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來太子大殿里看望太子。
“姑姑,都是我長不好,父皇給的機會我沒把握好,還惹惱了父皇?!碧拥馈?p> “侄兒是好樣的,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有一顆愛部下的心,只是這顆心不能太軟弱?!?p> “姑姑說的是,我就是繃不住,被人家一嚇唬就……唉……”
“侄兒雖說要搬離這里,不要灰心,你父皇還是保留了你太子的名號,到了新地方要臥薪嘗膽,多看看書,多學(xué)習(xí)別人的經(jīng)驗。”
“多謝姑姑來探望!”太子說道,太子妃也福了福。
長公主起身,太子和太子妃相送到殿門外,方才回。
老皇帝下了朝,臉色陰沉,來到暖閣,后面跟著英王,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站著的老皇帝。
老皇帝轉(zhuǎn)身,兩只眼睛圓睜盯著英王,英王低頭不語,半晌,老皇帝道:“其心可誅!”
“孩兒不懂父皇的意思?!庇⑼醯馈?p> “你別裝傻,讓太子出征是你的主意,你就是看中了他會一敗涂地是吧?”
“父皇,可不能這么說,我想太子為國盡忠是應(yīng)該的事情,這也是他第一次獨立去完成一件事,對于他以后掌管天下是一次嘗試,太子哥哥應(yīng)該去長長見識,我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p> “你沒想到?要不是你九弟,太子這次很可能就回不來了,你會不知道?”老皇帝冒著紅血絲的眼珠子瞪的溜圓,步步緊逼,靠近英王,盯著他的眼睛。
英王哪里有勇氣與自己的父皇四目相對,他觸碰了一下父皇的眼神,馬上就低頭看地下。
“你心里想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們兩個是一母同胞!”老皇帝喊道,他轉(zhuǎn)身,朝窗前快步走去,走到窗前,又疾步轉(zhuǎn)身,站住,指著他大聲道:“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滾出去!”
英王第一次看自己的爹爹發(fā)這么大的火,他逃也似的出了暖閣,一路上坐在轎子里這個恨,老九,你就成心和我作對,是不是?哼!別怪我不客氣!
陳右丞在英王府里等了有一刻鐘了,終于看見英王出現(xiàn)在府門口。
“見過英王殿下!”英王進了大殿,陳右丞迎上去說道。
“老丞相,今天怎么沒上朝?”
“老臣身體偶感不適,怕在大殿之上失儀,所以就告假。”
“呵呵,老丞相不適的真是時候啊!太子被父皇逐出了東宮?!?p> “我已經(jīng)知道了,英王知道這次誰是最大的贏家嗎?”
“哼!當(dāng)然是我的九弟,想不到,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贏得了聲譽?!?p> “你可知道他背后那人是誰?”
“長嘯公子嘛!不能為我所用的都是我的敵人?!彼氖志o抓著案子邊,案子邊被他攥的“呲呲”響。
“真正的較量可能才剛剛開始?!标愑邑┑溃⑼跻玖艘幌?,告辭出去了。
趙九果真聽話,他就蹲在自己的宅子里,蟄伏不動,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就聽得有人朝他跑來。
“殿下殿下,快出去看看吧,陛下的賞賜已經(jīng)到門口了?!笔前⒘迹吲d的眼睛看上去比平時都大了不少。
“什么?賞賜?是不是搞錯了?”趙九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
“我確認(rèn)過了,不是搞錯了,真的是給你的?!?p> 趙九朝宅門外沖去,來到門外,只見好幾箱子的金銀財寶,都開著蓋子,等他驗視。
“呵呵,我說傳令官大人,這……這……是怎么回事?”他故做驚訝地問道。
“陛下有賞,你在本次出征中表現(xiàn)得不錯,特地差我來把這些物品賞賜與你?!眰髁罟傩χf道。
“那父皇就沒說別的?”趙九疑惑地問道。
“沒有啊,物品我已經(jīng)送到,還請九殿下看看數(shù)目,交了差,我也該回了。”
趙九一擺手,道:“這不用對,對什么數(shù)目,勞駕大人親自過來,您費神了。”他從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錠銀子,偷偷塞到傳令官的手里。
“您慢走!”趙九道,他面帶微笑目送傳令官走遠(yuǎn)了,對阿良道:“誒,看什么看?抬進去,快快快!”
