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軒一大早就和潘岳再次來到岱山街,他們走進昨日著火的那家院子。
只見院子里的人家都忙忙碌碌的,院子中間堆著許多的木材,他們在制作新的門窗,并且往上面糊窗紙。
而西邊的屋子框架正搖搖欲墜,卻空無一人。
“大哥,請問一下,那個人去哪兒了?”潘岳走上前,問其中正在鋸木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潘岳一個少年,再看后面,正是昨日告訴他們滅火的人,站起來熱絡(luò)得和宋軒打招呼,說道:“要說這人也奇怪,在這住了有半年了吧,可是我們很少看到他,有時候看到他就是大早晨地從外面回來,好幾次白天在家睡大覺。我們這兩家人都是在這住了好幾年都相熟,他和我們見面也不打招呼,反正挺怪的。自從房子燒了以后,他就走了,一晚上都沒回來?!?p> “那在他之前西廂房住的是什么人?”
“以前啊,住著一個商戶,走南闖北的,后來他說他的生意全都遷到關(guān)西那邊去了,就要把房子賣掉,房東又要把房子租出去,便來了這位?!?p> “你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嗎?”看來這幾戶人家都沒什么必要的聯(lián)系,宋軒就問問那人的情況。
中年男人尷尬地笑笑:“俺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宋軒想了想,問道:“那你們的房主是誰,租給他房子的人總知道吧?”
中年男子再次露出憨厚的笑容,宋軒就知道估計沒戲了。
“原來這院子是梁員外的,前不久他們家變賣家產(chǎn),俺們兩家想著,梁家賣的便宜,就買下來住,西廂的那人也是買了下來。”原來這間房子,已經(jīng)被那個人買了下來。
“那他不修他的房子嗎?”潘岳也著急,問道。
中年男人撓撓后腦勺:“都燒成這樣了,還不如重蓋呢?!?p> 這倒是實話,宋軒和潘岳氣餒地嘆口氣,看來這個人是不好找。
兩個人正準備走的時候,楚君秦站在院門口,招呼潘岳:“潘岳,你是不是要找失火的那個房主?”
潘岳喜出望外,問道:“楚姑娘,你怎么來了?”
宋軒依舊面無表情,問:“他在哪?”
楚君秦不理宋軒:“我聽說這里昨日發(fā)生了一場很詭異的火災(zāi),所以就跑來看,結(jié)果等火滅了,我覺得無趣,準備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避魂隕有些發(fā)熱,我就在院外多轉(zhuǎn)了會,等你們走后,我就看到那個屋主從院子里鬼鬼祟祟地出去了?!?p> 宋軒敏銳地瞇起眼睛,看著楚君秦問道:“你也有避魂隕?”
楚君秦挑釁般地昂起頭,說道:“那又怎樣?”
“你的是從哪里來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楚君秦就要往院外走。
宋軒搶先跨過一大步,去拉她的手臂。
宋軒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避魂隕是我門獨有器物,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可以將它毀掉!”
楚君秦毫不退卻,盯著他的眼睛:“你這個人真是霸道無情,你門的獨有器物在我手里你就要毀掉,你是強盜嗎!”
“如果是你偷來的,我寧愿毀掉也不會留給你?!?p> “你,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p> “說!你從哪里得來的?!彼诬幋绮讲蛔尅?p> “是仙人老爺爺給我的?!背氐闪怂谎?。
“我?guī)煾冈趺磿阉o你?”
“怎么就不能給我!仙人老爺爺說我誤闖鬼市,萬一帶上邪氣就不好,讓我一輩子帶著這個就不怕任何鬼魂了。”
“你上次怎么不說?”宋軒松開楚君秦的手臂,卻還是步步緊逼。
“我就說你這個人有毛病吧,我什么事情都要告訴你嗎?”
“事關(guān)我?guī)煾?,還有我?guī)熼T的事情,我都要知道?!?p> 楚君秦已經(jīng)不想理會他了,無所謂地說:“我怎么知道這些和你有關(guān),你回答過我的問題嗎?”
宋軒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既然是師父贈予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吧,這可是品級最高的避魂隕?!?p> 潘岳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那塊,昨天他好像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像是楚君秦所說的會發(fā)熱。
宋軒轉(zhuǎn)頭看潘岳不解的表情,說道:“她那一塊是師父練就得最高品階的避魂隕,不僅能邪祟免侵,還能感知到方圓半里內(nèi)的鬼魅。你那一塊便不能感知鬼魅。”
潘岳問道:“那為什么這塊不能。”
宋軒咬咬牙,說道:“我沒師父厲害,還沒練就出最高品階的避魂隕?!?p> 楚君秦笑笑說道:“就你這樣的,肯定沒仙人老爺爺厲害?!?p> 要不是她是個姑娘,宋軒恨不得上去給她一錘。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去哪了?”
