恨,恨不得把足利幕府殺個雞犬不寧。
只是,那也只能是幻想罷了。
“你請回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松島幽幽嘆了口氣,隨即自顧自地躺在草墊上,一言不發(fā)。
徐朗仍不甘心,反唇相譏道∶“廢物,真是廢物。作為一個男人,你不為自己親妹妹報仇,你還算什么男人。”
“報仇?”
聽他這話,松島猛然間站了起來,一臉怒視的瞪著徐朗。
“你懂什么?你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徐朗眨了眨眼,一副無所畏懼道∶“老子雖然沒本事,但也絕不妥協(xié),就算傾盡一生之力,我也會把仇給報了?!?p> “滾。給老子滾…”
二人在松島這里碰了壁,徐朗想不明白,這小子為啥不愿告訴他。
回到府里,徐朗已讓人將煙苗遷回王府,順便將整個神機營一起搬了過來。
這些都是錢吶,目前還不確定對手的目標,到底是沖他還是沖煙草,干脆一股腦都保護起來。
朱玉榛安排好神機營的官兵,日夜分成三班倒,將整個王府圍得水泄不通。
就連每日采購的飯菜,都要經(jīng)過泡水處理,以防有人故意下毒。
“媳婦兒,你說那爆炸案,難道真的是寧王所為?”
徐朗半蹲在書桌前,正寫著奏折,朱玉榛在一旁幫他研磨。
“這……”
朱玉榛為難道∶“這本宮也不太清楚?!?p> 寧王是她叔叔,從小在邊塞之時,這位叔叔對她一直就很好。
她也不愿寧王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覺得不太像?!?p> 徐朗似乎知道她的顧慮,不免自顧自地分析道。
“啊…為啥?”
話音至此,朱玉榛頓時俏眼微亮。
“你想想,咱們與他無冤無仇,要殺也是殺你爹……”
朱玉榛瞪了徐朗一眼,徐朗頓覺說錯話,連忙解釋道∶“啊哈,不是。我的意思是,要動手的話……他也是沖著你爹動手,殺了咱們兩個,對他又有什么用?還能把你爹從龍椅上趕下來不成?”
朱玉榛點頭道:“確實如此?!?p> 寧王此人,雖非胸懷遠志之輩,但也絕不笨。
他應該不會蠢到,將徐朗夫婦二人擊殺,再把朱棣的怒火,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我想,徐傾應該會知道一些?!?p> 朱玉榛愣道∶“他怎么會知道?”
徐朗笑了笑,臉上洋溢出不可琢磨的意味。
“你忘了,他曾經(jīng)跟過松島?!?p> 晚飯時分
徐朗端著飯菜,來到徐傾的房門。
自從紫金山事件之后,朱棣并沒有怪罪于他,這讓徐傾得以洗白了罪名。
只不過,他的身體很虛弱,成日只能躺在床上運功療傷。
“老三,餓了嗎,來吃飯了?!?p> 徐朗推開門進屋,只見他雙腿盤于床上,面頰落下豆大的汗珠。
“放。”
徐傾臉都沒抬,半晌就吐了那么個字。
一時間有點尷尬,徐朗面帶愧疚道∶“皇帝已經(jīng)赦免了你的死罪,以后你不用再流浪了,先吃點吧?!?p> “你有什么事嗎?”
徐傾不想理他,兀自轉(zhuǎn)過身去,雖然身份已洗白,但自己心里那關(guān),始終跨不過去。
“也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p> 二人形如陌路,已沒了青陵城里的兄弟之情。
說實在的,徐朗也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些可惡的明教叛黨。
“有事說事,沒事兒別打擾我練功?!?p> 徐傾一點也不買賬,有時候奪妻之恨,甚至比殺父之仇還難以原諒。
“唉…”
徐朗又何嘗不知,女人這種東西,一時半會根本說不清楚。
當她拒絕你之時,你就應該知道,就算你再怎么努力,根本無濟于事。
最好的解脫辦法,放棄一笑了然之。
可惜,徐傾就是個多情種,這點他是看不透的。
話不多說,徐朗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也不瞞你了,我確實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