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夜滌魂
狂風暴雨之中，車輛多有打滑，甚至難以開繼，豆大的雨點狂暴的拍在車子的玻璃上，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
車上視野被遮擋的很嚴實，就算雨刷器已經(jīng)在不停的工作了，但是視野依舊狹小，甚至車內的視野，根本都不及走路能看到的視野更廣。
所以車上的張國海兩人，也根本看不到遠方在雨幕中穿梭而過的高思明，甚至連那個微弱的燈光，兩人都沒看見。
不過好在今天路上的車輛極少，所以年輕警察倒是開的并不算很艱難，不用怕碰到車什么的，年輕警察專心的開著車輛在雨中穿梭著，張國海則是仔細的緊緊的盯著道路兩旁的蛛絲馬跡，找尋著他要抓捕的犯人。
許久之后，車輛在暴雨中劃出了一條筆直但不優(yōu)美的航線，而此刻的張國海，也發(fā)現(xiàn)了前方不遠處的那一家還亮著燈的店鋪。
“小劉，那邊有個沒關門的店鋪，過去問問?！睆垏Ｖ钢胺?，中氣十足的說道，此刻因為暴雨的突然降臨，他這邊的車窗已經(jīng)關上了，但好在因為是雨天，空氣的流動，讓車內也不是太過于炎熱，倒還算是沒有出汗，雖然也并不冷。
年輕警察艱難的將車停到了店鋪的旁邊，穿好從警局中拿出的偏厚一點的制服，跟隨張國海下了車。
下車之后，狂暴的雨水瞬間打濕了兩人的衣衫，盡管穿的再厚，依舊只是負累而已。
兩人快步走向了那個亮著燈光的小店鋪，正是剛才高思明待過的店鋪，只不過此刻只剩下中年女人在窄小的店鋪中坐著，也沒見有什么客人會過來。
“大姐，下這么大雨還沒收攤呢?！睆垏Ｗ哌^去，并沒有率先詢問，而是禮貌的只會了一聲。
“哎呀，警察同志，我家沒什么人，就我自己，尋思著多開一會兒，回去也沒什么事。”中年女人看到是警察，心里不由得一緊，畢竟大部分看到警察總是會沒來由的心里緊張，尋思著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這也是大部分人的第一猜想。
張國海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追問，畢竟誰家里沒有著一些難念的經(jīng)書，過多深究，于人于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當然，身為一個警察，平常的時候張國?；蛟S會仔細的問詢一下，但是今天，因為事態(tài)緊急，加上暴雨的侵擾，張國海也顧不得太多了。
隨即張國海讓旁邊的年輕警察拿出了那張照片，遞給中年女人，“大姐，見過這個人嗎？”
中年女人看著照片上這個穿著囚服的男人，雖然衣服不一樣，但還是認出正是剛剛離開的高思明，因為特征還是很明顯的。
想起了高思明剛才說的話，中年女人腦海里涌現(xiàn)出很多到想法，但隨即她還是輕聲的回復了一句，“見過，見過，警察先生，他去對面了”。
“對面。”張國海念叨了一下，同時轉過頭看著對面的雨幕。
這個街道很寬，加上今天暴雨的遮蓋，狂風卷起暴雨，揚飛的灰塵，蓋上天空，掀起白茫茫的雨氣，更看不清什么東西了。
“大姐，對面是什么地方?！睆垏？床磺鍖γ娴慕ㄖ灾荒芾^續(xù)問一下中年女人，畢竟她在這里擺攤，肯定是知道的。
“對面是一個住宅，幾年前蓋的，所以還挺高的，算是附近最高的一棟樓房了，最高的地方好像有八九層的樣子，里面都是一些散戶，還都挺有錢的，我在這面擺攤就是靠著他們，因為那里面孩子不少，還有補課班，孩子們還都喜歡吃這種，所以我才在這邊弄了一個小店鋪。”
中年女人詳細的說著，似乎是因為在這邊待了很久的緣故，中年女人知道的東西很多，而且比起別的問題，說起對面的那棟樓，中年女人似乎更愿意說一些事情，也算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那好，多謝了大姐，我們先走了?！睆垏Ｕf罷，隨即揮手叫上旁邊的年輕警察小劉。
兩人快速的穿過雨幕，快步跑去對面，任由雨水打在身上的沉重，任由衣服拖沓自己到身形，但是兩人依舊沒有停步，想盡快的追趕上高思明。
…………
雨幕的深處，高思明已經(jīng)穿過了如煙的雨幕，來到了街道的另一邊。
他回頭一看，身后的微弱光芒已經(jīng)看不見，不過那閃亮的紅藍燈，依舊很清晰，看著那已經(jīng)停下的紅藍燈光，高思明沒有過多想法，直接轉頭繼續(xù)向前走著。
高思明抬頭一看，這看起來是一棟住宅樓，他目測大概七八層的樣子，一眼沒有看到天空，此時大部分的樓層都已關燈，只有寥寥幾個窗戶還透露著微弱的光芒。
“這么晚了還不睡嗎？”高思明吐槽了一下之后，打算進去躲一躲。
