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不是當(dāng)初的蘇白。他的目光不再是當(dāng)年絲柔一般,那里面藏了刀,刀刀要割我的心。
我知道你恨我。
他笑,目光卻是堅硬如鐵。我難道不應(yīng)該恨嗎?若不是因為這恨,我就不會還留著這口氣,自殘此身進宮為奴,只是為了問你一句。
你想問什么便問吧!
他怔怔地看著我,似無限思念,又似無限懷疑,他說,水湄,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我從未變過。從一開始我就立志要進宮的。我不想此生都只活在水鳶的光環(huán)下,不想做個暗地里不為人知的影子……
他忽然拽住我的手腕,那樣用力,好似要將我的手腕捏碎。
他說,水湄,我曾經(jīng)那么愛你。即使水鳶在我面前哭得那么傷心,可我還是對她講,我喜歡的只是你,我想娶的人只是你,我還求她,幫我得到你。
他說,我卻不知道,你心里從未有過我的位置。
說完他快步消失在夜色中,我癡傻地站在原處。疑心自己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覺。直到太醫(yī)來告訴我,他查到水鳶的那碗安胎藥中確實有紅花,只是分量微小,水鳶應(yīng)該是從懷孕開始就一直被人下了藥,而不自知,才會在快要足月時早產(chǎn),造成大量出血,極可能母子俱亡。
果然,好精巧毒辣的心思。憫妃也知道我未必會以自身榮寵出賣親姐姐,所以她早早就做了兩手準(zhǔn)備。若我掉入陷阱,便可利用這事將我一同除個干凈。
太醫(yī)領(lǐng)了身邊小公公到我面前道,這是奴才新收的徒弟,名為小蘇子,娘娘若有吩咐大可叫他傳話。
小蘇子乖巧地向我請安。
蘇白。小蘇子。小蘇子。蘇白。我笑著喚他起身,你若無事,便常來看看小皇子吧!他睡覺時有些驚悸,你既然是跟著太醫(yī)的,該也懂些藥理。
是。他恭敬作揖,目光終于有些往日里的柔和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