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從來不知道師父是個這么執(zhí)著的人。
她還記得自己學輕功的時候,師父嫌她資質差,念了一遍口訣就任她自生自滅;學易容那天,師父說她臉大費材料,只教了她畫眉毛涂胭脂;內功就更別提了,她跟了師父三年,積攢的那點內力還不夠扛袋大米的。
就是這個又懶又不待見她的人,此時居然一步一步陪著她到了山腳下,扯著她的衣角問:“非得走?”
云霓有點受寵若驚,帶著虔誠的神態(tài)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弟子心意已決。”
“為師跟你三年的感情,就抵不過山下那些素未謀面的野男人?”師父甩開她的手,揚頭道,“你走!在我的眼淚流下來之前!”
云霓哭笑不得,反抱住師父的胳膊撒嬌道:“我不是說了嗎,只是渡情劫,等我完成任務,再回來侍奉您呀!”
師父把臉扭到另一邊:“為師玉樹臨風瀟灑倜儻,還不夠你渡劫的?分明就是貪戀山下的茫茫男色,留為師一個人在山上寂寞如雪?!?p> “絕對沒有!”云霓神色有點黯然,“當年那個卦象您也知道,我若是不渡滿三次情劫,清遠國將會出大亂子。這三年暴民四起,朝廷動蕩,可見是逃不掉的。我這個身份,總是要以國家運勢為第一考量,您別生氣了嘛!”
“不是生氣,我是后悔。我莫雪歌一世英明,當年怎么就……”
“就什么?”
師父語塞了一下,很快面色如常:“怎么就收留了你這個笨蛋,害得我為你操碎了心!”
云霓吐吐舌頭,笑道:“徒兒去游歷江湖,回來給您講各地見聞,可好?”
“去吧去吧?!睅煾附K于不情不愿地轉身,“給我?guī)c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