畢竟之前，似乎是怕高思明不明不白的突然暴斃，百態(tài)又強調了一下躲避三個小時的任務，對此高思明也是無比驚奇，但是隨后就沒有時間給他驚訝和思考了，因為后面的紅藍燈確實催人奪魄，追的很緊。
走到住宅區(qū)的大門附近，高思明伸手去拽了一下門口的大門，本以為是無法打開的門，沒想到他隨便一拽居然就拽開了。
“鐺”
一個物體落地的聲音傳來，轉頭一看，原來是大門右側的位置有一個老式的摩托車被狂風掀倒，被暴雨澆灌，很是凄慘。
高思明被沒有打算過去扶起摩托車，畢竟就算做好人好事，你也得分時候，不是嗎？
輕松打開大門，本來略有些驚喜，也被這一變故瞬間沖散了，高思明轉瞬之間，就邁步走進了住宅樓的大門，沒有再次向后多看一眼。
大門關上，狂暴的風雨自然就被徹底的隔絕住了，樓道內部，安靜的多。
進門之后，是一個小小的平臺，和一個向上的樓梯，并沒有什么住戶的門，一般來說，住宅樓的一樓確實是沒有什么住戶的，畢竟一樓，可從來不是一個好位置。
進門之后，高思明回頭調了一下大門的鎖頭，想把大門從里面反鎖，給警察制造一些麻煩，但是因為知識的匱乏，加上見識到淺薄，面對這一個頗為古早的鎖頭，高思明實在有些難以把持。
隨意的撥弄了一會兒之后，高思明也不知道有沒有鎖住，隨即他便上樓去了。
雖然并不知道門鎖有沒有鎖上，但是他也沒有去搬什么東西堵住門口，畢竟那就有些欲蓋彌彰了，而且除了兩個消防器之外，樓道內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了。
一直向上的高思明很快就來到了三樓的位置，正好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家門，一邊穿衣服一邊穿鞋，看起來相當著急。
兩人互相打了一個照面，中年男人沒有說話，高思明自然也不會說話，擦肩而過的兩人一個向下，一個向上，背影相交，背道而馳。
繼續(xù)向上，到了五樓的位置，高思明從一間離樓道很近的房間中聽到了朗朗讀書聲，湊過去隨意的聽了一下，他覺得大概是補習班之類的，雖然沒上過，但是他沒吃過豬肉也算是見過豬跑。
沒有過多理會，高思明繼續(xù)上樓，后續(xù)的三層樓，都沒有什么奇怪的聲音了，他也挺有聽到人的說話聲，看來這棟樓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
而且高思明也注意到了，這棟樓應該是很新的一棟樓，絕對不超過幾年的樣子，因為樓道間隙的地方基本沒什么掉漆，甚至灰塵也少的可憐。
當然，這個發(fā)現(xiàn)，對于高思明來說，并沒有太多實質的作用，一層一層的數(shù)著，來到八樓之后，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向上的樓梯了，只有一扇頗為嶄新的大門，跟樓下正門口的那個差不多，幾乎是一樣的鐵門。
隨意的一擰之后，鐵門輕易的就打開了，外面的風雨涌入，高思明沒有退縮，他可不認為躲在樓道里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任憑風吹雨打去，一蓑煙雨任平生。
…………
“誰把門鎖上了?！币粯菢堑纼?，急急忙忙的中年男人快速擰動了一下門把手，但是沒打開，轉頭一看，門鎖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鎖上了。
想起剛才上樓的那個冷厲的男子，中年男人沒有多想，快速的打開了門鎖之后，中年男人擰開了大門，快速的竄到了外面。
走出住宅樓，中年男人看到了門外已經(jīng)被暴雨澆灌了很久的摩托車，大聲的叫喊了一句之后，中年男人快速的撲了過去，扶起了自己心愛的摩托。
中年男人一手扶著摩托，一邊走到住宅樓的正門，正要開門，似乎要把摩托車推到樓道里去，防止被暴雨澆灌。
似乎是狂風的吹拂，加上暴雨的澆淋，讓中年男人走的舉步維艱，一步一個坎，走的非常費力。
中年男人用一只手艱難的打開鐵門之后，突然一股勁風襲來，中年男子一只手的力氣完全不夠阻擋住鐵門的回勢，眼看摩托車就要被鐵門狠狠的砸到，這讓中年男人瞬間怒目圓睜，急躁起來，當時也沒什么辦法。
千鈞一發(fā)之間，一雙強有力的略顯粗糙的厚重手掌拽住了回勢的鐵門，中年男人轉頭一看，是一個跟自己歲數(shù)差不多大的警官，國字臉，面容剛毅。
“小劉，幫忙?！眮砣苏莿倓傏s到的張國海和那個年輕警官，張國海用強有力的雙手阻擋住了狂風的攻勢，而年輕警察則是幫著中年男人將摩托車推進了樓道。
有了張國海兩人的幫忙，速度和效率明顯提升太多，很快三人就一同進入了樓道，厚重鐵門再次緊緊關閉，阻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暴雨。
