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穿過時間縫隙，才敢說沉溺

　　第十五章穿過時間縫隙，才敢說沉溺

　　著迷于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它依然真實地

　　吸引我軌跡

　　這瞬眼的光景最親密的距離

　　沿著你皮膚紋理走過曲折手臂

　　做個夢給你

　　等到看你銀色滿際

　　等到分不清季節(jié)更替

　　才敢說沉溺

　　—————————郭頂歌曲(水星記)

　　“易涼，明天開始就是暑假了，你準備去哪？”江小顏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好奇的問道

　　“回家?guī)兔吹臧?，我爸一個月前就打電話催我，讓我趕緊回家，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易涼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回答

　　“真羨慕梓韻和小夕，昨天下午就沒課了，你看她倆溜得多快啊，你不是也沒課了，怎么不定今天的火車票啊”

　　“我等人一起走”

　　“嗯？？？誰啊誰啊，哪個系的”江小顏聞到了一絲八卦的氣味

　　“他是在上海讀書，估計也要明天才能到這”

　　“男朋友？”

　　“不是”

　　江小顏略帶失望的感覺，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老實說，我覺得你們班的鄒思橋看著就不錯，長得也帥，雖然有點高冷，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跟別人不一樣，我看吶，他暗戀你也說不定呢！要不你考慮考慮？”

　　“別瞎說，要是被梓韻聽到了，她可是要掐我脖，鎖你喉的”易涼趕忙制止道

　　“她不是不在嘛，況且感情這種事很難說，梓韻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梓韻啊”

　　“你...你怎么知道？”

　　“這還用知道？看她那天游樂園回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我就知道了，沒戲”

　　易涼不再接話，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和鄒思橋在游樂園的畫面，心里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堵得慌。

　　她甩甩頭，拋開雜念，迅速打了一行字發(fā)給程書寒

　　“你幾點到？”

　　沒一會兒，短信接著響起

　　“明天中午，到你校門口，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

　　關(guān)上手機，易涼轉(zhuǎn)身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里她站在一個很大的教堂中間，抬頭，房頂高的出奇，上面有很多很多琉璃窗戶，明亮陽光透過不同的玻璃折射進來，投影在墻壁上，地上，桌子上，仿若置身天堂，這里空無一人，靜的可怕。

　　她朝著不遠處一扇很高很高的大門走去，可無論怎么走也走不到盡頭，教堂很明亮，卻使她不由的害怕，她開始呼叫，試圖喊著什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這里異常的安靜，連鳥叫蟲鳴都聽不到，不知過了多久，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一束強烈的光反射進來使得她不得不瞇起雙眼，用手肘擋著視線……

　　“我始終帶著你愛的微笑，一路上尋找我遺失的美好~”被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易涼伸手胡亂的在枕頭底下摸著手機“喂？”

　　“我到你校門口啦”

　　“?。窟@么快，抱歉，我睡晚了”

　　“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個大懶蟲，趕緊下來吧，我到宿舍樓下等你”程書寒略帶寵溺地笑著說道

　　“好”易涼匆匆收拾了下自己拖著行李箱奔向樓下

　　一路顛簸了幾個小時，終于回到香樟鎮(zhèn)。

　　與程書寒簡單的告別，易涼在路邊打了輛車回家，終于可以卸下所有行囊，關(guān)上房門，打開空調(diào)，舒服的躺在冰涼的木質(zhì)地板上，盛夏的蟬鳴聲聲入耳，一切顯得安逸而平靜。

　　易涼閉上雙眼，感受著悶熱而異常舒適的午后

　　程書寒發(fā)來短信

　　“到家了嗎”

　　“剛到，你到了嗎？

　　“嗯，到了，明天有空？一起回學校吃那家的牛肉飯？”

　　“我問下爸爸店里忙不忙，等下我再回你”

　　“好，等你消息”

　　易涼打開通訊錄，撥通了備注為“夏老”的電話

　　“喂？爸”

　　“你什么時候到家，我收拾收拾去接你”對面?zhèn)鱽砀O窸窣窣整理書架的聲音

　　“不用啦，我已經(jīng)到家了”

　　“哎呀，你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我開車接你多快，天氣這么熱”

　　“沒事，我打車回來的”

　　“好好好，我今早上去菜市場買了好多你愛吃的，晚上回去做給你”

　　“謝謝爸”

　　“誒...父女倆客氣個什么...怪不習慣的...”

　　“對了，爸，這幾天店里忙嗎？明天同學中午約我吃飯，差不多兩個小時回來，到時候我直接去店里幫你”

　　“沒事沒事，你去吧，這幾天沒什么事”

　　“可...”

　　“行啦，別嘮嘮叨叨的，跟你媽似的，去吧，店里一個人應(yīng)付得過來”

　　父女倆同時意識說到了尷尬的話題，易涼草草的掛掉了電話，然后迅速回復了短信

　　躺在舒適的房間里，思緒回到了小時候，爸媽還在的時候...

