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死亡之后,他制作的人偶依然存在?”
林瀚森微仰著頭,凝望著半空中浮現(xiàn)的圓形幻象。
幻象之中,方形羊皮卷散發(fā)著陣陣紅色光暈,如同蠟燭般朦朧而溫暖。
緊接著,那古樸而神秘的羊皮卷緩緩而立,中心的荷魯斯之眼仿佛在泣血一般,滲出一圈圈紅色墨水。
那凝望過去,守候未來的荷魯斯之眼,化作詭異的血眼,漸漸脫離羊皮卷的束縛,當(dāng)空而立。
嗯?荷魯斯之眼是活物?
先前借助羊皮卷與自己溝通,是為了保持神秘感?
林瀚森按捺住想罵人的沖動,微挑眉毛,露出一副“請繼續(xù)表演”的神情。
荷魯斯之眼并未讓他失望,只見那血眼微眨,林瀚森甚至從其中瞧出一絲俏皮。
然后,如同嬰兒般清澈而尖銳的聲音從血眼處傳出。
“鑒于你的問題過多且太過復(fù)雜,而我也寫累了,所以,我們對話吧?!?p> 林瀚森:“......”
“我曾說過,那個男人敗于四大神祗與三大永恒物之手,可未曾說過他已經(jīng)隕落?!?p> “而且即便他隕落,命運人偶也只能獲得部分自主權(quán)。”
浮空血眼散發(fā)著眼形紅暈,層層疊疊,極為晃眼。
林瀚森右手擋在額頭上方,遮擋著那詭異的光芒,追問道:
“世界如此之大,人偶又僅有五人,我該如何尋找?”
漂浮在空中的血色荷魯斯之眼久久未曾言語,只是遙遙凝望著林瀚森。
林瀚森從它的眼中讀出了戲謔。
“這算是第二個問題?!?p> 許久之后,血色荷魯斯之眼用老邁到行將就木的萎靡聲音與之交流。
呃~
果然,與智慧之書的交易過程總不會過于順利。
而且這玩意還自帶變聲器?這荷魯斯之眼究竟會是何物?
林瀚森沉默片刻,心下有些好奇。
他緊鎖眉頭,一攤手,一聳肩,無奈地同意。
雖然自己尚有許多與序列有關(guān)的問題需要解答。
比如掠奪者究竟是什么樣的序列,若是任何東西皆可掠奪,那也太霸道了吧?而且若是連序列都可剝奪,兩人一交手便將對方序列搶走,那豈不是無敵?
又比如史上最強輔助妄語者,若是能無限放大力量,自己一拳過去會不會山搖地動?
但這些問題可以慢慢挖掘,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獲得人偶師的升序儀式,一旦獲得儀式的具體內(nèi)容,自己可以利用學(xué)識與智慧,在光明教會、命運女神殿等古老組織中占卜些簡單但卻可以增長力量的問題。
所以,自己沒有選擇,必須妥協(xié)。
獲得林瀚森首肯,血色荷魯斯之眼散發(fā)出的圈圈紅暈出現(xiàn)波動,層層外擴。
那感覺就像是贏得兩人交鋒后得意的笑容。
望著血色荷魯斯之眼的表現(xiàn),林瀚森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難道這血色荷魯斯之眼會是活著的生物?
可智慧之書不應(yīng)該是永恒之物么?
他還未來得及深究,便被血色荷魯斯之眼用騷媚的年輕女人聲音打斷。
“被制作成命運人偶的進(jìn)化者,即便是人偶師逝世,也依然留存著人偶師的某種特性。”
“比如暴食人偶師將一位有厭食癥的進(jìn)化者制作成人偶?!?p> “人偶師隕落,進(jìn)化者在大部分時間將會厭食,但某些特殊時段會暴飲暴食。”
“所以,人偶在生活習(xí)慣上必定存在些奇怪的反差,畢竟這世上不曾擁有生活習(xí)慣完全相同的兩人?!?p> “感謝您的解答,無所不知的智慧之書。”
獲知答案的林瀚森單手握拳,扶胸行禮,打算切斷溝通儀式。
因為他真的看夠了血色荷魯斯之眼的詭異模樣。
只是在他俯身的那一霎那,一個有趣的問題突然冒出。
既然智慧之書對于序列無所不知,那怎會對自己杜撰的遺跡學(xué)家如此感興趣呢?
難道真有遺跡學(xué)家這一序列?
抑或是它有某種辦法驗證遺跡學(xué)家序列的可行性?
林瀚森一挑眉,端正因俯身而滑落的金絲眼鏡,右嘴角微微牽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要反將一軍,為剛才的妥協(xié)找回場子:
“尊敬的、無所不知的智慧之書,若我手里有遺跡學(xué)家完整的序列儀式,以及它的后續(xù)編號名稱,能換取您幾個問題的答案?”
林瀚森話音剛落,浮空的血色荷魯斯之眼猛地瞪大,連帶那眼狀的圈圈紅暈也變得圓潤起來。
“你有?”
它迅速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嗯哼?”
望著血色荷魯斯之眼的反應(yīng),林瀚森瞬間挺直腰桿,話語之間也硬氣許多。
他覺得主動權(quán)再次回到自己手上。
“遺跡學(xué)家的序列儀式,值兩個問題?!?p> 浮空血色荷魯斯之眼依舊用那沉穩(wěn)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與之交流,仿佛這樣的聲音更有說服力。
“完整的序列儀式,只值兩個問題?”
“或許我應(yīng)該找尋更有誠意的交流對象?!?p> 林瀚森目光灼灼。
他穿著灰色綢布睡衣,但身體站得筆直,比之之前穿西裝戴半高禮帽時更顯神彩。
然后,血色荷魯斯之眼紅暈收束,仿佛正瞇著眼,用極端危險的眼神望著林瀚森。
足足過去一分鐘,自信滿滿的林瀚森才得到它咬牙切齒的回應(yīng)。
“至多三個問題!”
它的回應(yīng)干脆利落,顯示著它的決心,仿佛那便是它的底線。
可先前被迫妥協(xié)的林瀚森豈能讓它如愿?
他仰起頭,帶著一絲傲然的姿態(tài),在血色荷魯斯之眼底線邊緣瘋狂試探著:
“必須是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p> “否則問題被不斷拆分,三個問題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完整的答案。”
“好吧。”
浮空的血色荷魯斯之眼仿佛泄氣一般,它將紅光藏入那血紅墨跡勾勒出的鷹眼之中,緩緩飄進(jìn)那古樸且滿是歲月劃痕的羊皮卷之中。
仿佛那是它的家,而它是個離家的小孩。
得到智慧之書首肯的林瀚森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再次想要切斷儀式,已經(jīng)回歸羊皮卷的荷魯斯之眼突然悠悠發(fā)話。
“其實,想要尋找人偶很簡單?!?p> “公布你占卜家的身份,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p> “想要擺脫人偶師命運的糾纏,就必須請求占卜家將纏繞全身的命運絲線一根根抽走?!?p> 然后,荷魯斯之眼化作平凡而普通的黑色墨漬,不再言語。
呃~
智慧之書亡自己之心不死啊,林瀚森如是想。
咬筆頭的大熊
這是補昨天的章節(jié),今天還有兩章,加更從明天開始吧。昨天臨時有事,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