“警官先生，你們有什么事情嗎？”沒等張國海兩人發(fā)問，中年男人卻先一步的提出了問題，神情話語中有一些不可查的緊張，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凍的。
“同志，你見過這個人嗎？”經(jīng)過中年男人這么說，年輕警察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兩人的目的，快速的將逃犯的照片拿出來，交給了中年男人。
“這人……見過?！敝心昴腥说哪樕弦呀?jīng)被雨水打濕，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睛，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當他將雨水都甩掉之后，徹底睜開眼睛，算是看清了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剛才在三樓跟自己打過一個照片的那個男人，當時他就覺得那人不對勁，看到照片中這一身囚服，中年男人瞬間醒悟過來。
“在哪里?！睆垏Ｑa問道。
“上樓了啊，警察同志，我剛才就看他不對勁，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彼坪跏怯X得找到了發(fā)泄口，中年男人義憤填膺的說道，似乎剛才上樓的那個人是一個殺人狂魔一樣。
“幾樓?！蹦贻p警察輕聲的追問著。
“我在三樓看見他的，我剛出家門，我家就在三樓，不過他還在繼續(xù)上去，具體去了幾樓，我就不知道了?！币驗闀r間過去不久，記憶深刻，中年男人也是一點不差的完整說了出來。
“好，多謝同志了?！?p> “走，小劉，上樓?！?p> …………
小城的暴雨依舊在持續(xù)，沒有一點的減弱，暴雨之中，一棟八層住宅樓的樓頂天臺之上，站著一道孤獨的渺小身影。
狂風暴雨好像并不能讓他的身影有些許晃動，他的衣服，在暴雨中早已被打透。
被打透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略顯瘦弱的身軀，在這天地的怒吼下，顯得無比可悲。
高思明到天臺后，就快速的跑到了天臺邊上，向下眺望而去，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這棟住宅樓還算是蠻高的，再加上今天的暴雨，站在樓頂天臺，也僅僅只能遠遠的看到微弱的紅藍燈在閃爍。
至于樓下趕來的身影，高思明并沒有看見，因為在他過去之前，張國海幾人已經(jīng)全部進入了樓道內，并且已經(jīng)關上了鐵門，不過高思明還是察覺到了一個信息，那個倒地的摩托車沒了。
“是被偷走了，還是……”想著想著，高思明想到了那個急急忙忙跑下樓的中年男子，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真相，也就沒有再想這件事了。
隨即，高思明便從口袋里拿出水果刀，緊緊的握在手里，再次回到天臺的門口，躲在門到旁邊，靜靜的等待警察的到來，當然，如果沒追來，自然是最好的。
而此時樓道內的張國海二人，也是遵循著中年男人的情報，加上樓道內那無法消除的濕潤腳印，一路來到了樓頂。
年輕警察剛要說話，張國海則是快速的搖晃了一下他，同時張國海微微搖頭，示意年輕警察不要說話。
看到張國海的指示，年輕警察同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而此刻張國海伸手擰開天臺的大門，揮手示意年輕警察跟緊自己，隨即將雙手橫于身前，做好被偷襲的防備，畢竟他也不知道犯人會從哪面偷襲。
做好準備之后，張國海沉穩(wěn)下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再次邁入了雨幕中的世界。
此刻的高思明是在天臺正門的右側，正好能看到被悄悄推開的大門，他的神態(tài)沒有改變，但是心里卻緊張起來，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而已。
看到天臺的門被打開之后，高思明也沒有沖動，畢竟沒有看到人上來，他也就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等待著有人出現(xiàn)的瞬間。
在張國海慢慢走出的那一刻，高思明瞬間出手，左手拿著還帶著殼的水果刀刺向張國海的前胸，而右腿也是飛快的伸出，想要絆倒張國海，雖然招招都不致命，也都沒打要害，但是如果結結實實的吃上兩招，依舊會短暫的喪失行動能力。