阿良招呼幾個宅子里的下人把箱子抬了進去。
杜遠(yuǎn)一個年近五十的小老頭,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那時候人的壽命比較短,年近五十就進入老頭的行列了,要是在現(xiàn)代,當(dāng)然了,只能算是中年人,甚至有新的年齡劃分算是青年人。
他身材瘦弱,但很結(jié)實,在監(jiān)獄里待了三年總算保住了一條老命,精神看上去還很好,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聽下人告訴他,杜姑娘不見了。
入獄后,他媳婦身體每況愈下,家里的下人幾乎都遣散了,只留一個做飯兼收拾家務(wù)的老婆子,杜姑娘自小受的教育很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長的也水靈,家里沒有收入的時候,她也給一些富貴人家唱唱小曲,彈彈琵琶,掙一些碎銀子補貼家用,可是上次離家以后就一直沒回來。
杜遠(yuǎn)一聽就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他在心里祈禱自己的閨女不要有事,哪管用自己的老命換閨女的命,他也認(rèn)了,但是現(xiàn)在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算怎么回事?
臨近元旦越來越近了,街上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來到那戶專門給大戶人家介紹生意的人家門口,杜遠(yuǎn)上前敲門,里邊沒有聲音,也沒人來給他開門,一個婆子經(jīng)過門口,看他敲門,說道:“先生,別敲了,這戶人家早就搬走了,房子都賣了?!?p> 杜遠(yuǎn)急道:“老人家,你知道原住戶,他們搬哪里去了嗎?”
“他們干牙行的生意好多年了,可是上次做完了那單生意,就匆匆忙忙地搬走了,沒人知道他們搬哪去了,就像一夜之間消失了一樣?!崩掀抛诱f道。
“那你知道誰找他們做的那單生意嗎?”杜遠(yuǎn)問道。
“聽說是個有錢人,具體的就不知道了。”老婆子說完自顧自走了。
杜遠(yuǎn)站在原地看著大門,皺著眉頭,怎么都覺得不對勁。
“有錢人?這京城里的有錢人多了去了!怎么找?”他在心里思忖著。
不知何時,宗政宅子門口圍了一幫穿短衣的人,那些人怒發(fā)沖冠,朝門上砸著石子,臭雞蛋,白菜幫子。
千術(shù)開門,一低頭,一個臭雞蛋正好砸他頭上,四濺開來的蛋液流了他一頭一臉。
“你們干什么?知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宅子?膽敢在這里胡鬧,滾開!滾開!”
“叫你們家主人出來說話,否則我們是不會離開的?!币粋€身穿短衣,頭戴幞頭的男人,長的五大三粗,下巴上留著濃密的胡須,朝千術(shù)喊道。
眾人也附和道:“出來!出來!”
“我說你們是不是吃多了閑的慌,你們說要我家主人出來我家主人就出來了?你們是不是做白日夢呢?我家主人是那么隨便的人嗎?”千術(shù)不止功夫有進步了,嘴上功夫也有了長進。
“大伙給我使勁砸!”那個濃密胡子的男人喊道。
“哎呀!誒……你們還真砸呀?”千術(shù)被幾個臭雞蛋砸中,趕忙躲進門內(nèi),吼道。
宗政騫堯從吏部出來,手里攥著幾張紙,出了端午門,迎面正碰上郡主,他要轉(zhuǎn)身往回走。
“站?。 笨ぶ餮劬σ餐?,看到他就喊道。
“哦,見過郡主!我忘了東西,剛要回去取?!彼α艘幌碌?。
“你是忘了東西還是不想見我?”郡主盯著他道。
“郡主這么漂亮讓人賞心悅目的女孩還有誰不愿意見嗎?”他朝四周看了看,反問道。
“別轉(zhuǎn)移話題,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不愿意見我?”郡主盯著他,瞇縫著眼睛,臉逼近他的臉。
宗政騫堯往后退著,一下子撞到了墻上,不遠(yuǎn)處,長公主和秋菊正朝這邊走著。
郡主一下瞥見了長公主,她輕笑一下,一下子撲進宗政騫堯的懷里。
“誒誒誒,郡主不可!郡主不可!”他喊道,兩只手欲推還不敢,只能在半空中炸著膀子。
長公主聽見喊聲一抬頭,看見兩人摟抱在一起,她站住了。
宗政騫堯這時候也看見了長公主,他一把推開了郡主。
“回去!”長公主低聲道。
“長公主,我們不去寶文閣了?”秋菊問道。
長公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回走了,柔聲道:“改天再去吧?!?p> 秋菊朝遠(yuǎn)處的倆個人望著,嘟著嘴,轉(zhuǎn)身跟著長公主往回走。
“我說你干什么?這大白天的叫人看見我都解釋不清了?!弊谡q堯?qū)ぶ鞯馈?p> 郡主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長公主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有什么解釋不清的?本公主明天就對外宣布,我喜歡公子,非公子不嫁?!?p> “我真是怕了你了,我還有事,告辭!”宗政騫堯朝宣德門外走去,郡主在后面背著手,望著他的背影,笑著。
慕容瀟瀟和沈峰在成都府路打聽了幾家銷售桐油的商家,他們都說沒給京城的漕幫供貨,這就奇怪了,那我爹爹從哪里進的貨呢?
