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騫堯?qū)Υ筮|國的提議感到很過分,我朝打仗和他國有什么關(guān)系?還用的著他國來指手畫腳,頤指氣使。
想讓我朝聽他們的指令?
這是純粹把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他人。
長公主目不斜視,但是她明顯感到耶律正雄投射過來的火辣辣的目光。
完顏碩穿著一件寬大的裘,外面罩著一件裼衣,長發(fā)垂肩,頭頂千束小辮子,一道濃眉下一雙兇狠的眼睛掃視著大殿里的眾人。
“皇帝陛下,大金使節(jié)前來祝賀!祝愿皇帝陛下長壽無疆?!蓖觐伌T腰板挺直說道。
曹木汗掃了一眼完顏碩,這貨身上殺氣太重,怕不是什么好來頭。
老皇帝盯他一眼,道:“嗯,大金剛建國不久,你國向我朝稱臣納貢理所應(yīng)當(dāng)?!?p> “皇帝陛下,我大金想從你這里借得銀子數(shù)萬兩,布匹棉帛無數(shù),一應(yīng)用度還需要陛下資助?!蓖觐伌T昂首挺胸道。
“這……”老皇帝沉吟不語。
“好啊,大金有戰(zhàn)馬,有牛羊,可以作為交換,我們樂此不疲!”宗政騫堯高昂著頭說道。
“我想你們是搞錯了,我們可沒說要與你朝交換,我們要你朝無條件接受我們的要求。”完顏碩話語不緊不慢,云淡風(fēng)輕,眼神卻兇狠無比。
“大金朝的請求提的好!妙!我大遼每年從你朝拿的東西也是太少了吧?既然你朝處于富庶之地,何不多給我們一些個黍米,也省的糧食放到你們的糧庫里爛著,也不枉我大遼為你朝調(diào)停戰(zhàn)事,護你周全!”
“放肆!”曹木汗說道。
“我朝一向朝政獨立,對外從不招惹他國,你們嘴上說的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想要更多,也要憑你們的實力。”曹木汗說的也是實話,誰對誰臣服是不是搞反了?
“咳咳!”老皇帝發(fā)出信號。
“大遼國、大金國使節(jié),你們提的事情今日大朝之后再做商議?!崩匣实壅f道。
曹木汗看一眼老皇帝,又看一眼兩國使節(jié),一甩袖子,站回自己的位置。
大殿之上眾臣表情呆滯,都不說話。
周全匆忙進來,在老皇帝耳邊說了什么,只見老皇帝的手激烈地抖動了幾下,他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階下的大臣們。
宗政騫堯皺皺眉頭,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皇帝只見了大遼國和金國的使臣,后面還有幾個小國的使臣等著覲見,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今日不便覲見,改日再見。
這些個使臣不明就里,交頭接耳,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駙馬在回京的路上遭遇襲擊,隊伍全軍覆滅,駙馬帶著人抵抗的過程中也不幸罹難。
就像沉寂的湖里投進了一顆炸彈,“轟”整個朝廷一下子就沸騰了。
“誰敢襲擊回京的駙馬爺?”暖閣里,老皇帝瞪著猩紅的眼珠子問道。
“這……駙馬回京的消息一直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但是這事在大殿上議過,也不乏有投機之徒。”白左丞說道。
“投機之徒給我抓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崩匣实垡а狼旋X地道。
“陛下,駙馬會不會和朝中之人有來往?為什么會對駙馬下手,其目的是什么?”陳右丞說道。
“御史大人,你怎么不說話?”老皇帝盯著錢大人問道。
“陛下,我在想有人對駙馬下手,一定是駙馬掌握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對方急于毀滅證據(jù),所以才……”
老皇帝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猛然間他停下了,瞪著錢大人,道:“你是說西陘關(guān)……”
錢大人低著頭,沒說話。
老皇帝瞇縫著眼睛,點了點頭,道:“有點意思?!?p> 回家的路上,宗政騫堯一臉的困倦,這幾天都沒睡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正走著,后面上來一匹馬,噠噠噠的馬蹄聲都沒驚擾他。
曹木汗來到他面前,勒住馬,他從馬上翻身下來,道:“長嘯公子,你知道大朝會為什么急匆匆就散了嗎?”
“你知道?”
“駙馬在回京的路上被殺了,連同他帶回來的人一起都被滅了?!辈苣竞沟?。
“此話當(dāng)真!”宗政騫堯瞪著驚悚的大眼睛問道。
“哎呀!這么大的事我能騙你?”曹木汗反問道。
宗政騫堯覺得眼前的東西晃的厲害,他的腳步不穩(wěn),曹木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怕他摔倒。
宗政騫堯慢慢地把曹木汗的手拿開,他就是感到眼前忽明忽暗,晃來晃去。
“怎么會是這樣?長公主已經(jīng)五年沒見到駙馬,為什么他一回京就被暗殺?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宗政騫堯靠在一家門口的大樹上,他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好好地想想。
夜來了,他站在自己家房頂望著長公主府的方向。
他有點不敢去那個地方,他怕……怕看到她傷心的神情,怕……唉!難以言說的心情。
事實就是這樣的,現(xiàn)實嚴酷,但也要面對,宗政騫堯慢慢地走向長公主府的門口,這一段距離沒多遠,可是,今天他走了很久,久的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長時間。
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進了殿門口。
大殿里沒掌燈。
“長公主……長公主……”他輕聲喚著。
“想必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聲音悠悠地傳來。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人從暗處撲倒在他的懷里嚶嚶嚶地哭的很傷心。
他兩只手炸著翅膀,想伸手去抱住她,可是他的心在提醒他,不可以這樣做。
長公主的肩膀聳動著,她哭的很傷心。
五年沒見駙馬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再見上一面,想不到,到頭來仍然是一場空。
一場漫長的夢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