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天光微醺,晨風(fēng)涼習(xí)。
余綿早早就爬起床刷牙洗臉。
可洗漱完,卻又躺回床上郁悶的對手手。
她昨晚和盛降鬧得不太愉快,也不知道盛降今天還會不會再叫自己跟他一起去荔州。
但是吧,沒關(guān)系,她小臉皮厚著呢。
既然決定要去,那盛降想反悔也無濟于事。
他是抵不住她的。
這么想著,她拿起手機,噠噠噠的在微信敲了一行小字發(fā)給盛降。
【我行李箱還在你車?yán)?,今晚去荔州,就拎那個行李箱去就行,我就不帶其他東西了?!?p> 發(fā)完,她臉頰有些燥熱,心里忐忐忑忑的,不知道盛降會如何回復(fù)她。
余綿發(fā)愁的捧著手機等啊等,等了大半個小時,翁芝在門外喊她吃早餐,盛降的消息都還沒回過來。
不知是故意不想回復(fù),還是沒有睡醒。
余綿好煩,只能先下樓吃早餐。
“媽媽,爸爸呢?”余綿坐到餐桌前,從昨晚回家,就沒看到自家老爸的身影,于是忍不住詢問。
翁芝在客廳練瑜伽:“你爸這幾天去外地考察了,應(yīng)該要等明天才回來?!?p> “哦?!庇嗑d默默端起一杯溫牛奶,喝了兩口。
之后,時不時盯一下微信。
盛降依然沒任何動靜。
余綿心里更煩了。
早餐吃到一半就徹底沉不住氣了。
“媽媽,我去盛降的家一下下哦?!?p> 余綿小時候要去對面盛降的家里玩,都是這么軟萌萌的告訴她媽媽一聲。
翁芝沒管她,但還是隨口念叨了句:“這么早去干什么?你的盛叔叔和馨姨姨可能出去晨跑了?!?p> “我又不是找盛叔叔和馨姨姨,我是找我的盛醬醬?!庇嗑d不羞不臊的,回話的同時,已經(jīng)趿著家居拖鞋打開了大門。
“你這孩子?!蔽讨o奈搖了下頭,繼續(xù)練瑜伽。
余綿走出門,一抬眸,便看到盛降家的大門是開著的,下一秒,盛降的爸媽穿著運動裝從里面走出來,似乎是剛要出門晨跑。
“盛叔叔,馨姨姨?!庇嗑d趕緊嘴甜的叫喚了他們一聲。
駱雪馨尋聲望過來,隨即唇邊揚起一抹很淡然很溫柔的笑容:“原來是綿綿啊。”
駱雪馨出身書香門第,舉止言談都是很優(yōu)雅淡泊的那一種。
而盛降的爸爸盛光陣是大學(xué)院士,一家三口都是人類高質(zhì)量的知識分子。
余綿從小就在盛家玩到大的,不會那么拘謹(jǐn),直接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駱雪馨面前。
“我找盛降哥哥,他還沒起床嗎?”
駱雪馨莞笑:“應(yīng)該起了吧,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上樓去看看?!?p> “那好吧?!庇嗑d可不矯情,很快就像條小魚兒溜進(jìn)盛家里。
盛光陣摘下鼻梁上的銀框眼鏡擦拭了兩下,而后又掛回去,笑著對自家老婆駱雪馨說:“綿綿這妮子,是真的一點都不避嫌啊。”
“青梅竹馬不都這樣嘛?!瘪樠┸靶χ胶停骸靶r候還睡在阿降的床,不肯走呢?!?p> “唉?!笔⒐怅囐咳挥膰@了一口氣,似在感嘆時光流逝得如此之快,一晃眼的功夫,昔日屁丁點兒大的孩子們,轉(zhuǎn)眼間都個個出落得亭亭玉立,意氣風(fēng)發(fā)了。
“你改天,試探試探阿降,看他對綿綿到底有沒有意思?要是有,就跟翁芝說一說,早日把這兩個孩子的親事給定下來?!?p> 駱雪馨:“急什么,阿降都還沒到可以領(lǐng)證的年齡呢。而且,喜歡是雙向的,不能單憑阿降有意思就行啊,也要綿綿喜歡阿降才可以定下來。”
盛光陣:“綿綿的心思還不夠明顯啊,天天往咱們家里蹦跶。不瞞你說,我可是打心眼里就把她當(dāng)做童養(yǎng)媳了?,F(xiàn)在外面的男孩子形形色色,別哪天一不小心,咱們家根正苗紅的小童養(yǎng)媳就被別人家給拐跑了。你抓緊點時間給阿降做做思想工作,套套他到底是個什么心思?!?p> 駱雪馨:“行了,我知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盛光陣:“……”
…
余綿噔噔噔跑上樓。
盛降的臥室門緊閉著,看來是還沒睡醒。
叩叩。
余綿抬手輕輕敲擊門板。
“盛降?!?p> “……”
房內(nèi)安靜,沒回應(yīng)。
“盛降。”余綿又輕聲敲敲門板。
“……”
房內(nèi)仍是靜悄悄。
“哥哥醬。”余綿只好沒臉沒皮的撒起嬌,聲音甜得讓房間里面的男人喉嚨發(fā)緊。
盛降很頭疼,被迫掀開被子,起床去給那個不知羞的小撩精開門。
見臥室門紋絲未動,余綿漸漸失去耐心,攥緊小拳頭,氣得想重重擂一下。
誰知。
房門卻在此刻赫然打開。
她來不及收手,這一拳,實打?qū)嵉脑以谑⒔档男靥派稀?p> “……”
余綿有點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盛降沒吱聲,靜靜凝視她紅噗噗的臉頰兩秒,隨后目光落在她斂回去的小手,淡淡問:“手疼不疼?”
“?。俊庇嗑d愣了一下下:“不、不疼。”
明明是她的拳頭砸他的胸膛,他卻反過來關(guān)心她的手疼不疼。
嗚嗚,她感覺自己這輩子要是嫁不給他,自己都很難收場了。
嗚嗚,她不想孤寡。
嗚嗚,她想嫁盛降。
既然手無礙,盛降也沒再繼續(xù)關(guān)心下去,換了個話題說:“這么早,來找我做什么?”
“哪里早了,都六點八十三分了?!庇嗑d心里亂糟糟,慌促得嘴瓢。
“嗯?”盛降剛睡醒的嗓音很低?。骸傲c八十三分?”
余綿悻悻糾正:“……我是說六點三十八分?!?p> 實不相瞞,她今天凌晨五點就起床了。
然后,5:20分給盛降發(fā)的微信息。
思及此,她不免咕噥:“我發(fā)信息給你,你都不回,我就過來找你了啊?!?p> 盛降眉骨突突疼:“我才剛起,還沒去看消息,大小姐。”
余綿:“那你,那你現(xiàn)在快點去看,然后快點回復(fù)我?!?p> 盛降嘴角一抽:“你人都過來了,不能當(dāng)面講?”
“我……”余綿莫名羞恥:“我昨晚跟你鬧得不開心,我當(dāng)面說不出口嘛?!?p> 盛降氣笑:“不好意思說出口,卻好意思來敲我房門?你可真有本事?!?p> 講著,還是拿她一點轍兒都沒有的踱回床頭去拿手機。
余綿的微信很快彈來消息。
盛降:放心,我會把你的行李箱安全帶到荔州。至于你,就不捎了。
余綿:“……”
余綿:“…………”
余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