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說石韜是個踏實本分的性子呢。
徐庶那么說完之后,石韜硬是拄了個拐棍,一步一跳的跟著于琦二人來到前面,要幫孟建分擔工作壓力,一塊幫著登記造冊。
孟建跟石韜都是有學問的,尤其是石韜,性子沉穩(wěn)嚴謹,俘獲的統(tǒng)計登記工作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小兒科,把這項工作交給他們,于琦很放心。
至于于琦自己,則拉著徐庶到處轉悠,主要是通過這一過程,加深他們之間的了解、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順便處理一些各級軍官不太好處理的雜務。
經過這短短一天多的相處,于琦是看出來了,在徐庶、孟建、石韜這個三人小團體中,徐庶是處于中心地位的,搞定了徐庶,就相當于搞定了孟建跟石韜。
買一送二的買賣,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了!
錯過了小亮哥,可不能再錯過元直兄了。于琦已經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學學丞相,就算是綁,也要把徐庶三人綁到自己的戰(zhàn)船上。
按照某些穿越歷史文的描述,只要主角展現(xiàn)出他打算匡扶漢室,或者平定天下結束亂世的雄心壯志,謀士猛將就會為之心折、納頭便拜。
在努力與這個時代進行融合的于琦看來,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每個人的經歷不一樣、性格不一樣、訴求不一樣、志向不一樣,怎么可能通過幾句簡單的言語,就讓人心折拜服呢。
這不是老頭子練劈叉——扯蛋嘛。
說實話,對于錯過小亮哥,于琦現(xiàn)在已經沒有太多遺憾了,其實隨著在這個時代生活越久、對這個時代了解越深,于琦越發(fā)感覺,就算他當初得到了小亮哥的人,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心。
像是小亮哥這種人,應該是從小就明了了自己的志向,就算自己從他少年時開始培養(yǎng),也未必能讓他的志向轉移,況且他還背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
這是大多數(shù)士族子弟逃不開的命運,就拿荀氏叔侄來說,人家不可能離開中原,來到江南這“蠻夷未化之地”輔助你開創(chuàng)基業(yè)。
這也是讓于琦有些悲觀的一個地方:漢末大多數(shù)的智謀之士,都TM在北方。
相較而言,徐庶真的是于琦的最優(yōu)選:首先他是寒門子弟,除了一個老母親之外,沒有家族的拖累;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在這里遇上了,而且有了交情!
依著這個時代的交通通信情況,兩個不同地域的人能遇上并結識,除了感謝命運的安排之外,也只能感慨一句:無巧不成書了。
所以于琦已經打定主意:抓住機會,絕不放手!
俯身拾起一個土塊,揉碎了攤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把手伸到徐庶面前給他看了看,于琦感嘆道:“真是塊好地啊,地力肥沃、水源充足,在這里種糧食,畝產怎么滴也得有五石以上。”
伸手指了指四周,于琦接著說道:“這個島上少說也得有幾千畝地,若是在這里屯田,足以供養(yǎng)千余水軍自給自足了。”
說完之后,于琦便不再言語,轉而一臉深情的環(huán)顧這片土地,在環(huán)顧的過程中,他也悄悄的用余光觀察徐庶的反應,同時心中默念:快問啊快問啊。
果然,在于琦說完之后,徐庶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繼而問道:“哦?于校尉打算在這里屯田駐軍?”
“正有此意,”于琦點點頭道:“相信元直兄也看出來了,這島地處要沖,控湖口扼大江,在這里駐守一支舟師,足以控荊揚往來、扼豫章要害。”
“所以我非但不會從這里撤出,還要加固乃至擴大水寨,常駐人馬?!?p> “于校尉似乎所圖非小???”
于琦沒有立刻回答徐庶的問話,反而蹲下身子,從田里扣起了土塊,扣一塊就碾碎一塊,如此往復三次之后,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嗐,哪有什么所圖,不過是亂世自保的無奈之舉罷了。”
“元直兄從中原來,不知道中原大地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徐庶一愣,似乎沒料到于琦不僅沒正面回答他的詢問,還反問起他來了,不過于琦的話也勾起了他對故鄉(xiāng)的思念,想了想才搖頭苦澀道:“唉,亂了十幾年了,中原大地早就打成一鍋粥了?!?p> “亂世人命如草芥啊。”
感嘆了一句,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至于心中想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過了一會兒,于琦這才說道:“豈止是中原大地戰(zhàn)亂不休,江南也不是偏安之地啊?!?p> “今年春天,孫策跨江來犯,劉使君戰(zhàn)敗,我大兄戰(zhàn)死,不得已之下我只能舉族西遷;幫著朱府君趕走了劉荊州派來的豫章太守,這才得朱府君照拂,才能有一縣之地存身。”
說著,于琦搖搖頭哭笑道:“喪家之人,所求者,無非安身立命而已。”
徐庶似有所感,感慨道:“安身立命,不容易啊?!?p> “是啊,”于琦附和道:“就是因為不容易,所以才要努力拼搏?!?p> “我不是一個人,我不單單是于氏宗族的族長,更是一縣之長,我的治下,有兩年前在曹操的屠刀下逃得性命的徐州百姓,有為躲避刀兵隨我至此的父老鄉(xiāng)親,在背井離鄉(xiāng)之前,我曾經跟他們保證過,要讓他們過上太平日子!”
轉過頭來,于琦目視徐庶,語氣堅定的道:“男人,說到就要做到!”
這段話于琦說的感情充沛,自我感覺良好,孰料徐庶聽后,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在于琦羞惱的注視下,徐庶這才拱手說道:“于校尉真乃性情中人也?!?p> 于琦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性情中人?這是啥意思?
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于琦繼續(xù)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想要讓百姓們過上太平日子,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元直兄從潁川到南陽,也算是背井離鄉(xiāng)了,想必能理解我的想法?!?p> “只是不知道元直兄游學多年,眼看天下紛亂、百姓流離失所,心中可有所感有所想?可有救萬民于水火之法?”
面對于琦的灼灼目光,徐庶沉默不語——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感覺你在為難我老徐。
我只想好好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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