沈峰朝后面望著,頭轉(zhuǎn)回來看著前面,又猛然回頭朝后面看。
“你看什么呢?”
“我怎么總覺得有人跟著咱們?!鄙蚍暹t疑著說道。
“是嗎?”慕容瀟瀟不經(jīng)意朝后邊看了看,有一個矮個子的男的,看她回頭就裝作看街邊的店鋪,還走了進去。
“看著不太像啊。你是不是有點神經(jīng)了?”
“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就感覺后面有雙眼睛盯著咱們,那雙眼睛極大,露著兇狠的光,不停地眨呀眨的?!鄙蚍暹呎f邊比劃著。
慕容瀟瀟抖了幾下,渾身打著哆嗦,道:“聽你說,我怎么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像我也感覺到了呢。”
“哈哈,瞧把你嚇的?!?p> “沈峰,你這個壞家伙!”沈峰朝前跑去,慕容瀟瀟在后面追著,兩個在一個隱蔽處停下來,藏進去,朝后面望著。
剛才那個矮個子男的朝他們跑的這個方向連跑帶顛地走來。
“看,是不是他?”慕容瀟瀟道。
“這人看著也不像壞人呢,好像年紀(jì)還不大。”沈峰道。
兩人在隱蔽處,只見那人過去了,在沒回來。
“唉,算了,在觀察觀察?!鄙蚍寰趩实氐馈?p> 宗政騫堯回到宅子外的時候就看見一幫人站在門外,圍著他宅門,他皺著眉頭,悄悄地朝來路走去,來到一處陰溝入口,他下到陰溝,摸索著朝自己家走去。
進了家門,他朝院子里看著。
“師傅,你可回來了!”千術(shù)道。
宗政騫堯示意他別說話,他仔細(xì)看了看院子里,才轉(zhuǎn)身問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們就圍著宅子門口,又是扔臭蛋又是扔菜葉的,像瘋了一樣,說非要見你?!?p> “知道帶頭的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一個穿短衣,留著胡須的大漢?!?p> “沒說什么事?”
“沒有!”
這就奇怪了,他在腦海里飛速地檢索著,自己最近得罪過什么人嗎?沒有和什么人發(fā)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啊,這就更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呢?非要見我,看來自己不出去,他們也不會說是什么事,打定主意,他決定出去會會那些人。
宅子門開了,那些人的目光“刷”地齊聚到他身上。
“把慕容姑娘交出來,要不然我們就進去搜?!?p> 還是那個大漢,喊道。
“你們是什么人?”宗政騫堯問道,原來這些人是來要慕容姑娘。
“你別管,交出慕容姑娘,我們就離開這里。”
“平白無故你們就讓我交人,你們怎么不問問,慕容姑娘是不是在我這里,看來,你們不是慕容姑娘的家人,而且你們也不認(rèn)識慕容姑娘。”
“你別狡辯,把慕容姑娘交出來,咱們相安無事。”
“慕容姑娘不在我這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留在這里也無益?!?p> “好,你不交人是吧,我們就坐在這里等。”說完,那伙人真的拿出干糧、水,坐那又吃又喝。
宗政騫堯看了一下,皺著眉頭,吩咐千術(shù)關(guān)門,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的呢?
太子的新住處天章閣,由東宮大殿搬到這里,感覺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土里,真是沒法比,這里狹小陳舊,一進門心里就生出一陣反感之情。
下人已經(jīng)打掃了房間,太子住正間,旁邊兩個小間,太子妃和紅姑娘一人一間,還有就是下人的房間了,隨著紅姑娘來的綠姑娘和藍(lán)姑娘被安排在下人房間的隔壁,總算把這些人都安置下了。
“太子,父皇還是挺愛惜你的,雖說讓咱們搬出了東宮,已經(jīng)是最大的恩賜了,所以,你要竭盡所能,做一些讓父皇滿意的事,才能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太子妃道。
“唉!真沒想到啊,這天章閣,比咱們的宮殿小多了?!?p> “太子殿下,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一股子土星味,我聞著都惡心。”紅姑娘嬌滴滴地走過來說道,她近太子妃身子,還故意撞了她一下。
太子妃在后面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別矯情了,在這里好好住一段時間,會回去的,別急啊。”太子撫摸著她的頭,低聲說道。
太子妃在門口,朝屋內(nèi)兩個人看了一眼,出去了,就聽得紅姑娘撒嬌的聲音,她嘴角動了動,沒看清到底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