不過張國海早有防備，身為一個老警察，路走的多了，案子見的多了，人看的多了，對于這些事情，事先都會有自己方法應對。
只見他拿出護在前胸的一只手臂，快速出拳，攻擊的位置正是高思明左手的手肘處，如果中了，他會更加快速的打落高思明的手臂，同時雙腳微微蓄力站著，不少力量的灌入，也讓高思明那如兒童嬉戲一般的絆倒計劃瞬間落空。
張國?？雌饋砩硎謽O為利索，同時打的也很準，判斷亦是準確，只見他抽出的右拳瞬間打掉了高思明的左手，同時快速上前，一個熊抱抱住高思明，雙手猛的用力，一記經(jīng)典的背摔，就將高思明摔了出去，發(fā)出了震地一般的聲響，也不知道樓下的住戶會不會找上來投訴。
高思明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覺的渾身酸痛，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大口的喘著氣，一時間提不上力氣，同時躺在地上大聲裝作無賴的說到，“不打了，不打了，警察同志，我投降，投降了?！?p> 張國海回頭剛要說話，一捧雨水便從地面上迎面而來，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以免雨水潑進眼睛里。
高思明見那潑雨水生效，頂著身體的疼痛，瞬間暴起，在張國海閉上眼睛的同時，用著之前學過一點的八極拳，使盡全身力氣一記頂心肘打在了張國海的心口。
似乎是因為這具身體的素質不錯，至少比高思明自己的身體要強上不少，所以高思明這一記頂心肘勢大力沉，雖然并不標準，但依舊猶如千鈞之勢，剛猛無儔。
張國海雖然被雨水遮蓋眼睛的瞬間，就下意識的雙手護在胸前做了防備，但還是被打的猝不及防，一記頂心肘結結實實的打在張國海的心口。
雖然并沒有到那種夸張的把人頂飛的地步，但是依舊讓張國海連退幾步，跪倒在地上，一時間提不上去，心口的劇烈疼痛讓他大口喘著粗氣，同時緊緊盯著對面的高思明，但是他短時間并沒有辦法繼續(xù)攻擊了。
“不許動。”高思明正欲再次進攻，回頭一看，身后略顯緊張的年輕警察也鼓起勇氣，已經(jīng)拔出了自己配槍指著高思明。
眼球在眼睛里轉了幾下，高思明只能無奈的舉起雙手，蹲在地上，示意自己投降。
年輕警察緊緊盯著高思明，拿著槍慢慢上前，一只手顫抖著拿只手槍，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手銬，似乎是想要給高思明帶上手銬。
突然間，如同雷公相助一般，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刺眼的白光剎那間點亮了整片天空，一瞬間如同白晝。
趁著年輕警察瞬間的恍惚，高思明快速趴在地上，抽出右腿，一記重重的橫掃，干凈利落的甩出，重重的踢在了年輕警察的腿上。
伴隨著一聲大叫，年輕警察連人帶槍帶著手銬便被橫掃在了地面上，任由雨水澆灌而來，年輕警察也只能嘗試著站起，但是一時間因為腿上的疼痛，沒辦法穩(wěn)定站立。
隨即高思明站起身來，快速的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槍和手銬，局勢似乎瞬間扭轉了過來，變得不太一樣了。
高思明將手銬拿起，銬在了一時間沒有反抗能力的年輕警察手上，讓他的起身變得困難無比，同時就算起身的話，這個樣子也沒辦法攻擊自己了。
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高思明還挺滿意的，又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手槍，拿起來，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砰”
槍聲很響，同時因為姿勢不對，也震的高思明的手非常酸脹，還挺難受的。
與此同時，樓下涮串店的中年女人聽到槍聲之后，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這就是“槍”啊，還挺難的。”高思明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下，同時將手槍狠狠的扔到了雨幕下邊，扔到了樓下，手槍掉在地上，瞬間碎裂，四分五裂的變成了一堆零件。
雨幕中的樓頂，戰(zhàn)局分成了兩邊，高思明這邊，年輕警察躺在地上，艱難的想要起身，但卻無法起來，而高思明，則是挺拔的站在雨幕里，到不像是一個犯人了。
