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捆仙繩是他在下界之前從棠玉身上拿的,他這次下來拿了棠玉不少東西,那妮子要是知道了,估計會下來跟他大吵一架吧。
說起棠玉,他在人界待了這么多個月,天上大概也過去好幾個時辰,想著棠玉也差不多要醒了,她要是知道他將她灌醉逃跑,不知道該有多生氣。
“喂,玄羿!”祝融騎馬跟了上來,“是有什么好事嗎,你笑得這么開心?”
玄羿猛然回神,他們這是在行軍打仗,還是要專心些。
“沒有?!?p> “軍師,你還沒說這捆仙繩是誰給你的呢!”鳳卿啼也跟了上來。
“還能是誰??!”祝融突然陰陽怪氣起來,“除了那個棠玉公主,還能是誰!”
“棠玉公主?天帝的那個棠玉公主嗎?他們九重天不是不參戰(zhàn)嗎?”
“那仙虞草都有了,你還信什么九重天不參戰(zhàn)!”
昌意被他們騎著馬一路拖著,先前有幾個天兵要救他,便被祝融幾道三昧攔了下來。隨后鳳卿啼干脆圍著大營畫了一個結(jié)界,祝融便圍著那結(jié)界下了一圈三昧真火,他二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那一眾天兵之中沒有會使玄水的,因此怕是免不了羽化的命運的。
——
昌意被這幾人丟在了玄囂的營地前面,有幾個天兵認出了他,便紛紛過去報告了軒轅帝君,軒轅帝君看到兒子被人糟蹋成這樣,頓時老淚縱橫,立即命令玄女開了乾坤結(jié)界。
結(jié)界一開,祝融等人便立即沖了上去,那軒轅帝君自然是帶了一眾天兵,兩撥人立即便纏斗在了一起。
以祝融的戰(zhàn)力,玄羿真心覺得他斗不過那黃帝,但他之所以沒阻攔,是因為他今夜要辦的不是那軒轅帝君,而是那九天玄女。
試劍大會之后,他便到處翻閱典籍,最后還是在封山的藏書閣中找到了玄女手中那隨時隨地收縮自如的乾坤結(jié)界。這結(jié)界來頭不小,乃是蓬萊仙島的神物,至于破解之法,便是沒什么技巧,只能靠高階上神的神力來破,或者直接搶到那控制這乾坤結(jié)界的蓬萊神玉。
如今兩方爭斗不休,玄女自然是沒法開那結(jié)界,于是便加入戰(zhàn)斗。
祝融要擒賊擒王,但玄女直接攔住了他,如此二人便在那里斗了起來。二人的招式都是極快的,玄女善劍,祝融善火,二人爭斗不休,劍氣四射,火氣滔天,嚇得周圍一眾天兵急忙躲閃。玄羿瞅準時機忽然沖了上去,抽出還衛(wèi)劍飛身劈下,玄女立即躲閃,那劍氣砍斷了她身上的乾坤袋,玄羿又提劍一挑,那乾坤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他手里。
玄女大愕,原來他們的目標不是軒轅帝君,而是她身上的蓬萊神玉。
“混蛋!”玄女大怒,方才那玄羿挑斷了她的腰帶,這小流氓——于是不再與祝融纏斗,轉(zhuǎn)而與玄羿爭斗不休。玄羿的劍法是極好的,在加上這圣級神劍的威力,便是幾招之內(nèi)將玄女打的連連后退。
玄女知道那圣級神劍的威力,畢竟當初,這家伙就是用那把劍直接劈開了她辛辛苦苦締造了兩年的誅仙陣。玄女見劍術(shù)不行,便立即轉(zhuǎn)換策略,后退運功,使出九天玄水。祝融見狀跳到玄羿跟前,立即動用三昧,水火相撞,頓時冷熱交鋒,光芒四射,水汽彌漫。
鳳卿啼本是去追那軒轅帝君,結(jié)果沒過兩招便被一龐然大物壓倒在地,那是貔貅。那神獸張開血盆大口,正欲下嘴,便被玄羿一劍砍斷了腦袋。
水汽越發(fā)濃重,高空傳來響徹云霄貫穿山野的鳥鳴聲,玄羿暗道不妙,當是那骨雕。
“祝融,此地不宜久留!”話語見,那骨雕撲閃著翅膀飛了下來,周圍水汽被吹散,玄羿抬頭望去,那天上便是有十幾只骨雕飛馳而下。玄羿立即飛身而上,揮劍而去,那撲向他的龐然大物被那劍氣斬成兩節(jié),血肉橫飛的慘狀嚇到了別的骨雕,紛紛不敢靠前。
“軍師!”鳳卿啼高喊一聲,玄羿身后那貔貅又站了起來,此時它的首身已經(jīng)重新銜接在了一起,它的眼中冒出瘆人的紅光,鳳卿啼尖叫之時,便是已經(jīng)貼近了玄羿。
眼看著就要一口吞了他,卻是突然嘶吼一聲倒在地上。玄羿轉(zhuǎn)身,那貔貅背上的赤色火焰箭在瞬間化為烏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頭遠望,那紅衣女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
玄羿等人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子時,刑天知道他們半夜偷襲軒轅后很是擔憂,便是一直沒睡,直到他們回來。
“你們幾個,怎能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便私自夜襲?!”玄羿幾人前腳剛踏進營中便聽到了刑天的訓斥。
祝融似是不以為然,他這一仗雖然沒捉到軒轅帝君,但與那九天玄女交手時,他的三昧真火已經(jīng)可以與她的玄水想抗衡,不再受她壓制,這也算是有了些收獲。
“這是乾坤結(jié)界的開啟法器——蓬萊神玉?!毙鄬⒛怯袷瘡那ご腥〕觥?p> “乾坤結(jié)界?”
