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大雨引了洪災,鳳城外的護城河水滿倒溢入城,莊稼全毀,牲畜四散,城內(nèi)民眾叫苦連天,城外難民四處起哄。
蕭妃瘋了一般四處找老皇帝藏起來的玉璽,海王纏著人晝夜行歡,一切皆做耳邊風。
太子與允王心有余而力不足,無人管事,亂作一團。
書房里,空大匯報著近況:“王爺,皇太孫已領金峰軍行至城外三十里處,應在后日圍城,消息已經(jīng)攔下來了,蕭后等人還被蒙在鼓里,尚不知曉?!?p> 專注著繪畫的濮陽謹并不言語,空大隔著書案看不清男子的神色,只能瞧見手握著筆,水墨游走于紙上,隱約是個女子的身形。
“好看嗎?”濮陽謹語氣平淡,雖與平時無二,空大卻察覺到了含著刀,立馬低下頭去,想著怎么解釋。
然不等空大想好措辭,濮陽謹又道:“繼續(xù)盯著吧。”
空大趕緊低著頭領命,退了出去。
雨聲伴著書房里孤身的濮陽謹,書案上的畫已經(jīng)作好,是一名女子倚在樹上,拿著酒壺正往嘴里灌酒,正是濮陽謹初見的沈蕓棠。
濮陽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著魔,他本來只是想畫那日的桃花林,落筆卻畫了林中的她。
“小姐,回去吧,這里屬下瞧著就行?!贝拚乒褚娭蚴|棠打了兩個噴嚏,有些心疼。
女孩擰了擰鼻子,她是穿的有些薄,又站在廊下許久,但她身子骨沒那么弱,攏了攏外袍道:“我沒事,總要見著才安心。”
城外城內(nèi)鬧了兩日,沈蕓棠已知這一仗無法避免,便與家人商議,讓其先回老家避其鋒芒,胡氏與歐陽氏同鄉(xiāng),剛好可以回去一同探望家人。
沈昭禮投了軍,那日吃過早飯便回了軍里,其余幾兄弟商議了下,覺得可行,但誰去誰留,卻爭議了一番,最后還是沈老爺子發(fā)了話。
沈昭燁與沈昭允還未成婚,無牽無掛,留在鳳城照看著沈蕓棠,及沈家的鋪子,沈昭峰與沈昭衡,沈昭楠攜著妻小老幼回老家。
送了人以后,沈蕓棠便在這守著元寶商行撤人。
日前元棋又來了信,說是濮陽謹已確定扶持皇太孫,并不需要他們出銀子或是糧草,只需做壁上觀。
沈蕓棠思慮了兩日,便決意將元寶商行的人攜家屬從密道撤離,只留下些生閣的人。
“崔掌柜,你也帶著家人先走吧,這里有我善后。”崔掌柜已有幾根白絲,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做了爺爺,孫子都五歲大了,這么冷的天,沒必要再守在這。
“屬下...”崔掌柜想說些什么,沈昭允從另一邊的廊下疾步走來。
“事有急變,允王反叛,投入海王陣營,太子已經(jīng)入獄了?!?p> 沈蕓棠握著的暖爐的手瞬間收緊:“皇太孫呢?”
“還在三十里外?!?p> 三十里外,起碼還得兩日才能入城,允王分明是見風頭不對,欲給自己留一席之地。
“崔掌柜,耽擱不得了,你快些隨著他們走?!鄙蚴|棠轉(zhuǎn)過身催促道,崔掌柜見此,也不再推辭,說了一句“小心?!比ヅc盼著自己的妻兒孩子匯合,一同出城。
“你在這守著,我出去一趟?!鄙蛘言氏雴柸ツ?,但沈蕓棠已經(jīng)出了門翻上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