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一個數(shù)量稀少的廢物？
如果有醫(yī)生看到了陸長樂虛弱的樣子，是肯定不建議他在街上瞎溜達(dá)的，生病就得有個生病的樣子。不去醫(yī)院……不對，不去教堂起碼也得去賽利亞的旅館休息啊。
陸長樂是不愿意休息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虛弱狀態(tài)。
虛弱狀態(tài)很難熬，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會遭受莫大的痛苦。
痛苦這東西它是越想越通，要是不做點什么，就在那硬剛，那更難熬。
武圣關(guān)二爺在享受神醫(yī)華佗的刮骨服務(wù)時，手里不也攥了一本春秋嗎？
賣豬肉的后備特工凌凌漆療傷的時候，不也找了一個片看嗎？而且還是A片，外國的，《春潮爛漫海棠紅》。
陸長樂是感覺如果有個手機(jī)的話，虛弱狀態(tài)就不算個事兒。
可惜沒有如果。
陸長樂現(xiàn)在正在赫頓瑪爾閑逛，其實也不完全是閑逛。他就像一個跑黑車的司機(jī)，看到一個人就問人家要不要坐車一樣，見到一個NPC就走過去，打個招呼，問問需不需要服務(wù)。
阿拉德的本地人也很熱情，往往都是見陸長樂來了主動開口。
陸長樂轉(zhuǎn)了一圈也接到了兩個任務(wù)，都是跑腿的簡單任務(wù)，而且還是市內(nèi)的，不出赫頓瑪爾。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赫頓瑪爾的后街。
“刀斬肉身，心斬靈魂！”
“用耳去聽，用心去斬！”
聲音滄桑而有力，說話的是一個后背上背著好幾把劍的瞎眼老人。
他席地而坐，腰間還別著一把刀，一只手就搭在刀柄上。整條手臂露在外面，上面有好幾道傷疤，看得出來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v使這么大把年紀(jì)了，他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依然結(jié)實有力，而且皮膚上還紋著看不懂的文字。
老人的雙眼處綁著兩根布條，把臉遮住了一些，剩下的那部分又被大胡子遮住了不少，看不到長相，只能看到一個大光頭。
可是有些人氣場足夠強(qiáng)，就是能讓別人忽略掉他們的長相。毫無疑問，這個老人就是這種人，隨意地坐在地上就有幾分虎踞龍盤的味道。
老人身后是一個簡陋的鬼劍道場，他應(yīng)該就是道場的主人。
老人似乎正在修行，一心一意地感悟著劍道，神游物外，嘴里時不時地冒出來一兩句聽上去高深莫測的話，讓人感覺似乎懂了什么東西，又似乎什么都沒懂。
一般來說，在大街上講這種棱模兩可的話的人都是江湖騙子。但是如果有人認(rèn)為這個老瞎子是個靠嘴吃飯的江湖騙子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陸長樂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他是當(dāng)今阿拉德大陸上最強(qiáng)大的劍士之一，鬼劍士的導(dǎo)師——G.S.D。
‘這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在可以抱到的最粗的大腿了，跟著他老人家混，在阿拉德橫著走都行?！?p> ‘而且林納斯的任務(wù)里面有個獎勵是史詩武器，林納斯的無雙利劍。那GSD的任務(wù)獎勵會不會是GSD的究極波動刃？’
‘如果真是那把劍……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拿到??！’
陸長樂雙目之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向著GSD靠近。
“劍是不會遲疑……的?！盙SD說這句話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可能是察覺到了陸長樂的靠近。
陸長樂也察覺到了異常，站在了原地，因為以前離NPC這么近的時候他們都會主動說話了。而這次GSD明明發(fā)現(xiàn)了他，卻沒有開口的意思，把他當(dāng)成一個空氣人晾在了那里。
轉(zhuǎn)身走掉又不甘心，畢竟GSD的身上可是有大機(jī)緣，可是再往前一步這個距離就有點冒犯了。
場面有些尷尬。
陸長樂還是主動開了口，“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不過這次陸長樂卻吃了個閉門羹，GSD還是沉默著，假裝沒有聽到。
‘GSD的耳朵應(yīng)該沒毛病啊……怎么回事？’
陸長樂正要再次開口詢問，卻見GSD的頭微微揚了起來，面對著自己。他剛到嘴巴的話又憋了回去，只覺得GSD那雙蒙在布條下面的已經(jīng)瞎掉了的眼睛，此時已經(jīng)把自己看穿了。
“年輕人，你很特別?！盙SD悠悠說道。
陸長樂心頭一驚。
‘特別？難道他看出了我的來頭？’
還沒等陸長樂追問，GSD又開口說道：“你跟我見到的人都不一樣。”
“我那么特別嗎？”陸長樂想套他的話。
GSD低下頭，自顧自說道：“人與人不一樣，有的適合學(xué)劍，學(xué)劍的有分好幾條路可以走，普通人終其一生連一條路的盡頭都望不到?！?p> 不知是不是錯覺，陸長樂覺得GSD說這句的時候語氣有些驕傲，仿佛還有半句話沒講出來，那就是，而我，踏遍了每條路的終點。
GSD接著說道：“有的人對魔法敏感，適合做魔法師，還有的人對近戰(zhàn)格斗很有天賦，注定會走上格斗家的道路。我看人很準(zhǔn)，自從我眼睛瞎了之后，看人就更準(zhǔn)了。所謂的天賦，別人眼中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我的心眼面前其實也只是一種特殊的波動而已。其他人在某些領(lǐng)域或多或少都有些天賦，他們的波動有些異常，而你……”
GSD說道這里停了下來，似乎在斟酌用詞，想想怎么說才能不傷到陸長樂。
“怎么說？”陸長樂表面上十分平靜，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冷靜地等待著醫(yī)生宣布自己的病情。心中卻仿佛開了個暴走，波濤洶涌地吐槽著，“什么叫眼瞎了之后看人就更準(zhǔn)了！？波動？GSD的境界已經(jīng)可以認(rèn)識到世間的一切都是波動了嗎？還是，什么叫其他人都多少有點天賦？其他人是什么意思，別把我單獨拎出來啊喂！我感覺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沉吟片刻，GSD給出了答案，“你的天賦就像是一灘死水，沒有波動，換句話說你沒有任何天賦，一點都沒有?！?p> 陸長樂雖說有了心里準(zhǔn)備，不過還是被這一棒子打暈了。就像是一個好人卡被發(fā)到一半，然后收了回去，收回去了還不算完，最后還要說一句，你太丑了。
“不過……沒有任何天賦這本來就很不正?！@么大把年紀(jì)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盙SD接著說道。
陸長樂指了指自己說道：“也就是說，我，是一個數(shù)量稀少的廢物?！?p> “年輕人，不要灰心，起碼你有一個優(yōu)點不是嗎？”
“什么優(yōu)點？”
“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