　　記憶隨著歲月沉淀已經(jīng)有些模糊，只依稀記得一些片段，像幻燈片一樣隨著時間推移年復一年地重新修復，重組。

　　那時候媽媽是一家跨國公司的高管，因為出色的工作能力，上司決定調(diào)配她長期駐守荷蘭，這意味著需要在國外定居，因為這件事媽媽爸爸不停的爭吵，爸爸不愿意離開，遠赴國外生活，最終在僵持了兩個多月后，他們毅然決定結(jié)束九年的婚姻生活。

　　于是，夏老帶著年幼的易涼回到了故鄉(xiāng)生活，易涼的媽媽遠赴荷蘭，一年后和同公司的上司再婚了。

　　易涼曾經(jīng)恨過她母親的自私和不負責任，恨她狠心的丟下她和爸爸，就為了她所謂的事業(yè)。直到易涼的爸爸牽著她的手溫柔的告訴她:“孩子，雖然媽媽不再是我的妻子，但她永遠是你的母親，她一定是愛你的，我們?nèi)齻€永遠都是一家人“

　　那一刻，易涼覺得父親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他的博愛，他的寬容一定是母親當初不顧一切阻攔，選擇嫁給爸爸的原因，像極了某一個人...

　　但最終母親還是弄丟了他...

　　曾經(jīng)在易涼十歲的時候，夏老遇到了一個同樣溫柔的女人，原來有機會圓滿一個破碎的家庭，但爸爸卻嚴肅地拒絕了那個女人，也許是不想年幼的孩子受到二次傷害，又或者這個飽經(jīng)世故滄桑的男人內(nèi)心還愛著當初那個義無反顧地離開他的妻子...

　　拒絕再婚的那個晚上，她看著夏老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里，他戴著銀白框眼鏡，手里拿著一張老舊發(fā)黃的照片，易涼太熟悉那張照片，那是爸爸媽媽第一次的訂婚照，照片里的女生穿著紅色的立領(lǐng)旗袍，婀娜的身姿，笑顏如花，男生穿著筆挺的白色西式襯衫，落落大方，任誰看，都儼然一對碧人...

　　從回憶中醒來時，已近傍晚

　　她掙扎著起身走向客廳，飯桌上滿滿當當?shù)牟松屢讻瞿康煽诖簦粗趶N房里忙碌的身影:“爸，爸，爸，夠了，我們才兩個人，當是喂豬呢”

　　“去!胡說八道，一天到晚沒句正經(jīng)話，這是最后一道啦，你醒的真是時候！”

　　“可...這也...”

　　“對了，下午我碰到書寒了，就順便請他晚上一起過來吃飯，他父母不在家一個人怪悶的，你打個電話讓他抓緊時間，快開飯了”

　　“??？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好的？？”易涼好奇的問道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趕緊！去打電話！”夏老催促道

　　無奈的拿出手機正準備撥打時，門鈴響起，打開大門，面前程書寒已經(jīng)換了一身服裝，米色的襯衫搭配牛仔長褲，一副清爽的樣子

　　“嗨，夏同學”少年禮貌的打著招呼

　　“這身打扮很適合你，好看”易涼不加掩飾的稱贊道

　　“謝謝”話畢，程書寒輕輕俯身迅速地在易涼的額頭印上一個吻，動作紳士而不失風度

　　“你.....！你怎么不知會一聲？”有些惱怒，不好意思地岔開話題，腦海里有那么一瞬間浮現(xiàn)鄒思橋的臉孔，雖然只是一瞬間，很快煙消云散

　　“你？？指的是...吃飯的事？還是吻你的事？”程書寒無辜地眨著大眼睛意味深長地的問道

　　“你..!”

　　“是不是書寒來啦？”夏老在廚房里大聲喊道

　　“誒！叔叔我來蹭飯啦！”

　　“不請我進去嗎？”

　　“?。慷?，進來吧”連忙讓出一個道

　　程書寒側(cè)身走進大門時俯身在易涼的耳際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真乖”，轉(zhuǎn)身走進客廳，留下女孩面紅耳赤惱火的模樣

　　這是個愉快的夜晚，易涼坐在飯桌上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驚愕，原來程書寒是個極其細心而健談的人，不僅帶來了夏老最愛吃的水果和下酒菜，還能和夏老滔滔不絕地談著各種社會問題和政治新聞，他們好似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這不得不讓易涼驚嘆一個19歲少年和年近50的男人居然有共同話題，這簡直不可思議！

　　在和諧的氛圍里，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愉快的結(jié)束了晚餐，易涼禮貌地送走客人，已是晚上九點，和夏老一起收拾了完畢后，有些疲憊的回到房間，滿足地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