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浴火重生
華都郊外。仲夏夜,黑云壓城,沉悶的沒有一絲風。
坐在車后排的陸厘,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窗外。這里不像是有墓地的地方!
忽地,一道強光直射而來,陸厘不由地黑眸一緊,這是大貨車的大燈?!
墓地怎么會有大貨車?!
“李伯,我們回去吧!”
陸厘湊近駕駛位置,聲音急迫。
“回不去了……”
李伯回頭詭異一笑,眸里的冷光讓人瘆得慌。
嘭!
一聲巨響,貨車徑直撞上小車。
頓時濃煙滾滾,火光四射。
奇怪的是,昏迷的陸厘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挪動,聽到繼母于美鳳催促的聲音,還有幾個男人的喘息。
他們在干什么?
任由陸厘怎么努力想睜眼,就是睜不開。
只覺得疼!周身疼!軟綿綿又輕飄飄的!
他們說的話也開始聽不清,意識也漸漸模糊…
轟隆隆,轟隆隆…
電閃雷鳴,陸厘竟看到一道紅色閃電,瞇眼看向身邊的人影竟是好多個穿白大褂醫(yī)生的模樣。
她是生病了?
陸厘搖頭,強撐著意識不愿沉睡……
轟隆…閃雷也在提醒她讓她別睡覺。
她手舞足蹈,奮力掙扎,掙脫開束縛,拼命得匍匐前行。身邊的人唇角斜勾,冷眼旁觀。
她的雙腿受到重壓,頭部受到重擊,任她掙扎也逃不出手掌心。司機們的血已順著高到低的地勢流進了河里,河水瞬間染上了紅色。
“媽媽,媽媽,陸厘知道錯了。再也不惹您生氣了!”暈乎瞇眼的視線里看到了繼母的身影。
陸厘伸手拽住了裙角,奮力地求助求饒。
于美鳳抬腳一踢,踢開了陸厘無助的手。深不見底的眼眸瞬間升起一抹厲光:“你們快點??!我可是要兩顆新鮮的腎,別耽誤了時間?!?p> 啪嗒,啪嗒…
“九爺,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河對岸剛從國外回來的龍久霄,選擇了僻靜的郊外,他最喜歡的夜釣來倒時差。
龍久霄點點頭,沒有起身,雙眼緊緊地盯著對岸的一切。
逆光的原因,微亮的河對岸看不清暗的這邊。
這里是野外,沒有工地,也沒有工廠,怎么會有雙橋車?司機視力再差,寬敞的郊外竟會徑直撞上正常行駛的小車?
奇怪!貨車裝的不是貨,是人?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還有簡易的手術臺?郊外做手術?!
有意思!
龍久霄鷹隼般犀銳的眸子不由地緊了緊,唇角微勾,這等事給他遇上?!出手助還是不助?
轉頭看向身邊的兩人忙于躲雨,收拾釣具,渾然沒發(fā)現(xiàn)對岸的一切!
轟隆,有了閃雷的吶喊助威,雨水來得狂了。河水在閃電光芒的照射下,顏色出現(xiàn)斷層。
女孩子的求生意識很強,她跌跌撞撞推開一擁而上的人群。寡不敵眾,跌倒了,她試圖站起。奈何對方人多,拉手拖腿要把她按上簡易的手術臺…
她頑強的生命力在最后一刻還在掙扎,還在拼命地爬行。她似乎看到了對岸有人,她在伸手求救!
龍久霄眸色一沉,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雨更大了,任由同伴的呼喊拖拉,龍久霄久久沒有移動半步。耳膜里竟然響起了她的求助:“幫我,救我……”
聲音極其柔弱,和她的堅強形成反比。
被強行拉開的最后一步,她全是雨加血的臉,張舞的手直擊龍久霄心底,她的頑強打動了他。
上車的瞬間,龍久霄掏出了手機……
…………
“??!?。“。 ?p> 陸厘尖叫著騰地坐起。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臥室風景讓她撲通撲通的心平穩(wěn)了些許。
陸厘下意識地撩開睡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嫩的雙腰,沒有傷口,腎還在!
