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廣禪師也是一臉的疲憊,連日的勞累加上住持的死,讓他今天顯得有些蒼老。
不過聽到飛捕頭要調(diào)查住持之死時,還是非常耐心的對他講起來。
“昨日晚膳后,我也依約到住持的禪房聽他指示。當(dāng)時,雪一直在下,我走過去的時候,那里都留下來了腳印,不過可能昨天晚上的雪大把原來的腳印覆蓋了?!?p> “敢問大師,住持都和你說了什么?”飛捕頭照例問到。
智廣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似乎是讓他想起了住持的音容。
“噢,就是些大典和寺里的日常事務(wù)。今日大典在即,住持要對細(xì)節(jié)親自把關(guān)。”
“你離開的時候是什么時辰?”
“大約是戌時左右?!?p> “你離開的時候,住持可有什么異常?”
“沒有,住持和我說完,我就離開了,住持說要去前殿去查看,我跟著他走了出去?!?p> 智廣的話提示了歐陽楓,住持原來離開過禪房的,那后來覺心看到的人,難道正是住持回去禪房?
即是如此,兇手是在住持禪房殺死他的,那應(yīng)該有進(jìn)出兩串腳印。雪地上留下的是住持的腳印的話,那兇手的蹤跡消除無蹤了。
歐陽楓心中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不過他要繼續(xù)聽飛捕頭說下去。
“然后,請問大師最后一次見到住持就是這次分別嗎?”
“阿彌陀佛,沒想到,就是這一次分別。我去偏殿忙其余的事情一直到深夜,然后住持后來發(fā)生了這種事……”
智廣的神情也是十分復(fù)雜,畢竟作為最有可能接替住持之位的人,他和住持的關(guān)系怕是更加不一般。
“大師是幾點去休息的?”
“大約是子時左右?!?p> 問完了智廣,飛捕頭似乎放棄了在他們中尋找線索的希望。在子時后,三個管事和尚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走,我們?nèi)フ揖殴涌纯?,他總是能從尸體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p> 陸婉寧待在禪房的外面無聊的左右踱步,看到歐陽楓來了,就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師父!你們查到了什么線索了嗎?”
歐陽楓搖搖頭,陸婉寧失望的耷拉著雙手。
“九公子呢,還沒出來?”
“九哥哥說要我在外面等著,他要查完了才會出來?!?p> 正說著,陸婉寧的表情突然一變,臉上的笑意在瞬間消失了。
歐陽楓扭頭一看,是邱炳昌三人前后走了過來。
邱炳昌走在最前,依然是一臉笑的對陸婉寧拱了拱手,看著飛捕頭說:“飛捕頭,聽說你已經(jīng)開始著手調(diào)查,可否有了線索?”
飛捕頭嘆了一口氣:“還沒有?!?p> 譙平用譏諷的語氣說:“說好的住持大典,沒成想住持先死了。我看啊,這次的三個候選人嫌疑最大,住持從來沒有透露過新住持的人選,我看八成他們私下里都知道了,然后有個沒有被選中的人,殺死住持以泄私憤。”
飛捕頭敷衍著回答:“有這種可能,不過,目前來看三位管事和尚都沒有不在場證明。而現(xiàn)在住持已經(jīng)死了,這住持的人選怕是也石沉大海了。”
段金良人高馬大,聲音也十分洪亮:“飛捕頭,我們既身為特使,自然有協(xié)助寺里查清案情之責(zé),如果有什么可以幫助的盡請吩咐?!?p> 邱炳昌附和道:“對對對,這現(xiàn)在飛捕頭在此坐鎮(zhèn),我倒是不用擔(dān)心。極速如果這個兇手還在寺里,怕是會盡力消除證據(jù),還是要盡快?!?p> 陸婉寧看他就不舒服,頂了他一句說:“既然邱大人這么心急,不如你說說你的看法。”
邱炳昌面不改色:“既然陸小姐提出,那在下也就班門弄斧一把。我聽說,有兩個和尚昨晚上曾經(jīng)看到,有無頭鬼從住持的禪房出來。再結(jié)合前天的鬼盜事件。我看兇手八成就是這個鬼盜,正是因為他有高超的輕功,所以能踏雪無痕,完成了殺人?!?p> “這么說也沒錯,反正啊現(xiàn)在沒有什么證據(jù),隨便怎么猜都可以?!?p> 正說著,九公子打開了門,眾人齊齊望向他。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看到大家都望向自己,還有一絲不自然。
“從尸體的僵硬程度來看,住持死于亥時到丑時之間?!?p> 九公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的結(jié)論也有些失望。
“死因呢?”
“沒了,因為沒有頭顱,暫時無法確定到底是何兇器。不過脖頸的切口是有鋒利的刀切出的?!?p> “那也還是依然沒有線索?!标懲駥幨恼f。
“也不是,有兩個重要的發(fā)現(xiàn)。第一,那個切口雖然很殘忍,不過從發(fā)力方向來看,是由下往上的斜切。”
“這個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兇手很可能是個慣于左手發(fā)力的人,也就是個左撇子。”
這么重要而又明顯的線索,飛捕頭高興起來。
“第二,就是我在住持的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墨跡,看來,住持在死前曾經(jīng)寫過什么東西?!?p> “既然如此,我們立即去各個佛殿僧寮查看,有沒有住持留下的墨跡。歐陽兄,你去和智遠(yuǎn)師父商量,看看有哪些僧人和來客是左撇子。”
邱炳昌急忙說:“那我就跟著陸小姐和歐陽公子一起,看看有沒有什么幫忙的?”
幾人商量過后,飛捕頭帶著段金良和九公子一起,歐陽楓則是和陸婉寧邱炳昌和譙平一路。
幾人兵分兩路,分別去往各個佛殿開始搜查。一直到晌午,終于在齋堂前遇到了。
邱炳昌假笑都裝不出來了:“我說各位,這樣查也是無頭蒼蠅,我看不如我們?nèi)コ渣c午膳,然后呢下午再繼續(xù)?!?p> 譙平本就不愿意參與,實在被邱炳昌將軍才跟著一起,他一臉不悅的說:“哎,邱大人你這么一說,我突然就想到了。有時候啊,就得動動腦筋,哪怕是錦衣衛(wèi),也不是干苦力的。怎么不想想,在齋堂,所有人都要拿筷子吃飯,這誰是左撇子不一眼看出來了嗎?”
陸婉寧最看不得有人說歐陽楓的壞話,更何況此人是王倫提拔的。“怎么,有人如果真有本事,就自己查案查出來。我?guī)煾缚墒嵌ΧΥ竺腻\衣衛(wèi),為了查案,連這里面的鬼屋都能住的下,你廣在這里說些風(fēng)涼話,我看啊,要是嫌累,你就待在房里好好歇息吧。”
譙平可不會顧忌陸婉寧的脾氣,他瞬間怒氣沖沖的對陸婉寧說:“陸小姐,你師父怎么樣我還不知道,不過這個辦法,可是我想出來的?!?p> “那你和我?guī)煾副缺龋纯凑l能破案?”陸婉寧的小孩子脾氣上來了。
“哼,我看有些人不過是徒有虛名,還不定是因為什么才當(dāng)上錦衣衛(wèi)的呢。”
“呸,那你敢和我?guī)煾纲€一把嗎,看看誰能先破案。”
“賭就賭,在下本來對這什么勞什子兇殺案毫無興趣,不過既然現(xiàn)在陸姑娘發(fā)話,那我就賭上一回,看看到底是誰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