“就是試劍大會時誅仙陣外的保護結(jié)界。”長靖與一眾長老合力都沒有破開的結(jié)界。軒轅沒了這結(jié)界,那他們之后的偷襲便是會多幾分勝算,反過來,他們有了這乾坤結(jié)界,便也不用在懼怕那應(yīng)龍的偷襲。
這是個好東西,那他們這一趟也算是立了功,不過還是被刑天訓斥了一頓。祝融倒是一臉茫然,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玄羿說是幫他們捉拿軒轅帝君,實則是去搶那蓬萊神玉了。
“軍師,真不夠意思,怎么事先不跟我們說明白?”三人被刑天轟出來后,便是要回到各自的營帳中。
“就是,太不夠兄弟了?!弊H陔m是被罵了一頓,但此時也是眉開眼笑。
“不是說了嗎,我?guī)湍銈兤颇墙Y(jié)界?!毙嘈α诵Α?p> 三人又嬉鬧了一番,這才回了各自的營帳中。
今日這夜襲,玄羿也是覺得太魯莽了,他賭的是軒轅帝君的愛子之心,但若是先發(fā)現(xiàn)昌意的是那長子玄囂,他們今日便是會很危險了。這策劃不過是他喝了些酒,一時興起想到的,下次可萬萬不能如此了。
玄羿剛扯開簾剛要進去,一長劍便直戳他的喉嚨。
“阿玉。”
棠玉滿臉的怒氣:“騙子!”
玄羿倒是料到了她會來,但確實沒想明白她是怎么這般準確地找到他營帳的,若是刑天告訴她的,那方才刑天就應(yīng)該跟他說了才對。不過眼下這發(fā)了怒的老虎,他還是要小心一些應(yīng)付。
“你明知我不會喝酒,卻還要將我灌醉?!碧挠駳獾男∧樛t,“你還偷我的東西!”她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玄羿不見了,便氣呼呼要下界尋他,臨走時檢查身上的乾坤帶,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下留秋劍和赤黎火焰弓。
“你是怎么進來的?”按理說帳外有看守的天兵,應(yīng)該會發(fā)現(xiàn)才對?!皩α耍銜[身咒?!彼謴街毕蚯皫撞?,那丫頭果然嚇得連忙地退后。
忽然間,棠玉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很是陌生,他那一身銀白色的盔甲沾滿了血漬,還有幾出劃痕,應(yīng)當是利刃造成的;他的臉也變了,唇上似乎長出了些許胡子,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皮膚似乎黑了一些,他的目光也變得格外犀利,他那種淡定的神色像極了她的兄長,冷靜沉穩(wěn)得讓她害怕——這是先前跟她玩鬧的那個人嗎,怎么一點都不像了。
“阿玉,把劍收起來吧?!彼肿呓鼛撞?,棠玉又是后退——他的眼神,讓她心中那畏懼波瀾翻涌起來——這里是戰(zhàn)場,這個家伙,已經(jīng)屠戮了許多神族,該不會這會兒魔性大發(fā)了吧。
“把劍收起來?!?p> 這似乎不是討好的語氣。她不敢再跟他對視,便老老實實地收了劍,她的劍剛?cè)肭?,那人便撲過來抱住了她。棠玉嚇了一跳,立即掙扎著推開他。
她這反應(yīng)倒是比玄羿預料中的激烈些,似乎是被他方才的樣子嚇到了,但她受驚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愛。玄羿再靠近,那丫頭便是繼續(xù)往后退。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繞過她走到那桌子旁,將身上這副沾滿血的盔甲脫了下來,只剩那干凈的里衣。棠玉仍是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仿佛他下一刻便會吃了她一樣。
“坐?!?p> 他本是有很多話想說,但這空氣片刻的凝固,吞噬了他所有的話語,最后便只剩了一個“坐”字。
她是真的在怕他吧,怕他嗜殺成性,對的,她知道他是魔族,她怕他,也是正常。
棠玉乖乖地坐到木椅上,她本來還有很多怒氣很多怨言,但此刻竟是不敢說出口。她的眼神躲閃,恐懼與他的對視。
“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