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冷靜
門外，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顯然巷子里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擴散到這邊，但李凱沒有去理會。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剛發(fā)生的畫面——從他點燃火石粉爭取到一絲破綻到利用巡山犬的弱點令其僵直眩暈失去行動能力，再到拿出小刀捅穿敵人的胸膛，這一幕幕，是如此真實清晰。
他甚至還記得溫?zé)岬难簭男靥艦R射到手上的感覺。
我，殺人了。
李凱舉起手中的小刀，透過黑暗，能看到上面的血跡，甚至握著刀柄的手也是一片鮮紅。
在小巷子的時候，他因為滿腦子想著逃命，所以沒什么感覺，但現(xiàn)在平靜下來，他心里不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有一道黑洞要將他吞噬一樣。
雖然對方要置他于死地，他這么做頂多算防衛(wèi)過當(dāng)，但真正奪去一條生命，李凱還是非常不適應(yīng)。
不過這種不適應(yīng)更多的是心理層面的，他的身體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異常，沒有像那些穿越前輩一樣第一次殺人就反胃嘔吐。
甚至隨著時間推移，他心里層面的不適應(yīng)也在消失，最明顯的就是他的注意不再糾結(jié)于殺人的過程，而是開始思考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
為什么巡山犬會攻擊精瘦男子？李凱想起巷子中最后看到的一幕，兩只巡山犬明顯都叛變了。
他不斷回顧細(xì)節(jié)，發(fā)現(xiàn)這兩只都被他打過脖子，但這個行為顯然不可能讓巡山犬攻擊自己人，而且，兩只巡山犬都是從僵直恢復(fù)過來后才開始攻擊人的。
難道是因為主人死掉，失去了契約束縛后發(fā)狂了？
但李凱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就算失去了契約，荒獸的記憶還在，它們依然對主人有一些感情在，尤其是在剛失去契約的時候，感情最深刻，就算發(fā)狂也最先向他攻擊才對，不可能攻擊精瘦男子。
難道是反噬？
李開又猜到另一種可能，但很快就被他否決，因為反噬的條件比較特殊，以之前那些人的狀態(tài)，不太可能產(chǎn)生反噬。
而且巡山犬的狀態(tài)與反噬也不同，李凱當(dāng)時與它們對視過，它們的眼中的情緒很純粹，就是單純的憤怒，甚至都沒有殺戮的欲望，所有的行動好像被這股憤怒控制了一樣，這與他認(rèn)知中的反噬完全不同。
李凱總感覺里面還有其他誘因。
窗外，嘈雜的聲音漸漸小下去，等一切重歸平靜，李凱依然在桌前沉思，一方面在思考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則是等待可能會出現(xiàn)的城衛(wèi)人員。
雖然精瘦男子和另一個人是被自己靈寵殺死的，但第一個人確實是他下的手，胸口的傷口是個人都能看到，而城衛(wèi)只要確認(rèn)一下這三天今天的動靜和目的，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找上他。
不過真要被找上門，他也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雖然不一定完美，但至少可以保證自己性命無憂。
然而一直坐了一個小時，待夜色深沉，蟲鳴漸輕，門外依然沒有人。
李凱不由輕輕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關(guān)自己過了。
隨即他自嘲一：大概那些城衛(wèi)壓根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平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他們也不會費力去查這種事情吧。
但為了保險起見，今晚他還是沒有選擇回寵盟。
將沾著血漬的衣服換下，李凱洗了個澡回到自己臥室。
從床下拿出草藤蛇主根，發(fā)現(xiàn)又成長了一些，而原先的靈核能量已經(jīng)被吸收的差不多，于是他直接把買的四枚靈核塞進(jìn)木盒中。
似乎感受到靈核的能量，李凱從契約中感受到了草藤蛇喜悅的情緒。
這種情緒就像一個嬰兒對食物的喜悅，不帶任何雜質(zhì)，李凱的心也不禁隨著它的喜悅而平靜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凱去上班的時候特地打聽了一下，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被后來趕去的城衛(wèi)解決了，暴走的荒獸都被擊殺，而這件事則被定義為幾個人鬧矛盾，火氣上頭起了殺念。
如此一來這件事便草草了結(jié)，里面根本看不到李凱的半點影子。
如此一來，他才算真的安心。
來到馭獸齋的倉庫，李凱與之前一樣把獸棚整理清掃了一遍，同時往里面添了一些料。
今天獸棚的獸欄罕見的住滿了多姆牛和西羅獸，這令李凱的工作量急劇增加，好在他已經(jīng)解決了多姆牛體味的問題，否則這么多多姆牛擠在一塊，那味道簡直是地獄。
而忙完獸棚這邊的事情，下午后，他早早來到驗收處開始驗收鑒定的工作。
這是他最喜歡的時刻，因為時不時能碰到一些未遇到的荒獸，豐富自己腦海的知識庫。
這兩天，他腦海中已經(jīng)多了五種荒獸的知識。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李房和自己的同伴走了進(jìn)來。
“呦，來的這么早？聽說昨天又是最后一個結(jié)束，你說你，一點進(jìn)步都沒有，來的再早有什么用？”
看到李凱，李房習(xí)慣性的嘲諷一波。
不過李凱心里在想事情，所以沒有理他。
李房見李凱沉默，以為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事，臉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不要我來教教你？一般人我可沒心思浪費時間，但你怎么說也是被田先生看過一眼的，天分還是有一些的，只要叫我一聲老師，我勉為其難可以教教你?！?p> “不用，我現(xiàn)在挺好。”李凱被說的有些煩，淡淡說一句打發(fā)道。
“小子，不要不識好歹，你也不去外面打聽打聽，李哥現(xiàn)在可是城主府聘請的禮部司員，是能夠正兒八經(jīng)參加這次生祭大典的，現(xiàn)在求李哥辦事的人都能排成長隊，他能放下身段教教你，那是你的福氣，讓你叫聲老師怎么了？還擺著這破臉，我看你就是當(dāng)一輩子賤民的命……”
旁邊一個小跟幫不爽的叫囂道，不過被李房揮手阻止下來。
“哎呀，沒有你說的這么夸張，這次能成為司員也是沾了我?guī)煾杆先思业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也是看在田先生的面子上才提這么一句，既然這小子不識好人心那就算了?！?p> 李房雖然口中說的謙虛，但臉上的得意誰都能看的出來。
“神經(jīng)??！”看著李房幾人得意洋洋地上去二樓，李凱暗暗嘀咕一句，繼續(xù)想自己的事。
沒多久，外面就有人推著今天要驗收的祈珠進(jìn)來，不過令他遺憾的是，這批祈珠里的荒獸都是之前見識過的，所以并沒有為他增加知識。
李凱安心地為這些荒獸幼崽打分，這次他有意識的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倒不是說因為剛剛李房說了一次才這樣，而是為了表現(xiàn)出正常進(jìn)程。
畢竟干了兩三回，再笨也會有些進(jìn)步。
不過這次他依然是最后一個結(jié)束，等忙完獸棚的活，他變裝來到寵盟。
來到二樓的大廳，里面的人比前兩次都多了許多，劉鳶正在一臉焦急的和另一個工作人員說著什么。
當(dāng)李凱走過去打招呼的時候，劉鳶臉上充滿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