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凌霄喝足蛇血,力氣也恢復(fù)了七八分。
他從白雕窩處抽出幾根枯枝和一堆干草,那卷刀在石壁一劃,一陣火花迸現(xiàn),過不多時,干草便被引燃。
凌霄簡單的搭建一個小小的篝火堆,懸崖中夜晚極冷,若無火源取暖,只怕二人也支撐不了幾日。
孔金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若只有我一人,在這破山洞中絕對活不過兩日”
凌霄一邊將巨蟒剝皮切片,一邊道“你也不用感激我,你若死了,我一個人無聊得緊,反正這巨蟒的尸體也支撐不了幾日,多留你幾日性命也無妨。”
孔金鱗感慨道“若非為了孔家家業(yè),我們說不定會成為朋友?!?p> 凌霄將切下來的蛇肉穿在那四根從巨蟒眼中拔出來的竹刺上,放在火上烤,淡淡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縱然你此前罪孽深重,此番有心悔悟,死后也可積點陰德?!?p> 孔金鱗看著那烤的焦香的蛇肉,笑道“我孔金鱗這輩子不知吃過多少山珍野味,卻偏偏沒吃過蛇肉,不知道味道如何?!?p> 凌霄將一串烤熟的蛇肉拿給孔金鱗,看著他赤裸的上身,道“那蛇皮堅硬無比,晚上蓋著可抵御風(fēng)寒?!?p> 不知為何,此番相處,凌霄竟覺得這孔金鱗不似他認(rèn)為的那般冷血奸詐。
孔金鱗接過蛇肉,感激一笑道“你倒也不像沽名釣譽,騙財騙色之人?!?p> 凌霄卻是懶得辯駁,一口咬住蛇肉,慢慢咀嚼起來。
“有肉無酒,可惜可惜啊”凌霄感嘆道。
孔金鱗口中嚼著蛇肉,喃喃道“可惜我從不飲酒,無法體會其中樂趣?!?p> 凌霄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孔金鱗道“你說你從不飲酒?”
孔金鱗淡淡道“我患有一種怪疾,只要一飲酒,就會全身發(fā)紅,奇癢難忍,眾多名醫(yī)對此病皆束手無策,所以早在我六歲時就已經(jīng)滴酒不沾?!?p> 凌霄自言自語道“從不喝酒之人怎會敬酒?若不敬酒,那謝神那杯二十年的瀘州老窖是與誰對飲?”
“瀘州老窖?”孔金鱗聽得凌霄言語,說道“我雖不喝酒,莊內(nèi)藏酒卻很多,都是二弟招待江湖俠客所用,瀘州老窖也是其中之一”
凌霄激動道“那白玉瑯、蕭別離、肖三殷五、莫惜命也不是受你指使?”
孔金鱗皺眉道“受我指使?我早就說過,這些是嚴(yán)修的手筆?!?p> “那避暑莊慘案你也不知情?”凌霄追問道。
孔金鱗聽到避暑莊慘案,不由得怒道“避暑莊慘案明明是你設(shè)的局!”
“我設(shè)的局?”這回倒是凌霄有些不解。
孔金鱗道“我收到你的邀約才趕去避暑莊,等我去到時,箭斧義從跟殷五都已經(jīng)死了?!?p> “那你肩頭的傷?”凌霄問道。
“你還要問我?”孔金鱗冷冷道“你故意留肖三一口氣,就是為了讓他誤以為我是兇手,趁我不備將三棱透骨釘打在我身上,以此來陷害我!”
“錯了,錯了”凌霄喃喃道“我們都錯了,你我都是棋子,都是棋子??!”
凌霄苦笑著,語氣蘊含這無盡的悲痛道“我算什么武智雙絕,我簡直是愚不可及!我自以為洞察一切,卻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可憐的巧兒,我竟親手將她送入虎穴!”
孔金鱗顫聲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不錯”凌霄悲痛道“天下只有一人能做此局”
孔金鱗閃過之前種種,此刻就好像有一條線,慢慢穿了起來。
“二弟...”孔金鱗喃喃道“這一切都是二弟做的局,從我告知巧兒的身世,從父親決定將家產(chǎn)留給巧兒時,他便開始布局?!?p> “他主動跑去北疆處理事務(wù)將自己置身事外,后又請謝神引你入局”孔金鱗分析道“又請白玉瑯,殷五肖三,蕭別離,莫惜命暗中刺殺巧兒,嫁禍于我,但嚴(yán)修的出現(xiàn)讓他的算盤落空,所以最后策劃了避暑莊慘案,想設(shè)計除掉你我,雖然我們逃脫,但彼此卻相互猜忌,最后已經(jīng)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好狠的計謀!好毒的計謀!”凌霄咬牙道。
孔金鱗長嘆一聲,道“若非你我遭遇如此絕境,只怕這真相就要陪著我們長埋黃土?!?p> 凌霄看著逐漸暗淡的篝火,一腔悲憤轉(zhuǎn)化為無盡的后悔自責(zé),他一直篤定孔金鱗就是孔巧兒死后的直接受益人,所以那時候白玉瑯說出孔字時,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膶⒁磺新?lián)系到孔金鱗身上,此刻想來,在孔金鱗逃走之后,孔云木就能立刻調(diào)動三十六死士,那貼身八死士只怕也是受其指使,但此刻知道真相又有何用,他們二人豈非就要困死在這白雕洞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