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冊寶匣
陸楚儀頓了頓:“在我算來,她之富貴,或不在此?。∏宜拿耠m利您,但與您一處,可能還會有難降于她身上?!?p> “這是何意?”
“我學(xué)術(shù)淺顯,參不破此等天機?!?p> “我與她情意相投,她對我不可謂不真,她的命怎能與我無關(guān)?此前的火災(zāi)一事,確是我未關(guān)照好她,此后我將她好好護著,若我無災(zāi),又怎會有災(zāi)難再降在她身上?”
“王爺說得對,若您之真心換她之真心,此難也不可謂不能破也。”
施瀾生沐浴更衣往東宮而去。陸楚儀來找程穎:“程姑娘,為保您和王爺?shù)陌踩?,此院不大,下人不多,只有廚子三人,小廝四人,婢女兩人,管事一人,唯足生活而已。這是名冊,望您過目,日后府內(nèi)大小事宜,就交由您來處理?!?p> 程穎接過名冊:“多謝陸先生事無巨細,此處實好。我本就一個鄉(xiāng)下女子,不用人伺候。整個府里要伺候的不過郡王一人?,F(xiàn)在是特殊時刻,不用講究這些排場。守衛(wèi)嚴密,人員可靠才是最要緊的?!?p> “守衛(wèi)還是王爺?shù)淖o衛(wèi),他們武功蓋世,九人足矣,下人也都可靠的?!庇帜贸鲆粋€單子:“此單是明日太子冊封大典的賀禮,也請您過目?!?p> 程穎道:“我也不懂這些,先生安排的自然是妥當?shù)?。?p> “程姑娘聰慧好學(xué),豈有您過目后不會的?您現(xiàn)在是郡王的左膀右臂,在京城的這段時日,多有勞累您的時候?!?p> “先生所言極是!那我便收下這些,以后還要先生多多指教?!?p> 施瀾生回來的時候,已是夜里。程穎還在書房里整理些什么。
“怎么還沒睡?”
“此前在留地,地方不大,官員不多。如今到了京城,皇都之地,達官顯貴以萬計,我讓找了些官員名錄,還有京城的地圖來,認一認人,記一記路?!?p> 施瀾生笑著:“你可真是好學(xué)?!崩氖郑骸斑@段時日我會很忙,沒空陪你。過段時日空下來,我?guī)憧幢M京城十景,百里畫廊?!?p> “你不必管我,只管做自己的事。我要是悶了,自己出去走走?!?p> “我已讓陸臻桓負責你的安全,無論去哪里,他都會跟著你?!?p> “不必,我能自己保護自己,刻苦練著呢!付東進夸我進步很快?!?p> “你的功夫,對付個小流氓還可以,對付高手可不行了。我不在家時,你更要小心謹慎。”
“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們要我的小命做什么?”
“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p> “你的女人多的去了,以前陸臻桓也保護行荔嗎?再說,我才不是什么你的女人!”
施瀾生笑著一把抓住她:“你還真的過不去了,總提行荔做什么?”
然后看著她的雙眼:“難不成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程穎對視片刻就吃不住那火熱熱地眼神,推開他,可他的力氣確實極大。越推,施瀾生越來親她,親的她的臉蛋有順下來到她的脖子,她癢得厲害笑得渾身發(fā)軟,好不容易推開他:“明日就是太子的典禮,你天不亮就要進宮,趕緊沐浴休息!”
“那你伺候我沐浴。”
“府里分工明確,我不干這個。”
“你天天念著行荔,我若再叫個丫頭來伺候我,你又得記恨人家?!?p> 程穎忍住笑意,收拾攤開的紙張:“你這個色胚子我早就防著呢,丫頭你就別想了。今日我已經(jīng)給下人們分工好了,伺候你衣食住行的四人,全都是小廝。該怎么做,做些什么,我都交待好了!”
施瀾生用手指了指她,沐浴去了。
這幾日全城洋溢著喜悅祥和的氛圍,街道被布置一新,空氣中彌漫著隆重感,每個人都等著未來的天子正式承擔他的使命。
三更時分,施瀾生就已經(jīng)穿戴好朝服騎馬進宮去了。雖然儀式在宮中,程穎家中不時聽到各種號角的聲音。
明宮內(nèi),檀香焚燒,煙霧繚繞,宛如九天臺閣。金吾衛(wèi)士列隊,站在隨風(fēng)飄舞的旗仗下,更顯威風(fēng)凌凌。文武百官整齊排列,肅穆不語。鼓聲中,太子從東宮出發(fā),后面跟著施瀾生并東宮官員?;实垡矎那谡畛霭l(fā),去往奉先殿。
郭概是常侍之一,常侍之首大太監(jiān)張?zhí)┑男母?,今日冊封典禮負責捧冊。凌晨他就覺得身上有些不爽快,一天頭都暈暈沉沉,只靠一口氣撐著完成了典禮。太尉讀完冊后,他捧了冊,已是困頓異常。心知這么重要的差事辦不成就該面臨死亡的恐懼,使得他打起最后的精神,將冊放入冊寶亭匣中。奉先殿典禮告一段落,太子往皇后宮去,郭慨向張?zhí)┨岢錾眢w不適留下守匣。
而后張慨昏沉沉在寶亭里站著睡著了,這是他們太監(jiān)的獨門絕技,站著睡覺。等被人推醒來,將寶冊送往東宮時打開,發(fā)現(xiàn)匣中只有寶印,已無封冊,頓時嚇得六魂俱散。趕緊讓太監(jiān)們一起去找尋,再也尋不著。
冊封典禮如此茲事體大,怎能連封冊都能丟。
聽說此事的官員們有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知該如何收場。有的跌足嘆息,恨太監(jiān)不成事,丟了封冊兆頭不好。有的幸災(zāi)樂禍,恨不得對這些太監(jiān)落井下石。
太子倒是未發(fā)一言,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接下來的典禮。
當天晚上,張?zhí)е诺葞讉€太監(jiān)來向皇帝求救,郭概跪下磕頭如搗蒜:“陛下,小的真的不知封冊是怎么丟失的。小的連著守夜伺候皇上,實在是困的不行,才瞌睡了一會,真的沒動里面的冊寶。陛下,是有人要害小的。還望陛下做主,找到真兇,保小的一命??!”
“冊封太子,國本之事都能出差錯,讓我怎么替你們開脫?”
“陛下,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嗎?小的們伺候皇上這么多年,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能伺候您了……”說巴,幾個太監(jiān)哭成一團。
皇帝荀元賢十分倚仗這些太監(jiān),他性格軟弱、能力不強,正因如此,非常懼怕大臣看不起他,覺得他不是能君。所以性格多疑,只對日日哄著他、捧著他,比他身心更不俱全的太監(jiān)們放心,特別是對跟了他三十多年的張?zhí)┭月犛嫃?,致使宦官勢力不斷加大,朝中重臣不能與之抗衡。若是遇到大臣和宦官起了沖突,皇帝一定是站在宦官一邊的。
等到手握重兵孫卓唯進京后,太監(jiān)們發(fā)現(xiàn)他可不是好惹的,是能提刀殺人。于是迅速和他形成一致戰(zhàn)線,宮外是孫卓唯的天下,凡事由他擺平,宮內(nèi)由宦官們按照他的意思說服皇帝做出各種決定。兩股勢力更是將皇權(quán)和朝廷全部架空。
如今中常侍之一的郭概出了大禍,不但皇帝不忍心不管,連太尉孫唯卓也不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