剛才這么一鬧,楚君秦還真不想告訴他,于是得意地說道:“你剛才的兇勁哪去了?哎,我就不告訴你?!?p> 宋軒說道:“你告訴不告訴我也無所謂,他被鬼盯上了,如果不除掉,也許會枉死很多人。到時候,你身上又背上好幾條人命也說不準?!?p> 楚君秦有些心虛地說:“關(guān)我什么事,那是你們衙門的事情?!?p>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說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p> 楚君秦真是敗給他了,每次宋軒都能捏住她的七寸。
她氣呼呼地吐出一口氣,說道:“我看到他出來以后,就偷偷得跟著他,一直跟到了青云寺?!?p> 宋軒得逞般的一笑,說道:“多謝,避魂隕我就不收回了。”
“哎,你這個人真的不講道理,這本來就是我的。”
宋軒回過頭,看見楚君秦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只要是我門的器物,就可以收回,誰知道你會不會用它做壞事。”
楚君秦真是要忍不了他了,吼道:“頂多就是扔出去能砸人,連頭都打不爛,怎么做壞事!”
宋軒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讓楚君秦差點跳腳。
潘岳看情勢快無法控制了,說道:“哎呀,你們就別再為這點小事爭執(zhí)了,現(xiàn)在是找到那個人最要緊,要不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呢?!?p> 宋軒不屑地甩甩頭,不理會楚君秦,卻也不再出言挑釁。
楚君秦聽后,沒有大的聲音,小聲嘀咕:還不都是因為他。
潘岳拍拍腦袋,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掐,他真的好難。
連忙岔開話題:“楚姑娘,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看著火?”
“嗨,這不昨日是乞巧,我出來轉(zhuǎn)轉(zhuǎn),還買了一些巧果和酥糖,你嘗嘗?!?p> 楚君秦從身上挎著的小布兜里,掏出幾顆酥糖,笑盈盈地放在潘岳手里。
潘岳樂呵呵地打開一顆放在嘴里,滿足地說道:“真好吃?!?p> 宋軒嗤道:“你好像沒吃過糖!”
潘岳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挖苦,說道:“楚姑娘給的格外甜嘛?!?p> 楚君秦聽過,銀鈴一般的笑道:“小潘岳,你的嘴,以后估計能迷暈一大群姑娘?!?p> 宋軒看著兩人的互動,撇撇嘴:“就他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愿意跟他啊?”
楚君秦不想理會他,在一旁朝宋軒翻個白眼。
潘岳卻笑道:“宋大哥,要不你嘗嘗?真的很甜?!?p> 楚君秦看他那別扭模樣,又拿出兩顆,塞給宋軒,宋軒嫌棄地看看,放在自己的兜里,說道:“我現(xiàn)在不餓,等餓了再說吧?!?p> 楚君秦并不在意,問道:“那現(xiàn)在去青云寺嗎?走著去?”
如果真的按照楚君秦說的,三個人走到城外那就得下午了。
走出岱山街,再往南走一條街,就是一個大集市,索性宋軒租來一輛馬車,招呼潘岳上車。
“楚姑娘,你先請?!迸嗽乐t讓道。
宋軒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去?”
這下,楚君秦氣得要冒煙了,邊上車邊說:“你這個人果然沒有什么良心,從我這里得到情報就過河拆橋,你也不怕掉進河里淹死。”
宋軒反擊:“要淹死的也是你,怎么都不會是我?!?p> 楚君秦上到車上說:“哼,要不是我告訴你,我看你到哪去找那個人?!?p> “所以,你已經(jīng)告訴我在哪了,為什么還要跟上去?”
楚君秦靠在馬車上,說:“是潘岳邀請我去的,再說,我總要去看看那人到底為什么藏在青云寺吧。”
“你好奇心怎么這么重,知不知道這樣可能會有危險?”
楚君秦表情怪怪的,試探性地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我?”
宋軒別別扭扭地說:“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我就是覺得你礙事?!?p> 潘岳抿嘴一笑:“楚姑娘,我們宋大哥就是外冷內(nèi)熱,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之前好幾次我都覺得他好無情,但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都是在默默地付出,然后一舉把事情解決掉,可厲害了?!?p> 宋軒被潘岳這么一說,反而不太好意思了,嘀咕了一句:就你話多,便靠在窗邊閉目養(yǎng)神。
潘岳轉(zhuǎn)頭對著馬車里的楚君秦無聲一笑:“楚姑娘,你為什么要跟著那個男子出去,萬一他發(fā)現(xiàn)你了多危險啊?!?p> 楚君秦面色凝重說道:“看到那個人我就感覺到避魂隕有些發(fā)燙,我遠遠地跟著他,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的,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事,我能想辦法逃脫。”
宋軒原本閉著的眼睛,瞇開一條縫,潘岳也很好奇,問道:“如何逃脫?”
楚君秦神秘一笑,說道:“這是我的秘密?!?p> 然后楚君秦對宋軒和潘岳說道:“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楚君秦?!?p> 潘岳笑著說:“我叫潘岳?!?p> 宋軒睜開眼睛說道:“宋軒,字攸寧?!?p> 說罷,宋軒繼續(xù)閉上眼睛養(yǎng)神,潘岳也聚精會神地趕著馬車。
紅粉樓
雖然只有一節(jié),還是祝大家工作順利,添些快樂