另一邊，剛才受傷頗重的張國海也已經(jīng)堅持著站了起來，雖然心口依舊陣陣絞痛，但是對于張國海來說，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張國海率先出聲，看向了平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高思明。
“你到底想怎么樣，你今天跑不掉的?！睆垏５穆曇粢琅f中氣十足，就算受傷頗重。
“我要拖延時間啊，我要干嘛，真是的?！备咚济鞯男闹邪蛋迪氲?。
“你猜呢，警察先生?！备咚济鞴首鞲呱畹恼f道，畢竟能用話語拖延時間，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可沒心情猜你這種敗類的心思，我只知道，你今天，絕對跑不了?！睆垏Ｒ贿呎f著，一邊快步上前。
“又來，多聊聊多好啊，真是的?！笨吹綇垏５臉幼樱咚济鲀刃挠行┌蛋挡凰?，但還是沒什么其他的辦法，所以只能后退，讓出了身旁的年輕警察。
高思明慢慢的后退，慢慢的來到天臺邊上，而張國海，也是來到了年輕警察的身邊，將他扶起。
不過似乎是因為沒有鑰匙，所以那個年輕警察的手銬也沒辦法打開，依舊算不得什么戰(zhàn)斗力。
張國海跟年輕警察低聲說了幾句之后，高思明就看見那個年輕警察退到了入口的大門處，而張國海，則是慢慢的朝著靠了過來。
面對著張國海的進攻勢頭，高思明一推再推，徹底來到了天臺的邊緣，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可惡，非得打嗎？”高思明內心再度暗罵了一句，同時再度擺出頂心肘的架勢，想要嚇唬一下張國海。
這個計策確實也有些作用，張國海看到高思明的架勢，速度也是慢下來一點，但依舊一直在靠近，眼看著就到了一個雙方能攻擊到的位置了。
“可惡?！备咚济靼档?，同時提氣于雙肘，正要殊死一搏。
“主線任務已完成，即刻回歸。”美妙的聲音從高思明腦海中響起，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這個聲音確實讓人放松了不少。
心里有了底之后，高思明的嘴角一絲微笑，但是配上這幅面孔，依舊很丑，差點嚇了張國海一大跳。
“再見了，警官先生，對了警察先生，樓下涮串的錢沒給，幫我付了唄?！备咚济鞑灰樀恼f道，似乎是對這個世界的離別之言，同時他站到了天臺的邊緣，向后仰去。
一道白色閃電劃過，天空再次如同白晝，聽到高思明的話，張國海還沒來的急反應，那個身影就已經(jīng)直直的墜落下去。
白光劃過，張國海走向天臺邊緣，那具身體已然即將落地，變成一具徹底的尸體了，八樓的直摔，不可能活著的。
“砰”，
又是重重的一聲，比起之前的槍聲還要重一些，不過這次是身體墜落的聲音。
一具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隨著暴雨的洗禮，身體中流出的鮮血很快就鋪滿了整條街道，甚是絢麗，如同血海。
中年女人聽到巨響，抬頭向前一看，看著道路中間那躺在地上的身影有些茫然，看著那剛剛還在自己攤前吃飯的男人，看著那剛才還跟自己閑聊的男人，看著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一陣恍惚。
恍然間眼前人影交錯，他想起了在工地墜落意外身亡的丈夫，丈夫也是死在這里，死在這條街道上。
她想起了到了暴雨中那瘦弱的身影，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天旋地轉，她拄著墻大口呼吸，緩緩蹲下。
張國?？粗鴫嬄涞姆溉?，心情一時間難以平復，因為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跳下去。
掏出手機給警局撥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張國海便帶著受傷的年輕警察慢慢的爬著樓梯下了樓，畢竟他們可沒什么快速的捷徑。
“大姐，大姐，你沒事吧?！敝心昱艘惶ь^，就看見剛才詢問自己中年警察，一時間已經(jīng)忘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沒事兒……沒事兒?！彼朴频恼酒鹕韥?，喘著氣緩緩的說到，似乎是有些累了。
“行，大姐，沒事就好，沒啥事就早點回去吧，天色太晚了。”張國海略顯難受的說道。
“對了，大姐，這是涮串的錢?！彼麖亩道锬贸鰸裢傅亩F(xiàn)金，放在中年女人的手上，說完便轉頭離去了。
“錢我一定會給你的，等我一會兒?！迸丝粗稚系腻X，想起了那道暴雨中前行的身影，又抬頭看了看血染的街道，以及那早已被鮮血覆蓋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