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周離舞動雙棍,熟悉著從刀法中悟出的棍法。
兩根玄黑鐵棍是孫五爺祖上那位加入過天工閣的煉器師親手所打造,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材質,堅硬、沉重。
而三十六路連環(huán)刀是一門連環(huán)重刀,講究的就是一個暴力,一個勢大力沉,以硬實力碾壓,擋得住就能活,擋不住就摧枯拉朽,必死無疑。
周離心血來潮,以雙棍施展刀法,沒想到兩者結合下竟擦出了火花。
只不過刀法畢竟是刀法,不可能完全匹配雙棍,期間周離有過好幾次失誤,兩根短棍因為招式不協(xié)調的問題碰撞到了一起,那爆發(fā)出來的力道,也就他自己吃得消,換個人來當場就被震死了。
想要真正將刀法改成棍法,靠他自己瞎練明顯不行,他已經打定了注意,不管有多少漏洞,先去按照刀法改寫一本《三十六路連環(huán)棍》。
然后等爐子收集了古文字,再拿去強化,使其變成能夠修煉的真秘籍。
……
清晨。
天地朝陽大放光彩,一縷曙光劃破混沌。
萬物生機勃勃。
周離盤坐在屋頂,整個人沐浴在朝霞下,運轉赤霞真氣催化出臟腑真火,焚燒血肉中的雜質,洗練臟器,壯大肉身陽火與生命精氣。
五臟六腑迸發(fā)出蓬勃強壯的生機,毛孔舒張,渾身舒坦,精神抖擻。
一日之計在于晨。
吱呀,玉清璃推開門從房中走出,呼吸了一口新鮮口氣。
陽光照在她一頭青絲瀑發(fā)上,熠熠生輝,有了些圣潔的味道。
她看向屋頂?shù)闹茈x。
“我餓了,想吃豆腐腦?!?p> 周離笑了笑:
“好,我去給你買。要甜的還是咸的?”
“甜的?!?p> “甜的能吃?”
“難道不都是甜的?”
兩個人對視好久,都能看到對方眼里的疑惑。
……
城中的家家戶戶陸續(xù)醒來,開始日復一日生計奔波。
有些家庭卻徹夜未眠。
就在昨晚,許多家庭被敲門聲吵醒,開門一看,竟是負責守夜巡邏的捕快和鄉(xiāng)勇們,帶著他們家失蹤的孩子上了門。
這些天永安城涌進了大批幫派,干拐賣人口生意的不止青巾幫一個,昨日周離滅了青巾幫救出了一大批受害者,但仍有很多女人和孩童失蹤,下落不明。當時在城主府門口,許多父母沒找到自家孩子,希望破滅,崩潰大哭。
卻沒成想,當晚自家孩子就回來了。
據回來的姑娘與孩童所說,綁走她們的人這些天將她們關在地牢里,到了深夜突然給她們蒙上雙眼,帶著走到大街上,讓她們快滾。
后來她們就被守夜巡邏的捕快與鄉(xiāng)勇發(fā)現(xiàn),各自護送回了家。
只可惜,她們被人蒙上了眼,而每日出現(xiàn)在地牢里的人臉上都帶著面罩,記不住相貌。
但這對于他們的父母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孩子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經此一事,城里的百姓安心了不少。
那些幫派明顯是慫了,不想步入青巾幫的后塵,趕緊把擄走的女人孩童放了出來,不管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一并扔到街上放走,免得節(jié)外生枝,小命不保。
城主府。
張承坐在書房中練字,地上扔了幾十個廢紙團。
他在寫一個大大的“靜”字,以此來穩(wěn)定心境。
不一會兒,有個身穿軟鎧的人進屋,是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也是張承的義子,貼身親衛(wèi)。
“義父,朝溪城、平源城、長新城的城主都回絕了您的邀請?!?p> “他們怎么說?”
“他們三人早在得到消息后就密謀了一場,最后讓我轉告給義父四個字,不敢、不值?!蹦腥苏f道。
咔!
張承手中的毛筆被他直接捏斷,臉色沉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三個老匹夫!”
張承怎么可能不懂那四個字的意思。
那三個老匹夫不敢得罪青陽觀的兩個道士,那兩人道行高深,他們怕死,也怕被牽扯進旋渦之中無法脫身,最終搭上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
所以他們覺得出手幫忙不值,不如袖手旁觀,隔岸過火。
“不用管他們了?!睆埑虚]上眼沉默了許久,睜眼道,“鎮(zhèn)魔司的三位現(xiàn)在怎么樣?”
先前信使以及前來永安城相助的鎮(zhèn)魔司高手失蹤一事,引起了朝溪城鎮(zhèn)魔司的注意,組織了三位高手前來調查,早就住在了城主府上。
“那三位近期都在房里翻看陳年案宗,尋找線索,他們認為魔修有可能是城里的人?!蹦腥嘶卮?。
“照顧好,有什么需求全部滿足,就是別讓他們接觸青陽觀那兩人?!?p> “你下去吧?!?p> “是?!?p> 男人走后,張承捏了捏眉心,早知會惹上這么個大麻煩,當時就不給青巾幫幫主那個人情。
誰能想到區(qū)區(qū)兩個低賤的人販子,竟然引發(fā)了這么多事。
張承深知衙門捕快的性子,貪生怕死,只要威脅一番滅將他們全家滅口,他們必定不敢將消息透露出去,所以才賣了青巾幫幫主一個人情,畢竟他們合作多年,這點小忙不得不幫。
鬼知道周離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現(xiàn)在后悔也無用,最該想的是要怎么弄死周離和玉清璃,保證自己的那些勾當不被揭發(fā),繼續(xù)在永安城當這個土皇帝。
張承不怕刺殺,城主府防衛(wèi)森嚴,首先他自己就是九品后期修士,一身法寶符箓,還有請來的修士客卿。
最重要的是,府上還住著三位鎮(zhèn)魔司高手,兩位九品中期,一位九品后期。
那二人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將他殺掉,只要鬧出動靜,他們必定會暴露自身,到時就是一個刺殺朝廷官員的造反罪名扣上,名正言順。
他在城主府里就是安全的。
忽地,張承感知一動,余光瞥到了一道黑影,扭頭看去,房間中竟悄無聲息地多出了一個黑袍神秘人。
張承目光微動,不得不說這魔修真的是藝高人膽大,府里還有三個鎮(zhèn)魔司的高手,他就敢這么出現(xiàn),不怕暴露嗎?
還是說,他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證不被發(fā)現(xiàn)?
隱匿氣息的手段的確上乘……
“事情我都聽說了,要聯(lián)手嗎?你我都有共同的目標?!焙谂廴松硇吾笉?,聲音沙啞,蒼老。
張承沉聲道:“可以是可以,但你的前幾次計劃都失敗了,我想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p> “那臭道士的成長速度遠遠超乎我的預料,好在我這些年也搜集了不少好東西……”
“……”
魔修以神念傳音,將自己的計劃告知給了張承。
而后,他的身形漸漸淡化,空氣中只留下一道沙啞的聲音。
“接下來,你只需要耐心等到比武會那天即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