郊外車禍被割腎是場夢?實足的噩夢??!
陸厘長舒了口氣,咕咚咕咚喝掉了床邊的整瓶礦泉水。
砰砰砰!
粗魯?shù)呐拈T聲,緊接著訓狗般的罵聲。
“八怪,一大早尖叫什么?”
陸承意煩躁地對著門踢了幾腳,直到房里沒有動靜他才罵罵咧咧地走開。
一大早?!陸厘躡手躡腳地來到窗邊,輕輕地掀起窗簾,窗外蒙蒙亮,窗臺上還有露珠。
一會兒功夫,手機鬧鈴響了。嚇得陸厘如同相撲運動員一樣,猛地撲上床,捂住了手機!
陸承意不止一次不滿陸厘這個鬧鐘了。他的房間距離不近,他聽不到的,他只是找點原因撒撒起床氣。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的那一刻,2052-05-20 06:05??粗厦娴娜掌诤蜁r間,陸厘捂嘴久久不敢出聲。
一個月后,是她的生日宴,本屬于她的主場,她卻被誘離郊外。車禍?割腎?都…都是真的!
夢里經(jīng)歷過歇斯底里的絕望和無助,此時陸厘心里竟沒有太多波瀾。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一下,忙收拾著自己,準備上學。
今天是5月20號,距離高考只有17天了。
今天是520,他們奉信的表白節(jié)。
本和陸厘有口頭婚約的葉家公子哥葉梓榮在校門口裝滿了整臺法拉利的紫色玫瑰,公然向陸家另一個女兒陸如心示愛………
咚…
6:30分,門口響起張嫂的第一聲敲門。
陸厘已經(jīng)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口。
狐假虎威的張嫂睜著黑眸滿是驚詫和不屑,平日都會借機指桑罵槐地念叨幾句,今日干癟的嘴唇張了又合,硬是沒擠出一個字。
陸厘不同了,整日寬大校服套在身的她,今日穿了條白色碎花裙,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玲瓏有致,不施粉黛的臉別有一番清新素雅。
“陸大小姐,其他人還沒來,你現(xiàn)在開吃不適合吧?”看似詢問,實為警告。
張嫂哪一次不是提前或者推遲時間故意敲響她的房門?不是讓她餓得看著美食流口水不能動,就是讓她看不到美食的背影。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陸厘才不管這么多。側頭瞥了眼張嫂,依舊我行我素大口吃了起來。
“腦子不夠,填肚子來湊?”
于美鳳搖曳著婀娜多姿的身體緩緩下樓,身后是她得意的驕傲,一對龍鳳胎。感激萬分的陸正雄終于香火有續(xù),從此自以為他只有過一個老婆,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吃飽了才有力氣考零分?!标懗幸獍琢艘谎?,儼然忘了他自己。
“真是飯桶!”聲音刻薄粗獷,側眼瞥見了陸正雄,陸如心忙改嬌滴滴地語氣,“姐姐,吃獨食會發(fā)胖的哦!”
聞聲,陸正雄冷眼看過,飯桌上陸厘正吃得歡,氣不打一處來。
“這么急,是要去打仗,還是要去投胎?”
陸厘停了手里的動作,抬眸看向?qū)γ娴年懻?。今日之前,他們哪一次不是有意讓她先入桌考驗她的定力,要么就是開動之前支開她,然后他們以秒的速度干完所有早餐來戲耍她。
每天這樣的游戲,樂此不疲。
怎么?不滿她只吃自己的分量?
“不陪你們玩游戲了!”
陸厘起身,扯下餐巾,一一瞪了眼飯桌上的人,斜背著書包,冷冷地朝外走去。
“果真是腦子短路,你確定不要和我們一起?”陸承意一臉的戲謔表情。
今天三模,鑒于陸厘之前的表現(xiàn),考室之前需要家長簽保證書,保證陸厘不再考零分,才勉強答應讓她畢業(yè)。參不參加高考都是另一回事。
“呵…”陸厘驀然回頭,唇角微微翹起,清澈的眸里掠過一抹冷意,滿是同情,“游戲已經(jīng)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