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婆不必拘禮,快起身!”孟子逸踱步上前扶著孟婆。
孟婆微微彎下腰,垂著腦袋將手揮至那堂屋側(cè)邊兒,擺出迎請的姿勢,畢恭畢敬地說道:“冥王大人,到屋內(nèi)坐著說吧!”
二人隨著孟婆進(jìn)到堂屋內(nèi),孟婆時而看向葉云汐,又時而看向孟子逸,詢問道:“二人到老朽的寒舍來,想必是因為無相城?”
“正是!”孟子逸露出喜悅的神色,吹捧道:“您真是神機(jī)妙算,想必對于無相城,您一定了解得絲毫不差吧!”
孟婆看著二人,徐徐道來:“無相城自是相由心生,鏡隨心轉(zhuǎn);有心無相,相逐心生;有相無心,向隨心滅?!?p> 無相城城主收起迷霧,便久久站在原地愣了神兒。
這時,一個額間長著獨角的妖怪似乎殘疾,釀釀蹌蹌地走到城主身旁,貼近其耳根結(jié)巴地說道:“城主,孟婆,孟婆想要求,求傘。”
城主問道:“給誰求傘?”
獨角妖怪咽下口水,談吐不清地說道:“好像,好像是叫包,包什么枕的,前來,前來求傘。”
城主瞥向獨角妖怪,道:“走,帶我過去。”說罷便跟其一同離開洞穴。
突然,昏暗的堂屋內(nèi)泛起白光,葉云汐露出驚訝的神情,立刻環(huán)著腰間摸去,隨即拿出一面銅鏡,只見鏡中出現(xiàn)司琴慌張地說道:“云汐,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司琴姐姐,我,我”葉云汐結(jié)結(jié)巴巴得不敢說。
“云汐,現(xiàn)在不管你在哪兒,天君已經(jīng)派出天兵去捉拿你,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司琴已經(jīng)急得額角冒汗,但仍再囑咐道。
孟子逸見其神色緊張,趕忙上前摟住葉云汐。
“司琴姐姐,司琴姐姐......”葉云汐不知所厝地看著鏡中像消失,孤立無助地抬眼看向孟子逸,道:“孟郎君,怎么辦???”
孟子逸緊緊抱住葉云汐,輕輕地?fù)崦慕z發(fā),并安撫道:“現(xiàn)在天兵是入不了冥界的,我們暫時還是很安全?!?p> 孟婆徐步走來,與二人面面相覷片刻后,提議道:“近日有個剛來的,他卻有一事兒心愿未了,”
葉云汐偏過頭看向孟婆,純真地問道:“這個,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孟子逸下顎輕輕地貼著她的臉頰,低頭輕聲道:“云汐,我們先聽孟婆講完?!?p> 孟婆眼睛瞥向窗外,手指也隨著指向窗戶,慢條斯理道:“我正要讓他去無相城,求那無相傘了卻心愿,”又將眼睛瞥向他們二人,繼續(xù)說道:“讓這魂靈入了天界公主的體內(nèi),”說著再次將手指向葉云汐,徐徐道出:“或許能遮掩住公主的氣息。”
外面的天色已十分昏暗,空中烏云涌來,墨云滾似的遮黑了半邊天,那眾天兵已站在這烏云之上,電光石火間,風(fēng)嗚嗚地吼叫,炸雷聲震耳欲聾,緊接著“嘩嘩嘩!”得下起雨來......
“鮑大人,出來吧!”孟婆緩緩偏過頭,冷眼瞥向身后的木門。
只見那中年男人長相十分奇特,臉膛黝黑,腦門上還刻著一個新月,鮑公目光炯炯有神,利索得提起朝服衣袂,豪邁地踱步走向三人。
葉云汐眼神怪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臉膛黝黑的男人,然后抬眼看向孟子逸眨眨巴著眼睛,單純地介紹道:“別看這個鮑公長得很兇,其實他是一個好官、清官,在凡間百姓口中有‘包青天’的美名?!?p> 孟子逸捏了捏鼻尖,寵溺地看著自家小孩兒。
鮑公立刻認(rèn)出孟子逸便是便駙馬,微微垂下頭看著葉云汐,疑惑地問道:“公主,你是為何會在這兒?”說著雙指并攏指著孟子逸,眼睛也隨之看去,緩緩地說道:“莫非是?”然后側(cè)過身將目光投向葉云汐,怒發(fā)沖冠道:“莫非是,這狐國駙馬欺負(fù)你?”
說罷,鮑公踱步走到這駙馬跟前兒,替公主打抱不平道:“狐國這般強(qiáng)取豪奪,實非君子所為。若我還在陽間,知道公主受這般欺辱,定親自帶兵踏平你青丘......”
孟子逸咽下口水,只是靜靜地聽著鮑公的說教,對其說教愿聞其詳,因為自己也甚是傾佩鮑公的秉性,哪曉得凡間皇帝老兒這般糊涂,竟因聯(lián)姻賜死了他。
葉云汐趕忙擺著手,急忙向鮑公解釋道:“沒有沒有,”抬頭瞥向孟郎君一眼,欣慰地笑道:“孟郎君對我挺好的,鮑公多謝您的好意!”然后向鮑公作揖行禮表示感謝,緩緩直起身板后刻意回避包枕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說道:“包公,我”說罷雙手背后昂起頭鼓著腮幫,似乎欲言又止久久未說出口。
鮑公綰著手臂,走上前一步直言問道:“公主可是有事兒,要拜托老臣?”
葉云汐慚愧地低下腦袋,兩根食指在鼻翼前互相戳著,自責(zé)地說道:“鮑公,您是因我向父皇諫言,才落得這個下場,我現(xiàn)在卻有求與您,”說罷猛然深吸一口氣,撫著自己的胸脯說道:“鮑公,我自知心中有愧,段不敢求您什么!”
“公主,此言差矣!”鮑公立刻彎腰卑躬,作揖行禮。
葉云汐連忙踱步走到包公身邊慢慢扶著直起老腰。
鮑公隨即伸出虎口撇頭看向葉云汐,堅定道:“為公主捷足先策,自是老朽的本分。公主既有事于老朽”說著慢慢側(cè)過身子,卑躬作揖道:“老朽定當(dāng)竭盡全力!”
葉云汐偏過頭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二人對視少焉,微微躬下腰扶起包公,愁顏不展地看向他老人家,指著穹碧憂心忡忡道:“現(xiàn)在外面滿是天兵,我想借鮑公您的魂靈入我體內(nèi),助我們二人瞞過眾天兵,前往無相城?!?p> 鮑公猶如灑家般,豪爽道:“這有何難!與我也無害處,”只是將手背過身,不解地看向他們二人,問道:“你們二人去無相城,所謂何事啊?”
“鮑公,這便是我剛剛的難言之隱。”葉云汐慚愧地低下頭說道。
“哦,此話怎講?”鮑公瞇起眼睛,撫著下顎的胡襞,甚是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