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黏糊感極其不適,散發(fā)著海水以及人體的惡臭味兒,吳令是被熏醒的。用手指掰開搭在她手臂上的一具尸體。
也幸好是個女人的頭,否則,她這條手臂算是廢了。
由男深那家伙呢?
不會淹死在海里了,或者被鯊魚吃了也不一定。海灘一處點(diǎn)亮著篝火,她所待的籠子非常顯眼,一個黑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徒手敲了敲鐵欄,他吼著什么,吳令哪里聽得懂,一臉茫然又不耐煩的撩開貼在臉上的濕發(fā)。
黑人塊頭大,口水都快濺在吳令臉上。
“hey!stand up!”
這一句英文,總算是聽懂了,吳令和幾個一起的女人站了起來,僅僅只剩下剛才那具女尸依舊還躺著。
黑塊頭砸開鐵欄,走到那具女尸旁,罵了什么,吳令沒太聽懂。那黑人正要撩開那具女尸的裙子,吳令蹲下身及時阻止道,“wait~,eh······i mean,respect the dead,please!“
“ok~chinese girl!“黑塊頭輕笑著拍了拍吳令乖巧的腦袋。
“go,go,go!”
黑塊頭把籠子里的所有人趕出去,點(diǎn)了一口煙,深吸了一口,慢慢的吞云吐霧。
他走到吳令后方,搭上吳令的肩膀,吳令身體僵硬了一會兒,沒有阻止黑塊頭的行為。
直至越來越放肆,吳令后腳踢向要害,快,準(zhǔn),狠!
“wo w,wow~你真是個危險的女人!”
“你要帶我們?nèi)ツ睦??”吳令手插著褲兜,一幅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仿佛她是這個島上的島主。
黑塊頭撿起海灘上一條鐵鏈,丟在她們面前,說道,“ Take this iron chain,follow me.“
“come on!“黑塊頭再吼道。
黑塊頭在最前方帶路,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路時,一腳踢開癱在一旁的蛇,回頭看了一眼拿著鐵鏈的女人們,滿意的繼續(xù)前進(jìn),吹著歡快的口哨。似乎是內(nèi)急,在一旁就開始小便起來。吳令心中一股怒火,無從發(fā)泄。
有機(jī)會,她一定要撕爛他的嘴,毀了他的種。
現(xiàn)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兒,只能任人宰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先忍了這口氣。
走過這條偏僻的小道,面前突然矗立著一棟別墅,簡約大氣,符合島主的氣息。她始終有一種預(yù)感,陸政會在這里,但她最希望看到那個家伙也在里面。
要是沒有,她才不會浪費(fèi)精力去墓地給他燒香。
吳令捏著鐵鏈子,默默的深呼吸。
而此時,別墅里頭,一個俊朗的男人正躺在一張床上,呼吸穩(wěn)定。床頭燈調(diào)到了最暗,天花板上吊燈散發(fā)著凝重的氣息,仿佛危險即將來臨,門外站著兩個男人。
“醒了嗎?”說話的正是陸政,其中一個站立的男人回復(fù)道,“陸先生,還沒有?!?p> “很好?!?p> 冷冽,狠戾的語氣回蕩在廊間,仿佛每一個字都撞擊在墻面上,沖破,直至傳到正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耳朵里。
這是一場夢,生離死別,他緊緊的握住女孩的手臂,阻止不讓她掉入海里,巨大的海浪翻滾著,直到他不省人事,似夢非夢。
他輕輕的睜開眼,同時也聽到了那兩個字。
早就猜到,陸政何其聰明之人,怎么會查不到他是什么人。今晚怕是要決一死戰(zhàn),就算是為了他的父親,他到死也要詢問個清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由南深閉上了眼。
“給他灌下去。這可是我最新買來的寶貝,不能灑下一滴?!?p> 陸政坐在寬大的沙發(fā)上,翹著他自認(rèn)為最優(yōu)雅的二郎腿,嘴里還在念著,“緣分何其妙不可言,華山,你的乖兒子自己送上門來,別怪我不顧及你的情面。當(dāng)年,若是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也不至于命歸西天?!?p> 床邊立著的保鏢正要將手中這碗黑乎乎的水,往由南深嘴里倒。
敲門聲正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門外一個保鏢詢問道,“陸先生,jack帶了幾個女人過來,說是要和你做買賣?!?p> “他還說什么?”
陸政似乎是習(xí)以為常的問道。
“jack說,她們會是最好的試驗(yàn)品?!?p> “帶上來我瞧瞧?!?p> “是?!?p> 廊間回蕩著七零八落的腳步聲,有規(guī)律,有沉重的步子。
吳令每踏出一步,就好像是接近地獄的大門,同時,她又慶幸那個家伙不在這里,或許這里比死亡更危險。
哪怕他是被沖到另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又或者被人救到了人家處,海上會有漁民嗎?她在想,陷入了沉思?;蛟S,她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插在她和他中間。
選擇,一個選擇正在等待著她。
隨著帶領(lǐng)的黑塊頭進(jìn)入了昏暗的房間,她一眼便瞧見了陸政,還有······他。吳令霎時間心頭一顫,手不自覺的抖了抖,她有些害怕了。哪怕是那一次的墜機(jī),哪怕是那一次她醒來發(fā)現(xiàn)她自己耳鳴······
耳鳴——
吳令似如夢初醒,她什么時候能聽見了,助聽器早就不知道被海水沖到了那個角落??墒?,她此刻卻高興不起來。
“哦,南深的女朋友?”
“陸總?!眳橇顝?qiáng)裝鎮(zhèn)定的問候,“南深他怎么了?”
床上的由南深眼瞼了動了動。
“嘖嘖嘖,別擔(dān)心?!标懻酒饋?,走到吳令跟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海水喝多了,處于昏迷狀態(tài)?!?p> 吳令惡心陸政的口氣,王者的姿態(tài),仿佛下一秒,所有人死無全尸,不是嗎?
“繼續(xù)?!标懻疽獯策叺谋gS繼續(xù)喂藥。
吳令頓時瞟了一眼,只是一眼,就感到不妙,及時阻止道,“等等?!?p> “只是海水喝多了而已,我有辦法讓南深他醒過來,就不必浪費(fèi)陸總的那一碗藥了?!?p> 這碗藥堅(jiān)決不能喝下去,她固執(zhí)的走過去,房間的保鏢匆忙走過去阻攔,陸政抬了抬手。
吳令緊緊盯著跟前的保鏢,示意他讓開。跟前的保鏢見陸政搖了搖頭,隨即讓開,順手將那碗藥放在床頭。
吳令瞟了一眼那碗里的湯水,是藥三分毒,她不會信陸政那么好心,可能是床上的家伙身份暴露了,那么他們情侶的身份估計(jì)——他也心知肚明。
此刻,陸政靜靜地觀賞著她的“表演”,吳令坐在床沿,背對著房間里的一群人,角落里和她一起的幾個女人,時不時嗚咽出聲,她們的惶恐,充斥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