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草熏風暖,春柳慢慢繞長堤,女子閑庭信步,便可傾了誰人的盛世春光。
顧瓷,便是那個傾了公孫玦一生的春色。
鵝黃色的長裙,很容易便融入了這茫茫春景。奈何有人依舊有人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靚麗。
顧瓷算不得漂亮的美人,她的長姐顧瑩方才是那傾國傾城的美人。但她長的卻是精致,那看著駭人的膚色,像病了般。
“姑娘,不知……”
公孫玦,一襲白袍,父親從不讓顧瓷出門,顧瓷也覺得那俊儒的公子也當是公孫玦這般,一襲白袍的吧!
但是當顧瓷轉過身時,公孫玦顯然一驚。
“公子,莫怕,小女的膚色自幼如此?!?p> 聽著顧瓷的解釋,公孫玦反而有點心疼這眼前的姑娘。
“讓姑娘見笑了!”公孫玦方道歉欲回避他處,身旁的家仆卻提醒道“公子,這是顧尚書府的二小姐?!?p> “顧二小姐?但是我失禮了,不知,小姐可知大小姐在何處?”
顧瓷心中苦笑,原又是傾慕姐姐的人,奈何姐姐心中早已有人,怕是又要苦了一癡情人了!但姐姐說的又何嘗不是,他們傾慕的不過是她的容貌,是尚書府的權利,若她不是尚書府的小姐,沒有這美貌,縱使再琴棋書畫精通,怕也無人多看一眼。
“姐姐身子不舒服,怕是不方便見客,公子,還請回吧。”
“二小姐只需告訴她,在下公孫玦,她自會見我的?!?p> 顧瓷半信半疑,向內院走去,姐姐果真答應了見他,也不知聊了些什么姐姐很是高興,連眉眼都是笑的。從那以后,顧瓷倒是三天兩頭的看見公孫玦,他時常給姐姐帶些東西,有時是幾封書信,有時是珠釵,不管什么,姐姐都會小心翼翼的收起,若不是知了姐姐心中人是誰,怕是顧瓷都要誤會了。但她更好奇公孫玦的身份,這再怎么也是尚書府,他非諸侯王子怎的可以隨意進出,還有幾次碰見父親,和他說話,似也帶著幾分敬意。
“姐姐,那公孫玦到底是什么人???讓姐姐每次見了也都跟吃了蜜似的,眉眼皆是笑,連父親都好像敬他三分?!?p> “是嗎?”
“不信,你問佩環(huán)?”顧瓷拉過了一旁沏茶的丫鬟。
“好了,別鬧了,公孫玦是南淮王跟前的人,跟南淮王一起長大的,原是前朝皇室的遺孤,父親自前朝起在朝堂待了這么多年,敬他也不足為奇,更何況,他確有幾分本領。”
“原來他每次來,是幫姐姐和南淮王傳信的啊!”
“阿瓷,你小聲點,父親不喜我們顧家子女牽涉朝堂事,凡事皆是謹小慎微的,不喜我與南淮王過分親近,更何況現(xiàn)在因了這繼承皇位一事,鬧的正兇呢?也只能通他傳傳信,只當我與他關系好。時不時來看看我,父親也不會反對。”
顧瑩依舊忙著手中的針線。其實顧瓷應是羨慕顧瑩的吧,琴棋書畫皆通,似乎女子所有的美好都可在她身上體現(xiàn)。而顧瓷,只因生時膚白不似常人,反透著病態(tài),身子四季寒涼,無絲毫溫度,與死人無異。連宮中太醫(yī)都瞧不出個病因。偏偏顧瓷除此之外,從不曾有任何不適,自小到大,倒是從未病過。
顧瓷想著想著,連手中茶涼了都未曾知覺,只是趴在桌上無力的睡去,似是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人陪她游柳色長堤,有人為她輕理鬢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